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幻想鄉3

如是三天時間。樂錚每天放學後都要到體育場來，幫助老人們整理草坪，然後就坐在看台上靜靜的看著孩子們表演。

他沒有再問關於“幻想鄉”的事情，每天到來這裏，都記著先把一身殺氣騰騰的盔甲武裝換下來。

老人們對這樣一個突然過來的“壯勞力”很感興趣，但除了幾個善意的微笑之外並無其他。除了最開始時和他交談的高大老人之外，其他人跟樂錚的交談記錄依舊為零。

這一天，樂錚早早的就來到體育場外。虛空中的時間與外界同步，剛過下午三點，仲秋時節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老人們還沒有來，偌大的體育場上，隻有高大老人佝僂著身體，在場邊整理著一塊塊翻起的草坪。

樂錚安靜的看了幾秒鍾，走上前去幫老人翻過一塊草皮。

“今天來得有點早。”高大老人頭也沒抬，淡淡的道。

“……老先生，明天我可能不過來了。”樂錚小心翼翼的道。

“哦。受不了了？”高大老人戲謔著。

“明天有比賽。”

高大老人沉默了一會兒，望著少年欲言又止。“等你回來再說吧。”

此後就是前三天的情形重演，送走孩子們以後，樂錚又跟老人們重新將體育場恢複原狀——盡管他知道那是徒勞的，但老人們並不在乎。也許這隻是儀式化生活的一個片段。

從虛空中回來，樂錚也等到了寧越。

“走吧，楊衝哥在外麵等我們。”寧越道：“時間很緊張，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合練，晚上就是我們的第一戰了。加油！”

“嗯。”樂錚點點頭，帶上C終端與寧越一起走出校門。

令狐嬌已經在副駕駛位上就坐，楊衝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用有些責備的口氣道：“怎麽這時候才來？”

樂錚剛要開口，寧越就搶著回答道：“有點事情耽誤了。”

“就你事多。”楊衝哼了一聲，駕駛著轎車駛向NT俱樂部。

比賽前的最後一次合練尤為重要，特別是第二天即將迎來本賽季聯賽的第一個對手。能否贏取開門紅，對於一個新戰隊來說是關鍵的第一步。俱樂部大門在楊衝四人抵達之後就關閉了門禁係統，謝絕一切來客的來訪。

訓練場上，確定第二天正賽時首發的隊員穿上了象征主力的紅色背心，他們每一個人的行動都在技術人員的監控之下。寧千山捧著大茶缸子，從一個虛擬屏走向另一個虛擬屏，不時停下來調出正在訓練隊員的數據，然後對他們加以指示。

如果把聯賽看成是一場馬拉鬆，那麽每一場比賽就是一個節點。在這漫長的賽程中，隊員們的體能要經受嚴峻的考驗。甚至可以這樣說：得體能者得天下。

“體能+裝備+技術=勝利”從這樣一個不成文的公式中，足以看出體能對於聯賽發揮的重要性。

寧千山突然在一麵虛擬屏前站定了腳步，屏幕上，樂錚正在進行一場複雜地形條件下的機動訓練。他沉吟了幾秒鍾，然後指示技術人員向樂錚發出了指示。

樂錚身形一頓，選擇了中止訓練。他回到現實之中，茫然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寧千山和技術員。

“小樂，你今天的狀態不太對。”寧千山表情凝重的道：“最近這一個星期，有沒有進行過係統的訓練？”

“爺爺，我們……”寧越急忙為樂錚打圓場，這一周來樂錚一直都在往田園虛空跑，哪有時間進行訓練。

“住嘴！”寧千山嚴厲的瞪了孫子一眼，轉頭注視著樂錚。柔聲道：“你說實話就行，我們不會苛責你的。”

“我……”樂錚沉默了幾秒鍾，難堪得搖了搖頭。“沒有。”

寧千山微微歎氣，“成為職業選手隻是你漫長征途的第一步，如果你認為努力僅僅到此為止那就大錯特錯了。無論如何訓練都不能停，尤其是明天我們還有重要的比賽。”

“您教訓得是。”樂錚低頭受教。

“繼續訓練吧。”寧千山沒有多說什麽，指示了一句之後就走到另一個窗口前。

樂錚歎了口氣，繼續投入訓練之中。他並不知道，俱樂部的高級幹部們正在為他的未來進行著緊張的商討。

寧千山提出要求之後，楊衝和申莎莎相繼進入虛空聊天室之中。過了沒一會兒，令狐嬌也來了。

“爸爸還在開會，讓我們先進行著。”令狐嬌解釋了一句，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寧千山望了楊衝和申莎莎一眼，沉聲道：“我以戰隊體能教練的身份建議明天的聯賽首戰，把樂錚從首發名單上撤下來。這個星期他的備戰一塌糊塗，體能儲備很差。我們不能為了一場比賽的勝負，而消耗掉一名隊員長遠的戰鬥潛力。表決吧。”

申莎莎打開樂錚的實時圖表看了一眼，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的同意寧千山的看法。楊衝卻陷入了沉思，他雙手支著下巴，沉吟道：“我想請問一下，後果會很嚴重麽？”

“強行上場的話，會打亂他的備戰節奏。此後的聯賽中將會比別人慢一拍，最嚴重的情況是一個賽季都調整不過來，對選手的心態和潛力的影響無比巨大。”

“但是戰隊目前已經快要湊不夠首發了。如果再少了樂錚……”楊衝擔憂道：“我們將不得不麵臨沒有替補出戰的窘境。”

“令狐小姐可以臨時頂替一場。”寧千山毫不猶豫的道。

三人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令狐嬌。少女點點頭道：“我沒有問題，隨時都可以出戰。”

“那好吧，事情就這麽定了。”楊衝見眾人都沒異議，就把事情確認下來。“我現在就更改他的狀態。”說完，調出控製台，把樂錚的權限調整為替補。

樂錚中止了訓練，推開門從基座中走了出來。一開門就看到了楊衝，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了一起。

“楊衝哥，我有話要跟你說。”

“正好我也是。”楊衝道：“我們去辦公室吧。”說完一馬當先朝辦公室走去。樂錚頓了頓，緊緊跟著他走進辦公室之中。

楊衝關上房門，倚著辦公桌道：“你有什麽話，現在已經可以說了。但我事先要告訴你，這是最終決定，沒有辦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