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寇培勝的記憶
對於早上如何找到天工的小院，寇培勝還是有著自己的記憶，小院中的千牛衛成員，也能夠想起對方的麵容，與佘文玉的交談，雖然有些模糊，卻依舊有著零碎的記憶。
但是，緊接著，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寇培勝竟是完全回想不起來了，好像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被人故意抹去了一般。
這次的會麵，完全不是他所設想的畫麵，他想要說的話，也不是他私下裏練習過無數次的話，甚至，他現在還能夠回憶起那種感受，那種好多話悶在胸中，卻不知道從何講起，隻是從心底一味的傳遞出一股又一股煩躁的情緒。
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佘文玉也隻能口不擇言，說的話語毫無邏輯，想說的說不出來，卻說了一堆無關緊要、毫不相關的廢話。
而當佘文玉開口後，不知為何，他感受到一股冷氣，直接從頭頂灌輸了下來，讓內心的燥熱更加發泄不出來，一冷一熱，一外一內，在兩種感受的逼迫下，寇培勝的情緒變得極不穩定。
“有時候，我在想，要是我姐從沒有認識你，該多好……”
佘文玉的這一句話，徹底寇培勝心中的燥熱覆滅掉，對於寇培勝而言，活活像是剛從病魔手中掙脫出來，渾渾噩噩的移動著自己的步伐，隻記得自己走出了那座小院，但是怎麽走出來的，卻完全不記得。
現在回想當時，形形色色的念頭像龍卷風似的在他腦子裏攪個不停：佘文玉的話、佘紫的音容笑貌、在天工的回憶、牢裏時家裏人所說……這些念頭互不關聯，帶給他的感受各不相同，但佘文玉的最後一句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想，似是在他的心頭深處隱隱地紮進了一根針，紮的他不得安寧。
他雖然還在自動行動，思維卻早已不再接收外部傳來的信息，宛如一具行屍走肉，僅憑肉體中殘留的記憶支持自己行動。
當短暫的從渾渾噩噩中恢複，看到跟隨在他身後的葉不凡，自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簡單辨別了方向後，向著青山小院走去。
而當他真正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對外的感覺也終於不再接收任何信息，他則是完全沉溺於腦海形形色色的念頭之中。
卻也給他留下了梳理這些雜亂念頭的空間和時間，小院中的任何隊員，都不會去打攪此時的寇培勝。
並不是說寇培勝在之前對這些東西沒有梳理，他所進行的梳理，不過是一個人排練著木偶戲，想象著對方的反應，根據想象中的反應，調整自己的思維。
顯然，佘文玉的真實反應，並不符合他想象中的內容，也就將他精心排練的木偶戲徹底摧毀，佘文玉的話，他聽到了，佘文玉所傳遞的情緒，他也感受到了，但同時，將他腦海中所設想的佘文玉反應徹底摧毀。
無論他如何回想，佘文玉看到他所做出的表現，所說的話就應該是這些，而他設想應對的話，麵對這樣的佘文玉，不堪一擊。
“小玉，他長大了……”寇培勝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腦海中卻全都是佘文玉的形象。
當寇培勝再一次的恢複清醒，外麵早已轉變了顏色，原本想去找葉不凡道謝，看到窗外的情況後，自然選擇了放棄，整個人顯得輕鬆了許多，雖然對於他而言並未徹底的解開心結，卻也緩解了不少，讓他可以不再糾結這件事情。
正如葉不凡所相信的，當寇培勝選擇了來青山主城，選擇響應別清安的招募，他就對自己要做什麽就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堅持，現在他麵臨的，不過是突發事件所對他造成的衝擊罷了，至於說，這樣的突發事件，徹底摧毀寇培勝，在葉不凡了解了天工曾經發生的事情後，就已經徹底的不再相信。
舉起左手，手中栩栩如生的雕像，在穿透過窗戶的光線下，那一抹笑容變得異常傳神，“你知道麽，小玉，他長大了……”
寇培勝的身體依舊在黑暗中，隻有手中的雕像，保持在光線的照耀下，他盯著那熟悉的麵容，盯著那一抹笑容，不自覺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似乎感覺到那個人就坐在他的跟前，聽著他一點點講述著所經曆的事情。
……
“大人，您希望我關注這件事情，是處在明麵上還是暗中關注就好？”在了解到大人找自己的原因並不是葉不凡的事情引起的，元古一麵對對方的要求也從容了許多。
而這個問題，並不是他不知道應該處理，而是他希望知道在大人心中，這件事情最好的處理方式，選擇明麵上的處理方式，必然是需要直接接觸南鋒，告知大人關注這件事情，緊接著，就需要他對南鋒處理事情的每一步都要負責。
若是選擇暗中關注，顯然，更多的情況是需要他去調查這件事情，將自己的結果和南鋒的結果互相印證。
“你覺得呢？”對方將皮球再次踢回給他，此刻並不是說“一切聽從大人吩咐的好機會”。
“明有明的好處，暗有暗的優勢。”元古一簡短的回複了一句。
對麵並沒有讓他詳細講明其中的優勢好處，反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狀態，“現在你的任務還是接下來各個下院的‘大會戰’，至於南鋒這邊的事情，算是一個額外的任務吧。”
“是。”
“對了，讓清東最近並不在城內，你查一下，他有沒有跑其他地方搞事情，這小子一出宜州城，就沒幹過幾件好事。”
“是，大人。”元古一眉頭的微皺，回應的語氣確實沒什麽變化。
當感覺到身份令牌上與對方的聯係已經斷裂，元古一也不由的陷入沉思之中，剛剛與大人的簡短交流，所透露的消息，他需要時間進行慢慢消化。
上一次入城，便是南鋒和讓清東的事情，雖然是因為葉不凡的事情引起來的，這一次再次入城，又是這兩人的事情，讓他心底產生幾分抗拒，有時候，離事情越近，不小心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三個人入城，讓清東離城，這兩件事情之間，有沒有可能的聯係呢？”元古一並沒有察覺到這件與他看上去絲毫不相關的事情，在最後給他所帶來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