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每個人的選擇4
夜空之下，青山主城變得異常寧靜。
兩處小院，十六個人，有人深睡，有人難眠，夜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同樣的長短，有人輾轉，感覺夜晚卻是如何都度不過，有人卻覺得今晚的環境，特別讓人容易入睡。
城內的消息靈通之輩，也通過了各種渠道了解到了今天的事情，知道了會見兩支小隊的詳情，知道了掌教對兩支小隊的安排。
這樣的消息，有人羨慕，有人歎息，有人悔恨，同樣的消息在不同人聽來有不同的含義，在知道不同消息的背景下，這則消息卻也代表了不同的含義。
對於很多人來說，今晚不過又是平常的一夜，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他們命運的齒輪，從今夜開始變得錯亂。
死界，青山城內，節點區域。
來來往往的千牛衛不斷穿梭在濃厚的灰色霧氣之中，偶然出現的死界妖怪，無論實力有多強，在眾多的千牛衛成員的圍攻下，很快的便重新化為灰霧。
隱蔽的角落之中，一個獸首人身，一個身上有一道長長裂痕、紅色絲線不斷的穿梭在裂痕兩側的死界妖怪。
看著人來人往的千牛衛隊員們，以及在隊員們兵器下消散的一隻隻死界妖怪，兩雙紅色的眼睛，顏色時暗時亮，從旁經過的千牛衛成員，卻無人發現二者的存在。
“可惜了，錯過了這一次的時機，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何時。”
“吼~”
“算了，隻能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了。”
兩道身影逐漸隱於濃厚的灰霧之中，沒有在原地留下絲毫可被追蹤的痕跡。
之前葉不凡和瞿雲德四人與死界妖怪的戰場區域，在死界力量的支撐下，早已恢複如常，在這片區域看到了更多的千牛衛身影。
從他們的服裝上，能夠明顯看出隸屬不同千牛衛，在這些人的掃**之下，兩支小隊曾經涉及的區域，不要說成型的死界妖怪，連略微濃厚的灰霧聚集處都很少見到。
雖然不太明白他們接到的指令中的具體含義，“加強巡邏，消除危險”，但依舊忠實的執行著自己的職責。
沈掌教看到從千牛衛不斷匯聚而來的信息，那種莫名而來的不安感，依舊沒有被消除，隻不過結合這些信息，和之前趙天尊的反饋，讓他內心得到幾絲安慰。
望著窗外的夜空，那微小的不安感卻是讓他難以入睡，“難道並不是由於死界的原因？而是對兩支小隊的安排？”
自從那一件事情之後，青山下院發生的事情，讓他也產生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他見證了，下院逐漸繁榮的過程，他的大部分同齡人，早已深埋黃土。
隻有他，在天尊的幫助之下，才能保持著這份生機與活力。他未必沒有身退的心思，隻不過在那件事之後青山並未恢複正軌，天尊便讓他繼續身領掌教之職。
還有便是，他所物色的接班人，毅然決然的拋下了在下院為他安排好的路途。
他知道此刻有不少人在猜測，猜測今天這處戲背後的用意，當你的形象在別人的心目中早已確定，那麽即便是單純的事情，不同人的腦洞，便足以將其變得足夠複雜。
這一次，他想方設法搞出兩支符合調令條件的小隊，如果認為隻是為了應付上院的安排，那麽便是不夠了解他的為人處事風格。
剛剛的一課還未過去，名義上培養下院可用之才，卻轉手將其送入上院，現在名義上應付上院的調令，但事實上又是為什麽做準備？
“不知道他在上院待得如何？”
上院，風雷殿某處。
元古一看著眼前的上院調令，以及青山下院的回複，麵目上的表情有些迷惑，握著的筆自然也懸停在那裏。
“怎麽了？有什麽讓你為難的事情了？”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
元古一的注意力自然也被這聲音換回，放下手中的筆急忙起身，微微行禮，道：“大人，在下一時出神，並未留意到您的到來。”
來人的身形有些佝僂，灰黑色長袍讓其身形顯得更加瘦削，頭發有些稀疏，卻梳的一絲不苟，麵容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皺紋，稀疏的胡子依舊幫助其維持著山羊胡的形狀。
隻有那雙眼睛中透露出來的眼神，讓你不自覺的忽略他的外貌，不敢絲毫出格的舉動。
擺了擺手，示意元古一不必如此多禮，“為何會出神？難道是因為青山的事情？”
“不瞞大人，正是如此。青山自從那件事……”元古一說話間產生一絲猶豫，“之後，人手便是一直處於不足的狀態，擠出兩支小隊……”
眼神盯在元古一身上，看到元古一絲毫不避諱的表情，來人麵目上縱橫的皺紋更加的深刻，“你覺得是上院不知道青山的情況，所以給他們發了調令麽？”
“不敢。”
“你是青山出身吧？”
“大人明鑒。”
“調令下達之後，沈掌教還曾與我討價還價，說是青山確實是難以擠出人手，響應上院調令。”看了一眼元古一，繼續說道，“被我拒絕之後，他又改變了條件，可以派遣小隊，但是要上院把你派回去。”
元古一麵色表情微變，卻並未言語。
“我再次拒絕了他。”
來人坐在元古一剛剛的座位上，將調令和青山的回函拿起，認真看了又看，“第三次，沈掌教勉強答應派遣小隊，但是由於倉促，小隊成員可能隻是勉強達到調令要求。”
“這一次我答應了。”
將調令和回函放回遠處，“你覺得沈掌教剛開始便計劃如此回應調令，還是不得不如此回應調令。”
“在下不敢妄談。”
來人對元古一的回複不置可否，“不過，看來沈掌教很是看重你，那你覺得上院為何會堅持給青山發調令？”
“在下不敢妄言。”
“無事，我想看看，沈掌教到底看重了你哪一點。”
“在下鬥膽，”元古一再次行禮，“大人不是無理任性之人，既然知道青山目前的困境，自然不可能做落井下石之舉，怕是此次響應調令，能為青山帶來不一般的好處。”
聽聞元古一的回答，依舊不置可否，隻不過離開座位，向外走去。元古一再次躬身行禮。
“對了，那你覺得我為何會拒絕將你派遣回青山？”
元古一聞言，起身看去，來人身影早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