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方烈的疑惑
說叫食堂，其實飯菜根本不由你來做主。
有錢的人可以大魚大肉，沒錢的人隻能吃糠咽菜。
有的時候甚至提防著監牢裏一些凶神惡煞的暴徒吃不飽，過來搶你東西！
所以每年因為吃不飽，營養不良而死去的犯人不在少數，物競天擇，優勝劣汰。
這裏簡直就是社會的小型縮影！
羅鳴起來的時間雖然稱不上晚，但絕對算不上早。
可他卻排在了第一位，其他犯人一個個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心甘情願的跟在他身後。
羅鳴開始還比較“不好意思”，可轉念又一想，我跟這群暴力犯客氣個毛線啊？
要不是昨晚的下馬威，他們會如此畏懼本老板嗎？
想罷，越覺得理所應當的羅鳴，便堂而皇之的站在了第一位。
猛地抬起腦袋，發現視線裏那個給大家盛飯的人，竟然是方烈！
方烈倒是起得很早，甚至一想到第二天就能看見羅鳴那痛苦不堪，受盡淩辱的悲催模樣，昨晚興奮得差點一夜沒睡著。
即便現在，黑眼圈也深得跟抹了濃妝似的。
他本來準備起床後，第一時間就到牢房內看看羅鳴究竟什麽樣了。
可是奈何食堂缺人，其他衙役又剛好各忙各的，抽不出時間來。
牢房食堂的老大，是唯一淩駕於縣官老爺和飛龍捕頭之上，與城主大人齊比肩的人！
他的命令，就算借方烈一百萬個膽子也萬萬不敢不從！
所以，隻好帶著一絲不情願，做起了這種低聲下氣給犯人們盛飯的下賤活了！
他心中正嘟噥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得到羅鳴的慘狀。
可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抬頭，居然和本人撞了個正著。
羅鳴也拿著菜盤和飯碗愣愣的看著方烈，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盛飯的人居然是讓他倒胃口的方烈！
兩人彼此凝視了好半晌，才齊齊皺起了眉頭。
比起羅鳴，方烈卻更加驚訝，雖然他很期待能夠盡快看得見羅鳴的現狀如何。
可是現在看見了，心中卻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因為眼前的這個羅鳴，看起來神清氣爽，踔厲風發，眼神除了對自己深深的鄙夷和仇恨之外，絲毫看不出有一絲的疲憊或者痛苦。
雖然看不見包裹在衣服裏麵的皮膚，但至少露出來的脖子，腦袋，雙手雙腳，沒有一點傷痕。
看到這兒，方烈就更加奇怪了，難不成……昨天晚上其實什麽也沒發生？
還是說發生了，其實內在的傷痕都包裹在衣服裏麵，這個羅鳴在忍著痛苦強打精神洋裝鎮定？
亦或是說……羅鳴根本就是個龍陽短袖，洪氏兄弟的殘暴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某種精神上的享受！
想了想，方烈還是覺得羅鳴“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可能性比較大。
正在方烈想得出奇時，羅鳴不滿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喂，你還要磨蹭到什麽時候？我都餓了，飯呢，菜呢，湯呢？”
方烈眉毛一皺，冷笑道：“沒想到你連清白都被人奪走了，居然還能裝得這麽淡定！”
羅鳴楊聲笑道：“嗬嗬，你這個人還真愛幻想啊，別廢話了，趕緊盛飯！”
方烈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後，像是個得不到生活滋潤的閨中怨婦一樣，隻得將飯菜盛給羅鳴。
倒不是因為害怕他，而是因為如果自己沒有循規守矩的話，擔心食堂老大會不會衝出來宰了自己！
隻是盛完以後，羅鳴低頭看著菜盤裏的飯菜，眨了眨眼睛，忽然又一本正經的把菜盤遞到了方烈跟前：
“飯太少了！”
方烈皺眉道：“給你的量很正常，再多一點都沒有了！”
羅鳴沒有動，不依不饒：“那給我點肉吧！”
方烈震怒道：“沒有，一分錢不給還想要吃肉？想吃可以，拿錢！”
羅鳴忽然瞅了瞅他，又扭頭看向了身後排成長龍的隊伍，眼珠轉了轉，故意拉長聲音長歎：
“哎，吃不到肉，喝不到湯，今天可能一天氣都不順啊，大家都小心一點哈！”
羅鳴倒是沒有繼續糾結下去，拿著自己的碗筷，就近來到了桌子旁邊，一個人靜靜的坐了下去，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便不用自己動手，也能夠豐衣足食。
方烈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很鄙夷的撇了他一眼：“神經病！”
隨後，擺正腦袋，高聲道：“下一……”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眼前出現的情況給深深震撼住了。
排隊的一百來號人，居然一個個抖得跟篩糠一樣，三魂直冒，冷汗直流。
尤其是現在站到最前麵的洪氏兄弟，上半臉都緊張到發黑了，連給他們上刑具的時候，都沒見過這幫暴力犯如此膽戰心驚過。
洪山撇了一眼身邊的弟弟：“喂，剛剛他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洪樹喉嚨滾動，密集的汗水從額頭沁出，點點頭：“明白！”
繼而，他又轉身頸向身後的眾人，震吼道：“你們呢？”
眾人如夢方醒，猛打一個機靈，隨後，小雞啄米般不跌點頭：“明白！”
看得方烈一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幫人難不成瘋了嗎？
跟著，他的雙眼再次露出驚異之色，因為餘光捕捉到了洪氏兄弟各自斷掉的右臂，不由動容道：
“你們的手……這……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提起斷臂，洪氏兄弟就一臉苦澀，正要如實相告，冷不丁感到身邊一道冰冷如世紀冰川一樣的寒氣襲來。
兩人一哆嗦，心髒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差點忘了，這尊殺神還在身邊呢！
方烈大惑不解：“怎麽了？”
洪山擦了擦冷汗，梗著脖子搖搖頭，斷然道：“沒什麽，我們不小心杵牆上斷掉的！”
方烈愕然，自己弄的？
又不是關燈抓瞎，用得著搞得這麽激烈嗎？
難不成昨天羅鳴反抗過猛？
眨了眨眼睛，顯然想歪了，改口問道：“你們昨晚……這麽用力？”
洪山一皺眉毛：“什麽用力？”
方烈紅著臉，不悅道：“自然是……那個……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