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龍禦劍

第九章 十二寡婦(5)

第九章 十二寡婦(5)

武尚文怒吼一聲,雙手抱住酒肆的一根木頭柱子,馬步一沉,竟把木柱拔離地麵。酒肆乃是用木頭搭起,武尚文抽去一根木柱,酒肆即時傾斜。武尚文搶起木柱,向另一邊的柱子掃去。豎立的木柱應聲而斷,酒肆的前麵嘩啦啦的塌了下來。武尚文舞起木柱,他把一腔怒火全發泄在這間酒肆上,幾下手腳便砸得稀爛。

酒肆經不起武尚文的狠命摧殘,瞬間便夷為平地。看著滿地的斷裂木頭,武尚文仍不解恨,一邊用力敲打,一邊大喊“出來”。杜姑娘歎了口氣道:“下毒的人已經走了。”

雲遙眼中也露出失望之色:“看來此人在我們到來之前已把這裏撒滿毒藥,難道他能把這一路上的酒肆全都下毒?”

杜姑娘不禁苦笑:“此人如此不依不饒的要毒死我們,必是懷有深仇大恨。可笑我一生用毒,仇家滿天下,此刻虎落平陽,卻被人用毒迫得如喪家之犬,這種報應真是天大的諷刺。”

雲遙安慰道:“若不是姨娘受了傷,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人向你下毒。此人一直躲在暗中,看來武功高不到哪裏去,我們小心提防便是了。他若是一路跟著我們,始終會露出馬腳,到時也讓他嚐嚐我的毒鞭。”突然之間想起一個人,問道:“姨娘提起此人有深仇大恨,會不會便是奴悉諾羅?”

杜姑娘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他在衡山之上使用‘血魔功’,對自身也損傷很大,短時間內功力無法恢複到之前狀態,故此不敢與我們交手,唯有在暗中下毒,毒死一個,他便少了一個對手。隻是,他怎麽能既不露麵,又跟得上我們,而且還提前下毒?”

眾人亦甚覺不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鬼影並沒有跟來,心中便稍為放寬。此時周彥風已放起火來,酒肆的老頭頃刻便葬身火海,四周仍不見有人影出現。杜姑娘說道:“我們走吧,晚了說不定火裏也燒出毒來。”

眾人徒步而行,又饑又渴,腳下卻絲毫不敢停留,必須在天黑前找到客棧,飽餐一頓再好好歇息一晚,明日才有力氣繼續趕路。直至紅日西斜,四周依然是荒無人煙,眾人心裏有些發慌,隻覺喉嚨已冒出煙來,渴起來比餓更難受。

路上出現一位婦人,全身披麻帶孝,手挽一個竹籃,正朝眾人走來。大家心中一喜,終於看到有人,可見附近住有人家,不如就去借宿一晚。眾人抱著此種想法,快步迎上前去。

婦人猛一抬頭,見對麵幾個人急趕而來,嚇得“啊”的一聲,掉頭就跑。周彥風急忙叫道:“大嫂別怕,我們因迷失方向,此時天色將晚,找不到客棧,想向你問路而已。”

婦人猶豫了一下,停下轉過身來,將信將疑的看著眾人,眼中略帶驚恐之色,說道:“此去三十裏是長龍鎮,鎮上有客棧,你們沿路直走便會看到。”

周彥風問道:“見大嫂在此行走,附近必有人家,能否帶我們前去投宿一晚?”

婦人急忙搖頭道:“這附近是有幾戶人家,我便住在那裏,今日是先夫忌辰,因去拜祭,哭得傷心,竟忘了時候,故此現在才趕回家。若是我帶你們回去,必會惹來閑話,多是不便,還望各位去鎮上投宿為宜。”

婦人挽著的竹籃裏裝著一隻煮熟了的雞,還有一壺酒及一些生果,都是一些拜祭所用事物。武尚文兩眼直直的盯著雞和酒,食指大動,腹中咕咕作響。見婦人不欲借宿,離鎮上又還有幾十裏路程,便取出一兩銀子,說道:“大嫂既然不願留宿,我們也不會勉強,隻是想買你手中的雞和酒,好讓我們兄弟吃飽了再趕路。”

婦人遲疑一下,把手中竹籃遞給武尚文,卻不敢去接銀子,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隻雞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既然幾位大哥趕路饑餓,我便賣與你們,隻是一兩銀子太多,公子隨便給些碎錢便是了。”

武尚文見她肯賣,一手就把整個竹籃拿了過來,把銀子遞過去說道:“不必囉嗦了,你拿著便是,我們都快餓死了。”

婦人見他如此說,也不再推托,臉上露出欣喜之情,說了聲“謝謝公子” ,伸出手便去接銀子。杜姑娘突然指著她後麵說道:“你丈夫找你來了。”婦人一愣,扭頭去看,背後卻空無一人,大呼上當,手腕已被雲遙緊緊扣住,全身酸軟,掙脫不得。

婦人嚇得花容失色,顫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麽?”杜姑娘一臉寒冰:“是誰派你來的?竹籃裏的東西是不是都下了毒?”武尚文聽到個“毒”字,便不敢去拿籃子裏的東西吃,這次他也學乖了。敵人詭計百出,防不勝防,幸好有杜姑娘和雲遙這兩個用毒高手在場,否則早已被毒死。

婦人驚恐萬狀,突然哭啼起來,邊哭邊說道:“先夫去世,家裏就剩我一人,何人會派我來?雞和酒乃是我親手所做,作拜祭之用,若是信不過,請還與我自用。我雖是一介村婦,但也不至於去貪圖你們的銀子。”說罷竟露出一絲氣憤之色。

馬天佑見她說得懇切,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便對杜姑娘說道:“看她說的不似有假,不如先放開她,免得把人嚇著。”

杜姑娘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雲遙一手緊扣婦人脈門,一手取出銀針插進煮熟的雞體內。銀針拔出,卻仍是通體銀白,絲毫不見變色。眾人舒了一口氣,心道果真是錯怪人了。雲遙仍不放心,再把銀針探進酒裏,仍然是顏色不變。再試生果,結果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