第30章小魔女
咦，你怎麽知道？天恩臉上劃過一抹狐疑，她什麽都沒說過，這小家夥居然知道她會醫術？有點意思！
“銀子上有藥香味！”小家夥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順便為天恩解惑！
有麽？天恩本想拿塊銀子出來聞聞，確定一下，不過看了眼小乞丐，天恩還是覺得不應該在一個小孩麵前做這種事，立馬打消念頭，揚起燦爛的笑容，讚賞的點點頭，“小家夥挺厲害的嘛！”
天恩誇讚了小乞丐一句，又疑惑的盯著他，想搞清楚他叫住自己想幹什麽。
小乞丐凝眉，直接無視掉天恩的稱呼，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又眼帶期望的請求著，“你可不可以幫我救個人？”
天恩眼珠一轉，一抹壞笑一閃而過，“救人啊？那你給什麽報酬？”
小乞丐咬著牙，氣惱的瞪大眼睛，大概沒想到這人這麽無恥，居然找他這樣的乞丐要錢！下一刻，也不知道想到什麽，小乞丐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成漠然！
天恩看他不說話，便攤攤手，做無辜狀，意思再明白不過，不給報酬不給治病。
小家夥在心裏將天恩從頭發尖罵到腳指甲，表麵則冷冷的盯著天恩不說話。
“你明知道他沒錢，還問他要報酬，你這個女人，真是……”夜一實在沒法淡定，看著那個女人玩玩具似的揉捏那小孩，夜一都替小孩委屈。
“我的規矩不能改！”天恩挑眉，一點也沒將夜一的挖苦放在心上，甚至連他不小心泄漏她女兒身的身份也沒在意！
夜一翻了個白眼，退到一旁，默默安慰自己，哎，他隻是太子的親衛，這次跟在小魔女身邊的主要目的是幫沐少將軍找解藥，至於其他的他沒資格多管。
“你治好他，我就跟你走！”就在天恩準備放棄逗這小孩的最後關頭，堅定的聲音響起。小孩目不轉睛的盯著天恩，不錯過她一絲表情！
天恩彎彎嘴角，輕笑著，這小鬼心眼還真多，不過，看在他那麽合自己胃口的份上，天恩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
下定決心之後，天恩便讓小家夥帶路，去了小乞丐的居所，那是一個破爛茅屋，房頂由茅草鋪成，牆壁已經破舊不堪，隻能勉強遮擋風雨。
看到這種居住環境，天恩的心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揪著，生疼生疼的。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天恩揚起一臉笑容走進去，茅屋裏的茅草堆上躺著一個麵容蒼白，骨瘦如材，年約五、六歲的小男孩。
小乞丐走進茅草屋，便輕輕的將小男孩搖醒。“小雨，小雨，快醒醒！”
“哥！”伴隨著弱弱的聲音，被叫著小雨的小男孩，微揚起嘴角，有氣無力的睜開眼。
“小雨乖，哥哥給你帶了吃的回來！”不同於對著天恩的冷漠，小乞丐笑得一臉溫柔，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掏出饅頭，撕下一小塊放進小雨的嘴裏。
小雨滿臉笑容，輕輕的咀嚼著，可是太長時間沒喝到水，而饅頭又太幹，那一小塊饅頭，小雨嚼了好一會，都吞不下去，反而被噎到，不停的咳嗽。
小乞丐連忙拍著小雨的後背，臉上難掩焦急之色，眼眶也紅紅的，不停的詢問著小雨要不要緊，好些了沒有，同時不停的責怪自己，說自己不好。
“真是笨蛋！”天恩低咒一聲，從看戲的天榮腰間拿過水壺，三兩步走上前，蹲在小雨麵前，慢慢的幫小雨順氣，等他稍微緩過氣之後，天恩便將水遞到小雨嘴邊，讓他可以潤潤喉嚨。
看到小雨終於緩過氣，小乞丐才重重的鬆了口氣。看向天恩的眼神多了份溫和，也多了份感激。
天恩癟癟嘴，牛脾氣的冷哼，“我是看著小雨的麵上，可不是給你這小鬼麵子！”
不過，這次小乞丐似乎沒放在心上，隻是溫柔的看向小雨，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輕拍著她的背，讓他呼吸更平順些。
緩過神來的小雨，拉著天恩的手，揚起甜甜的笑容，“小哥哥，你是哥哥的朋友嗎？”
朋友？天恩癟癟嘴，這小鬼才不是她朋友呢，不過對著這麽純淨的笑容，她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好咧咧嘴，轉移話題，“我是你哥請來給你治病的。”
“小哥哥原來是大夫！”小雨一聽，頓時低下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讓天恩很是詫異。
“小雨不喜歡我嗎？怎麽苦著臉。”見不得小雨悶悶不樂，天恩柔柔小雨的額頭，疑惑的問到。
“沒有，沒有，小雨沒有不喜歡小哥哥，隻是小雨以前吃了很多藥都治不好病，所以……”小雨眼淚汪汪的拽著天恩的手解釋，生怕天恩誤會。
而小乞丐也在聽了小雨的話之後下意識的緊捏著拳頭，臉色陰晦。
天恩則替小雨把脈，好一會之後，天恩才看向小乞丐，“你收拾一下，帶著小雨和我們一起走吧！”
小乞丐防備的看向天恩，似乎想看穿天恩這麽做的目的。
天恩冷哼一聲，睜大眼睛用力的瞪回去，對視了很久，小乞丐才呼了一口氣，別過頭去，將小雨扶起來。背對著小雨蹲下身子，示意小雨趴在他背上。
而小雨大概也習慣了哥哥的處事方式，便也不做聲，爬到小乞丐背上，將小雨背好，小乞丐才對天恩說了句可以走了！便率先往外走去！
天恩癟癟嘴，卻也明白，一個小乞丐還帶著一個小孩，也不會有什麽行李。於是也不計較什麽，招呼著看戲的兩人，趕緊駕車離開。
對於天恩收留這兩個孩子的做法，天榮隻是挑了挑眉，便樂嗬嗬逗小雨說話。小雨雖然病怏怏的，可是那陽光般的笑容直接照進大家的心裏，讓和他說話的人心裏都甜絲絲的。
夜一對天恩的做法卻有幾分不讚同，他們出來是為尋找解藥的，帶著這麽兩個孩子，尤其其中有個看起來隻有幾歲，而且還是個病秧子，行程上肯定或多或少會被耽誤，萬一不能及時找回解藥，那可是大罪。夜一苦惱著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她們，可他還沒說出口，一道寒光冷冽的掃射過來，讓夜一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夜一拍拍胸口詫異著，這小乞丐怎麽會有這麽淩厲的氣勢，和他主子比起來都不曾多讓，心裏疑惑了，也忘了之前要說的話。
而天恩將小雨和小乞丐帶上馬車，陪著他們說了一會兒的話，天恩就將天榮從馬車裏趕了出來，讓小雨可以躺在馬車裏休息。
小雨因為身體太虛弱，在馬車上待了一會，就昏睡過去了，小乞丐小心的將他抱在懷裏，而天恩則拿出被子替小雨蓋上，順便讓在小乞丐的身旁也鋪上棉被，省得馬車顛簸，不小心將小雨摔倒了。
弄好一切之後，天恩才向小乞丐打聽，“他這樣多久了？”
“出生就這樣了！”小乞丐緊緊的抱著小雨，聲音很低沉，神色還有些恍惚。
出生就這樣？天恩眼底劃過一抹疑惑，按理說這個病如果得病之初不及時治療，根本拖不了多久！可是小雨卻活到了五、六歲，這對於一個乞丐家庭來說，簡直稱得上奇跡！
大概知道天恩的疑惑，小乞丐慢慢的說起他們的故事，原來他叫方同，今年十二歲，聽到他說自己的年紀時，天恩狠狠的愣了一把！不因為別的，隻因為那小家夥看上去隻有七、八歲，一點都不像十二歲的小少年！不過天恩也隻是愣了一會，沒打斷他的敘述，也知道了他們的父母本是小商販，生意不錯，一家人的生活也算過得有滋有味，後來他們的小鎮遇上瘟疫，他爹娘過世了，隻留下這對兄弟，當時兄弟兩呆在舅舅家裏，才逃過一劫，可是自從父母過世之後，舅舅對他們的態度就變了，加上小雨的病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舅舅家的人就更不待見他們了。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說小雨這病是瘟疫，舅舅家的人就把他們趕了出來……後來他們便流落街頭，四處流浪……這些年給小雨看病花掉了他偷偷存下的所有積蓄，可小雨的病始終沒有起色……眼看著因為沒錢給小雨治病，小雨的身體越來越差，他才會出來想找法子賺錢給小雨治病……而他本來看起來就單薄，很少有人願意給他活幹，好不容易賺來的錢也全用來給小雨治病了，平常他都是在山上采野菜野果充饑，昨天小雨說很想吃香噴噴的饅頭，他才會出現在茶鋪，本想祈求老板讓他做幾天工換個饅頭，可是老板嫌棄他……也才有了天恩看到的那一幕……所以才得知天恩會醫術的時候，他才會將自己抵押給天恩，隻希望能治好弟弟的病。
聽完方同的一番介紹，天恩沉默了，心裏悶悶的，原本的調笑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雖然她估計這小乞丐所說的身世應該有所隱瞞，但是如果沒有類似的經曆，他的表情不會那樣凝重！眼神也不會夾雜著痛苦和仇恨！
看到他們明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加上小乞丐的手上還有許多新舊不一的傷痕，天恩的心越發沉重了！
這麽小就要承受那麽多事，想到自己這些年，在爹娘的嗬護中長大，總是調皮搗蛋，天恩覺得心口堵得慌，連看向小乞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對他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看到他那麽悲傷，一雙擔憂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小雨，天恩便忍不住安慰他，“你不用擔心，小雨的病有得治！”
方同聽到這話，一掃陰霾之氣，驚喜的看向天恩，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當確定天恩不是戲言後，方同深深的看了天恩一眼，真誠的說了句謝謝，並向天恩保證將來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報答她的！
天恩淺淺一笑，隻將這話當成小孩的玩話，不過這句在天恩看來是玩話的承諾，卻幾次三番讓天恩化險為夷！最後還給了她無上的榮譽和權利，當然這隻是後話。
在馬車上顛簸了大半天，終於在入夜時分到了一個小鎮，還好小鎮雖小，但還是有一家客棧供往來客商歇腳。
要了三間客房，天恩又讓夜一替小雨和小同準備了一些新衣服，用過晚飯之後，方同給小雨洗了澡，天恩便給小雨施針治療，穩固病情，小雨雖然年幼，可很能隱忍，一個時辰的治療，不管多難受，他也沒出聲，讓天恩忍不住心疼的同時，更暗下決心一定要治好他的病！
替小雨治療完，天恩回到房間，夜一和天榮正在她的房裏等她。
“這麽晚不休息，跑到我房裏來幹什麽？”天恩揉揉額頭，癟癟嘴，猜到他們為什麽而來，天恩也坦蕩蕩的坐下。
“我們現在要去晉城，帶著他們兩會耽誤行程！”夜一一開口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