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話：死亡
殺馬特聽見後也很快走到了桌子前，不過隻是看著艾希絲，不說話，一動不動。“怎麽了？”艾希絲很奇怪地問。
“有點失望。”殺馬特冷冷地說，“原本以為可以一網打盡的……”
一網打盡？雖然離桌子挺遠的，但我還是聽得到殺馬特那句呢喃。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看著殺馬特那咕嚕咕嚕直轉的眼珠我就立刻大喊:“糟糕！”我也不知道要叫給誰聽，或許隻是單純地覺得事情不妙了。
果然，殺馬特一下子跳到桌子上勒住艾希絲的脖子，從懷裏掏出隻匕首頂在艾希絲的胸口:“你真是天真呢，不愧是下等種族。”
接著，在遠處的海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沙灘、海裏都像是雨後春筍一樣噗噗噗地冒出了好多人類。這些人類因為是潛伏的關係並沒有穿什麽盔甲，隻套了一件黃色的衣服，但是手中的彎刀卻閃著寒光。
那些人類將大部分的女性海妖都擒住，男性的海妖卻都被砍成了數斷，隻要少數的海妖退到了遠處。但是海平線上卻冒出了無數船隻的黑影，看得出已經將整個海灘包圍了。
“說翻臉就翻臉，這也太不要臉了吧。”當我把幾個準備偷襲我的家夥砍翻在地後，不滿地罵道，“你這還算是王子的作為嗎？也太丟臉了吧！”
“對付下等種族要什麽信義？”殺馬特說的理所當然，“可笑的是你們居然幫助海妖綁架本王子！要不是本王子暫時裝作同意恐怕你們不會放過本王子！”
“看在你們也是人類，現在本王子給你們一個機會！歸降本王子，或者和這些海妖一起下地獄！”殺馬特惡狠狠地對我們說。
【任務目標更改:幫助殺馬特或者幫助艾希絲】
我嗎？我隻是一個過客，隻是想安安全全開開心心地完成這個任務。你們人類或者海妖被滅族說難聽點我連眉毛都不會挑一下，非要我選的話……
我看了看其他人，他們從眼神裏告訴我，他們和我選的一樣。“滾！”我大吼一聲，踏著鬼步衝向殺馬特。
“殺了他們！”殺馬特見我朝他衝過去，離開對著身後喊，“重甲衛隊！重甲衛隊！”殺馬特還沒喊完，之前撤走的重甲士兵都唰地一下再次出現在了街道上。這時他們手裏的不是長槍，而是拉滿的長弓。個個箭在弦上，直指朝殺馬特衝去的我。
“看不起俺老趙嗎？！”趙光明掏出加特林，對著街道上的重甲士兵瘋狂掃射。
那些黃衣伏兵根本跟不上我的速度，我也懶得和這些雜兵糾纏，衝到殺馬特那裏揮劍逼退殺馬特。“你這該死的！”殺馬特雖然罵地狠，但是根本沒有上來跟我打的意思。而且我看得出他重視艾希絲，或者是明白艾希絲的價值，沒有下殺手而是放開了她以便躲開我的直刺。
“你明白你究竟是在幹什麽嗎？！”殺馬特一邊後退一邊放狠話，“你這是背叛人類！”
“你管我背叛什麽，我隻是看你不爽！”我將想過來偷襲的幾個黃衣伏兵砍倒，然後拉著艾希絲說，“跟著我！別落下了！”
但是讓我很意外的是艾希絲居然一下掙脫了我:“我不要！”
“你瘋啦？！這裏一大半的家夥都想要你的命！”我對著艾希絲吼。
“我有必須要問他的事！”艾希絲說完就對著已經退到街道上的殺馬特喊:“王子！下麵一個問題請你一定要誠實地回答我！”
但是殺馬特卻一點都沒有回應，而是指揮著士兵們部署大炮。“見鬼！”如果讓那些大炮起作用，艾希絲他們都會被轟成碎片！
“俺沒彈藥咧！”趙光明對我吼了
一句，然後掏出匕首和那些湧上來的伏兵戰鬥。看來他也以為隻是普通的簽訂協議，根本沒有做任何準備。
看來隻有我上去可以阻止他了！我咒罵一聲，又朝我們殺馬特衝了過去:“給我住手啊啊！”
“愚蠢的家夥！這就是反抗本王子的下場！”殺馬特一揮手，幾個穿著明顯比其他士兵高檔的家夥提著劍向我迎了過來。
這幾個家夥見我準備用鬼步越過他們，就撤到我的兩邊同時把劍架在一塊，擋住了我的步伐。“可惡！”我咒罵著跳了起來，利用空中平台再次高躍企圖跳過他們。沒想到的是當我落地後發現自己居然在他們的包圍圈裏麵。
“殺！”其中一個喊了一聲，四周的家夥們立刻揮劍朝我砍來。
“都給我滾！”我爆吼一聲，提著劍直接用鬼步撞在前麵的人身上，一下將他撞飛，但是我自己卻停了下來。其他的幾把劍就在我停下的瞬間落了下來，在我背上狠狠地刮出了四道長長的血口子。
“唔……”我吃痛地一個踉蹌，但還是硬扯著肌肉來穩住身形，接著再次邁開腳步朝殺馬特跑去。
那幾個人見我突破了封鎖，立刻急得大叫:“保護王子！”但是他們沒邁出幾步，便被羅鬆擋了下來:“羅某在此！爾等休想再前進一步！”
我沒有回頭感謝羅鬆，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做這個。我使出了全力奔跑，但是和那些不斷冒出來的炮管比還是太慢。難道就不能再快一點嗎？！火焰即將吞噬的，可是無數無辜的生命啊！
那些伏兵也拖著海妖陸陸續續地退到了街道上，整個海灘出來和羅鬆糾纏的幾個以為就隻剩下海妖了！我看著殺馬特的嘴角漸漸勾起，用勝算在握的眼神俯視著我。
還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殺馬特微啟雙唇，幾乎說出了那兩個字。“殺！馬！特！！”我猛地張開一個垂直的空中平台，雙腳使出了全力踏在上麵，利用空中平台的彈力猛地躍了過去。
“什麽？！”殺馬特被我忽然衝過來嚇得呆滯在原地，四周的護衛也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飛向殺馬特，手裏的劍在發出令人恐懼的寒光，猛地朝殺馬特揮去:“下地……”
鮮血飛濺，從空中灑在街道的石磚上，也灑在我的身上。我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艾希絲的胸口被剖開，鮮血直直地不斷地冒出來，我甚至可以看見裏麵瘋狂地抽搐的內髒。“什麽……？”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完全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王子我想用我的命來換其他……”艾希絲轉頭想說什麽，但還沒來得及說便被殺馬特一劍刺穿了後背，“啊！”
“愚蠢的海妖！”殺馬特厭惡地罵道，同時用力一推將艾希絲退到我的懷裏，那把刺穿艾希絲的劍也同時刺入了我的腹部，“本王子沒有什麽可以和你說的！”
“呃……”我抱著艾希絲連退幾步，將她背部的劍拔出來後，卻發現艾希絲一動不動，已經沒有了呼吸。
【任務完成！獎勵:50000經驗，秘藏鑰匙之前已經給了。】
這算什麽？！我看著倒在我懷裏的艾希絲，她至死都一副不解的神情，那瞳孔這透露出的悲傷直刺我的眼睛，將所有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我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憤怒的火焰點燃了我身體裏的每一個神經，沸騰的血液在血管之中橫衝直撞。
每一個細胞都在嘶吼著，咆哮著，想要浸染那個人渣的血，碾碎那個人渣的肉，踐踏那個人渣的靈魂！我將艾希絲輕輕放下，然後拔起插在地麵上的劍，緩緩站了起來。那些傷口所傳出的疼痛，在我
與那個人渣對視的一瞬間消失不見。腦海裏，隻有將他碎屍萬段的執念。
“護駕！！護駕！！”那個人渣害怕地連連後退，讓那些護衛一擁而上，自己卻躲到了大炮後麵:“開炮！開炮！”
“都！給！老！子！滾！”狂暴的血液撕扯著聲帶，利用口腔爆發出它們響徹天際的怒吼。
猛然，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氣流席卷了整個沙灘和街道，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這股氣流包裹起來。也在這同一瞬間，所有人都噗地一聲吐出了綠色的膽汁，兩眼泛白倒在地上沒了生氣。
但是此時的我根本沒有在意，眼中隻有滿臉恐懼的人渣。他已經沒有了之前得意洋洋的神色，雙腿顫抖地說不出話來，隻能以乞求的眼神看著我。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了憐憫的心，即使有也不會憐憫這個家夥！“給！我！下！地！獄！吧！”我一劍從他的肩膀砍到腰際，將他一分為二。劍帶著的一些內髒被甩到一邊，暴躁的肌肉一個抽搐再次舉起劍，憤怒的大腦完全忽略了他已經死去的事實，而神經擅做主張地命令肌肉再次砍下去。
眼前被紅色的鮮血覆蓋，完完全全地失去了目標，也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時間和感覺。
隻有揮砍……
不斷地揮砍……
拚命的揮砍……
瘋狂地揮砍……
不知所謂地揮砍……
揮砍……
揮砍……
“他已經死了！”直到手被抓住，我的動作才停下來。
“呼……呼……呼……”我的胸口火辣辣的，放下的手也無力地鬆開，任由劍掉在地上濺起溫熱的**在褲子上。
“他已經死了……”不知道是誰，用手帕將我眼前的血全部抹去，我才發現那個人渣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堆肉塊和滿地的鮮血。
小女孩站在一旁，將被血染紅的手帕隨手一扔，問我:“冷靜了麽？”
我和小女孩對視良久，等身上的細胞都平靜下來後，才緩緩開口道:“……甄夕？”
“冷靜就行。”甄夕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變成了一個因為鮮血而手足無措的女孩:“呣！呣！血……”
我輕輕地將甄茜摟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這也同時是安慰自己。那些獲救的海妖帶著艾希絲的屍體退回海裏，很快便消失不見。
我和甄茜在之前的洞穴裏給艾希絲立了一個墓，但我們不知道該在墓碑上刻什麽，或者說我們對艾希絲知之甚少……最後，為什麽還是隻刻了“海妖公主——艾希絲之墓”，很平凡，但是我刻得每一個筆畫都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手中的劍從來沒有這麽重過，眼前的墓仿佛一道枷鎖鉗住了我的喉嚨，使我喘不過氣。“王兄……”“我知道……”我打斷了羅鬆的話，其實是因為我也明白我這是自作多情。因為殺死艾希絲的是殺馬特，而且我還給艾希絲報仇了……但是我總覺得胸口有一股氣怎麽也吐不出來，卡在那裏……
“還是看俺滴撒！”趙光明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是給我一擊勾拳打在我的肚子上。
“唔……”我捂著肚子跪在地上，甄茜想扶我起來但是被我阻止了。
“咋樣？”
“謝謝，好多了。”我擦掉嘴角的血絲，站了起來，然後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回答以前的狀態。
實際上這花了很久，而且我們還盡量低調，畢竟剛幹掉王子，被抓住鐵定千刀萬剮。當我在狂吃了一頓後，終於差不多緩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