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回 坐地起價
直到傭人又跑進廚房，說姬月冰問菜什麽時候能做好，包夜這才從那種有些玄妙的狀態裏清醒過來。
林輕歌朝著灶台上的那盤蔥爆肉一指，說道：“菜已經做好了，你給端上去吧。”
傭人應了一聲，端起菜走了。
結果沒過兩分鍾，那個傭人又顛兒顛兒地跑了回來，衝著林輕歌說道：“林先生，大小姐讓你到餐廳去一趟。”
林輕歌奇道：“有什麽事嗎？”
傭人回答道：“好像是客人覺得那道蔥爆肉好吃了，所以想見一見做菜的人。”
林輕歌當時就怒了，斷然道：“還真把我當成酒店的廚子啦？不去！”
“可是……大小姐她……”傭人急得一臉便秘的樣子。
林輕歌知道他為難，但也並不想因此就放棄自己的原則，說道：“你回去就跟姬月冰說，我在廚房裏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離開。如果有誰想見我的話，讓他自己到廚房來。”
傭人都快瘋了。
這麽跟大小姐回話，我怕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然而林輕歌說什麽都不去餐廳，傭人也不敢耽擱太長時間，隻好一邊抹著汗一邊離開了。至於他回去怎麽向姬月冰答話，那就不是林輕歌所關心的事了。
包夜見林輕歌動輒就把姬家大小姐的麵子往死裏撅，心裏慌得一批，輕聲道：“林老大，要不……我到餐廳去走一趟吧。畢竟，剛才這道菜是我做的。”
“不去！”林輕歌斬釘截鐵地說道。“別說我不是姬家的廚子，就算是，小爺我也是憑著本事掙的錢，別想讓我低三下四地聽他們擺弄。這叫賣藝不賣身，作為一個手藝人，至少要堅持的底線和尊嚴，懂不？”
包夜不懂，但是聽到林輕歌說一個手藝人應當堅持底線和尊嚴，他的心裏還是無由地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當然，林輕歌有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沒有告訴包夜。
那就是，林輕歌本身是個武者境六階上的高手，別看星月城裏的城衛隊員都有火器，但他想離開的話，星月城還真未必留得住他。
這是林輕歌敢於毫不猶豫拒絕姬月冰的最主要原因。
因為手裏有底牌，說話才更有底氣。
嗯，此行為有重大風險，請勿隨意模仿……這句話林輕歌本是想提醒包夜的，但想想實在有損自己的光輝形象，於是就算了。
又過了一會兒，廚房外腳步聲響，姬月冰竟然真帶著客人一起找來了。
那客人是個約摸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頭頂微禿，笑起來還有點兒微微的猥瑣。
姬月冰的臉色明顯有些不悅，一進廚房，便衝林輕歌冷冷道：“林先生，聽說您忙到一會兒功夫都抽不得身，我倒想看看，這廚房裏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林輕歌絲毫不慌，微笑道：“確實很忙，我和老包正在研製一道新菜品，乃天上地下震古爍今唯我獨尊超級無敵的美味肉丸湯。剛才正進行到關鍵的環節，實在是不能分神呐。”
旁邊的包夜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去。
剛才看林輕歌的態度，還以為他要跟姬大小姐硬扛到底呢，但現在姬大小姐一來你這臉色就變了是幾個意思？
說好的底線和尊嚴呢？
而且你那什麽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一大串兒的菜名是什麽時候想的啊？這麽自誇也太不要臉了吧？雖然剛剛自己也覺得這丸子湯是前所未見過的絕世美味……
姬月冰顯然更加不相信林輕歌的話，她冷哼一聲，問道：“唯我獨尊？說得這麽厲害，就是不知道林先生的新菜品做成功了沒有？”
“那是必須的。”林輕歌朝包夜遞了個眼色，說道：“老包，去給姬大小姐舀……半小碗丸子湯。”
姬月冰臉頓時更黑了。
你舀湯就舀湯唄，還隻舀半碗。不對，半碗都沒有，隻給舀小半碗。
尼瑪，用不用這麽摳啊？！
包夜也是被林輕歌雷得一頭黑線。不過他不清楚林輕歌有什麽特殊的用意，於是果真就朝著林輕歌的話，隻給姬月冰舀了小半碗的丸子湯。
丸子湯的賣相遠不如蔥爆肉那麽誘人，略顯混濁的湯水裏，漂著紅色的肉丸子，讓人看著有種的廉價的感覺。
“姬大小姐，這一碗算是慶祝我的天上地下震古爍今唯我獨尊超級無敵的美味肉丸湯研製成功，免費送給你品嚐的。”林輕歌笑吟吟地抱著胳膊，等待姬月冰品嚐手裏的丸子湯。
如果換一個人對自己這種態度，姬月冰大概早一個耳光扇過去了。但林輕歌畢竟是當眾做出蔥爆肉的真正高手，所以姬月冰雖然對他剛剛的話將信將疑，但還是端起那小半碗丸子湯，淺淺地喝了一口。
緊接著，姬月冰便徹底呆住了。
哪怕她對味道並沒有包夜那麽專業和**，但這丸子湯的鮮味與星月城邦裏以往任何菜肴的差距，卻是連傻子都能嚐得出來的。
甚至有那麽一刻，姬月冰覺得林輕歌剛才所說的那一大串浮誇的名稱，居然是名符其實的。
天上地下……震古爍今……唯我獨尊……超級無敵……
呃……除了最後一個“超級無敵”聽起來有點兒中二之外，其它幾樣說法似乎都沒毛病啊。
此時，不用姬月冰說任何言語，光看她的表情，便能知道這碗湯必定不簡單。她身旁的那位客人看得直咂嘴，急得小聲喚道：“月冰小姐……”
姬月冰一激靈，頓時回過神來。她歉意地望了客人一眼，隨後向林輕歌說道：“林先生，您的廚技當真震古爍今，舉世無雙。我想請我的客人也品嚐一下林先生的這道……肉丸湯，還請林先生再幫我多盛一些。”
林輕歌臉上仍是那副微笑，嘴裏卻說道：“剛才請姬大小姐喝那小半碗，是為了感謝你和星雪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但其他人想喝我的肉丸湯……”
姬月冰馬上說道：“作為報酬，我願意拿出十倍的食材送給林先生。”
“十倍的食材？”林輕歌臉上露出一抹邪笑，問道：“姬大小姐，你知道我這肉丸湯裏用了多少珍貴的材料麽，開口就敢說給我十倍？”
一旁的包夜直想捂臉，心道：你這肉丸湯裏放什麽珍貴材料了？除了那幾粒味精，其餘都是最尋常不過的東西好吧？
不過轉念又一想，單是那幾粒味精，也確實稱得上是珍貴材料。至少，讓姬月冰拿十倍的味精出來，那就是肯定做不到的事情。
姬月冰聽林輕歌這麽說，也是不禁小慌了一下。本想如何委婉地求一求林輕歌，但看他那副得瑟的模樣，姬月冰心裏不知為何泛起一絲惱火，脫口說道：“林先生，你給我再盛一碗湯，我送你一百斤生豚肉，如何？！”
吃出個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