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秘書和司機
第156章
秘書和司機
張楓終究是不想在張恪夫婦的事情上多做糾纏，若非這次事情多少跟自己能扯上一些關係，說不定管都不想管，所以，見父母的心思已經軟了下來，便知道自己該放手了，至於大哥兩口子以後怎麽做人，他不想聽也不想問，父母的態度卻不是他能影響的。
打了個電話給葉青，然後他就去虎子家了，後天是虎子結婚的日子，今天虎子家已經開始殺豬請幫忙的鄉鄰了，按照農村的風俗，婚宴期間的執事人等，都要在今晚邀請到家宴請一番，然後明天就開始安排婚宴的準備，後天淩晨娶新娘子進門。
張恪與王慧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家裏，兩口子都像被抽了筋似的。
從公安局出來，先是去了縣技術監督局，簽了扣押單，看了鑒定結果，對技術監督局做出的處罰表示服從，最終隻是象征性的繳納了三千塊錢的罰款，沒收了全部的假冒煙酒，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至於商店，並沒有人再去窮追猛打。
經此打擊，張恪夫婦光是高檔煙酒的損失就達七十八萬，近十年的打拚算是搭進去了將近一半，還是連本帶利的，兩口子在路上的時候便已經核計過了，如今算上店麵和庫房所有的存貨，若是再把店麵算上，手裏還能有一些錢，但想要繼續做這一行，怕是千難萬難了。
所以，回到家的時候，倆人都陰沉著一張臉，不言不聲的接走孩子，連父母的問話都不曾理會，便擰身而去，仿佛路人一般，把孔令珊氣得夠嗆，倒是張鬆節很想得開，道：“等碰得鼻青臉腫了，自然就知道屎香屁臭了，隨他們去！”
張恪與王慧兩人自然還是有打算的，這些年商海打拚，也並非隻有這麽一點兒家底，隻是別人了解的不多罷了。
王慧娘家的條件很差，當然那是張恪與王慧結婚前，王慧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老實巴交的農民，沒啥出彩的地方，不過，王慧還有三個弟弟，她這三個弟弟可都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老大跟張楓還是中學同學，因為攔路搶劫被勞教了三年。
老二跟人合夥兒搞詐騙，結果中了別人的仙人跳，被迫逃亡在外，直到兩年前才回來。
老三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賭徒，也是兄弟姊妹中最精滑的一個，因為跟人賭鬥，自己用刀子把一根手指給剁了，在賭徒中也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不過後來總算是改邪歸正了。
三個弟弟自外麵無法無天，在家裏也從不把父母當回事兒，但惟獨有些怕王慧這個大姐。
王慧跟張恪的生意慢慢做大了之後，自然也需要一些親近的人做幫手，所以三個弟弟先後都去了商店幫忙，隨著生意鋪得越來越開，王慧在縣城不同的位置先後又開了三家分店，不同於他們最早開的這家雜貨店，其餘三處都是精裝修的精品專賣店。
專賣店走的依然是煙酒茶奢侈品的經營，這些年下來，利潤實際上已經蓋過了總店，三家分店就是王慧的三個弟弟在經營，雖然店鋪的手續和名義都是三個弟弟的，實質上卻還是王慧的資本，大老板還是她，總店被查封，雖然大傷元氣，卻還不至於讓他們毫無翻身之力。
張楓在虎子家裏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離開了，幫忙的人實在太多，他還真插不上手，呆在那兒還得有專門的人陪同，後來更是有不少人硬是拉著他打麻將，張楓一看不是個事兒，隻好推說縣裏麵有事兒，跟虎子告辭的時候說起婚車的準備，聽說準備用公安局的車，張楓連忙阻止了，道：“哪有用警車娶新娘的？這事兒你甭管了，我給你聯係。”
回到縣委，辦公室主任洪柯已經把符合張楓要求的秘書和司機資料拿了過來，放在辦公室的桌麵上，張楓翻開來看了看，秘書的人選有兩個，司機的人選也有兩個，顯然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仔細看了一遍，卻是不好根據這上麵的情況作出選擇。
倆秘書人選當中，一個三十多歲，是老機關了，已經在秘書科呆了近十年，看名字張楓倒是有些印象，似乎那人平時並不如何顯眼，另一個才二十四歲，是今年才分來的大學生，似乎挺精幹的樣子，也符合張楓要求的腿腳麻利。
倆司機人選也挺有意思，一個四十多歲，是小車班的老司機，退伍軍人，不過在小車班開的一直是麵包車，從來都不曾給縣領導開車，張楓以前就混過小車班，雖然那時候掛的是綜合科的主任，但實際工作跟司機區別不大，所以對這個司機比較熟悉，隻是往常很少說話。
另一個人選是今年才到民政局的複轉軍人，還沒有分配工作，二十二歲，特長就是開車。
張楓尋思了一陣，打電話給洪柯，讓他把李觀魚和周勇帶過來看看，他有自己的考量，雖說秘書要腿腳麻利的，但更多時候卻是要沉穩成熟的，因為往往需要秘書代為處理很多公事兒，司機就不同了，最好是新人，培養出來就是貼心的自家人。
還不到十分鍾，洪柯就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來到張楓的辦公室外麵，先獨自進去匯報了一聲，然後出來對男子道：“觀魚，張書記讓你進去。”
李觀魚略顯緊張的衝洪柯道：“謝謝您，洪主任！”
洪柯微微一笑，道：“說什麽呢，是金子到哪兒都會發光，我不過是向張書記推薦了一下，決定用不用還得看張書記的意思，沒必要這麽客氣，快進去吧。”伸手在李觀魚的胳臂上拍了拍，等李觀魚推門進去後，洪柯才微微歎息了一聲，轉身去找另一個人了。
李觀魚頗為拘謹的站在張楓的辦公桌前，微微挺著腰身，目光平視，雖說強自鎮靜，但神色中難掩的那份緊張卻是依然被張楓察覺到了。
張楓微微一笑，李觀魚的形象卻是要他印象中要好得多，三十一二的樣子，戴著一副透明乙烯框子的近視鏡，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著打扮亦很得體，盡管看上去都不是上檔次的新衣服，但卻勝在整潔，給人一種很幹淨的感覺，從一些細節上，張楓對他的觀感很不錯。
洪柯在準備資料的時候，把李觀魚的詳細情形已經附上，包括曆年來寫的一些文稿和講話稿，這些多少能從側麵來反映出李觀魚的一些能力，不過張楓更看重的卻是李觀魚在秘書科近十年的資曆，這個卻是誰也換不來的。
張楓打量了李觀魚一陣子才道：“你是學政法的吧？”
李觀魚神色微微一滯，不過還是應道：“是北原政法大學畢業的，後來走了叔叔的關係才進的縣政府，後來因為叔叔的關係，在秘書科一直呆到現在。”
張楓倒是沒想到李觀魚這麽實在，這種話都說了，不禁有些好奇：“你叔叔？”
李觀魚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李修易，現在已經退了。”
張楓恍然明白過來，李修易當年可是政法委書記的熱門人選，最終卻是敗在了孫良德的手中，從公安係統退下去已經快十年了，難怪呢，若非李修易當年在公安局經營得法，人脈關係滲透到縣裏的各個角落，影響一直都在，怕是李觀魚未必能平平安安呆在秘書科。
將近十年時間，卻連個副科都沒有混上，可見被人無視到什麽地步，偏偏李觀魚的能力還不差，秘書科勞心費力的活兒，幾乎小一半都會落在他的身上，張楓暗自搖搖頭，換了個話題：“你愛人還正在公安係統？”
李觀魚臉上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嗯，愛人就在城關派出所，也已經快十年了。”
張楓點點頭，道：“什麽時候能過來上班？哦，外麵那間辦公室以後就歸你了，手續問題讓洪主任給你辦了。”
李觀魚胸中湧起一股激動，不過還是強自壓了下來，強作鎮靜的道：“我馬上就可以。”
張楓道：“行，你先去收拾一下吧。”
李觀魚前腳出去，洪柯後腳就領著一個二十郎當的年輕人進來，身上還穿著部隊的訓練服，腳上是陸戰靴，身高約莫一米七多點兒，留著分頭，容貌很俊秀，並不如想象中的那種黝黑赤紅，反倒有幾分奶油小生的味道，單是容貌氣質，就給人一種非常矛盾的感受。
張楓微微揚了一下眉毛，目光瞥了一眼洪柯拿來的資料，然後對洪柯道：“李觀魚同誌的手續，你抓緊辦一下，把我辦公室的鑰匙也給他一把。”
洪柯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心裏卻在暗暗奇怪，張楓很明顯是讓他暫時回避的，雖然搞不清緣故，卻是沒怎麽放在心上，轉身去幫李觀魚辦手續去了。
辦公室裏麵，張楓打量了周勇一眼，目光就像是審賊似的，不過周勇卻好像完全未覺一般，依舊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裏，麵色中沒有絲毫的表情，張楓良久才道：“什麽原因退役的？”
周勇顯然沒想到張楓會問出這麽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愣了一下才道：“領導看我不順眼，所以便讓退役了，有什麽好奇怪的？”
張楓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當下便想將此人打發掉，不過瞥了一眼桌麵上的檔案，還是多說了一句：“你這份假檔案還是找人重做一下吧，不然遲早被人抓起來，去吧。”
周勇聞言卻是一愣：“誰說我的檔案是假的了？”
張楓冷笑了一聲，道：“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去你的部隊問問？”
周勇呆了一下，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先前吊兒郎當的樣子卻是沒有了，頓了一下才皺眉道：“首長，檔案從部隊轉到地方，我可是連麵都沒見過，怎麽可能會去作假？”
張楓目光在周勇臉上盯了片刻，道：“你等會兒。”
本來他是不想理會這件事的，不過這個周勇卻不是普通的士兵，還有一個原因，他是東河鎮孫家莊的人，也就是方曉那個村子的，張楓自然不想自己縣裏的人在外麵受什麽欺負。
當著周勇的麵，張楓撥了一個電話給袁紅兵，剛一通便道：“袁大哥，幫我查件事兒……”
約莫十多分鍾，袁紅兵的電話就回過來了：“張楓，問清楚了，周勇是軍情五處挑中的尖子兵，才訓練完，是有特殊用處的，不過這小子把他們師政委的閨女給泡上了，所以才被人給打發回去的，要不要幫你再弄回去？”
張楓聞言一愣，道：“這麽多的彎彎繞？”
袁紅兵也是好笑，道：“這事兒其實很簡單，但說起來就複雜了，總之一句話，是個不錯的人才，本來隻要他再忍耐一段時間，關係調到軍情五處就沒事兒了，誰想會因為談情說愛的事兒，讓人給提前開銷了，其實就算你不問，軍情處也還是會把他弄回去的。”
張楓聞言卻是一笑，道：“還是算了吧，我留他當司機用了。”
袁紅兵聞言似乎怔了一下，道：“你牛，弄個特工放身邊當司機用。”
掛了電話之後，張楓這才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桌前的周勇：“願不願意當司機？”
周勇這會兒其實還迷糊著呢，方才張楓說他的檔案有問題，他心裏就已經在琢磨開了，原本還沒怎麽把這次突然複員當回事兒，權當是休假了，可一聽檔案有問題，再聯想這次突然複員的事情，他心裏可就有些忐忑了，琢磨了一下，還是點頭道：“願意，首長！”
張楓笑著點點頭，道：“部隊裏麵也不是那麽單純的，能這麽選擇，說明訓練沒有浪費，什麽時候能來上班？”
周勇被張楓跳躍性極大的幾句話說得心裏一驚一乍的，不過心思卻被這句話給快速平複了下來，能一個電話就搞明白自己的狀況，看來，今天這個選擇真的沒有錯呢，“隨時可以！”
張楓滿意的“嗯”了一聲，道：“你先去找洪主任辦一下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