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闕采臣的報複
“看來你想起了死界發生的事情。”杜亭晚隱隱約約聽到輕笑聲，隻不過此刻他的思緒轉動並不像平常那樣迅速，也無法分辨出對方的笑意中，究竟包含著怎樣情緒。
緊接著，杜亭晚感受到一隻手掌搭在自己的肩上，一股力量進入自己的身體之中，身體如同幹涸的土地受到滋潤一般，恢複了少許的活力。
至少，他感覺到自己調用力量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費力，“你是他們什麽人？”
一句完整的話，流利的從杜亭晚的口中說了出來。
“我是他們的隊長。”這一次，闕采臣直接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杜亭晚抬頭尋找著闕采臣的雙眼，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出一些答案，不過，顯然，他這樣的努力，在這樣的條件下，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的。
“我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後，杜亭晚重新低下頭，而這一句話，所代表的內容，不僅包括了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包括他對自己接下來結局的明了。
“你和他們是怎樣的關係？”杜亭晚的語氣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狀態，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是他們的隊長。”
“人數上似乎對不上。”
“隊伍中有一個天工下院的人。”
……
“他們是得罪你們了麽？”闕采臣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依舊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
“那麽，他們是阻礙你們的任務了麽？”
“也沒有。”
“那你們……”
“你不用問那麽多，不管你是想泄憤，還是像複仇，我都接受，自從成為了一名成伍隊的隊員，我就不再考慮自己的行為有什麽意義，或者會帶來什麽後果。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激起我的愧疚與後悔麽？”
“你覺得，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千牛衛隊員以後，你還會有什麽愧疚麽？”
杜亭晚恢複了一些體力，順利的將自己想要說的內容，全部講了出來。
“或許吧，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想要從你們嘴裏獲得什麽，甚至悄無聲息的殺了你們，也已經算是為他們報了仇，當麵和你們聊一聊，或者到最後也是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闕采臣說話的語氣中，有太多的不確定。
“你為什麽想和我們當麵聊一聊，想要讓我在你麵痛哭流涕，懺悔當時的不應該？然後懷著愧疚與後悔的心死去麽？”杜亭晚笑著說道，似乎在說一種無關緊要的話題。
“在之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經你這麽一說，好像如果真的出現這種結果的時候，會是一個特無聊的局麵。”
“看來，我為自己考慮，讓自己最後的記憶不會顯得太過無聊而做什麽懺悔的舉動了吧。”
“很聰明的做法。”
杜亭晚會不會後悔，隻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他用怎樣的方式表現後悔，才是其他人才能知道的。
甚至闕采臣也明白，所謂的複仇，隻有讓對方感到痛苦，為自己曾經的行為感到後悔，才能夠告訴自己說，我已經完成了複仇，對曾經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交代。
如果對方完全不了解你為什麽做出這樣的舉動，你的耗盡心血，在對方看來隻不過是自己倒黴罷了，你絕不會覺得那是完成了自己的複仇。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闕采臣在對方完全不在意曾經在死界做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才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情緒失控。
“所以，元古一，樂一夢之所以找我們也是因為我們在死界出手殺了你的隊員麽？沒想到，現在對普通的千牛衛隊員也這麽在意了。是你告狀了麽？”
“他們也以為我已經死在了死界。”闕采臣回答道。
“哦，”杜亭晚重新抬起頭來，說道，“沒想到你開始就打算自己出手。”
“我當時並不是和他們在一起，當我發現那個結果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針對石猛，針對那一支隊伍，所以，我能做的也就是消失在大家視野，然後查清楚這件事。”
“這個問題，我倒是能告訴你，不是針對你，或者那支隊伍，也不是針對奔沙丘門，你們不過是‘附帶傷害’罷了。”
“附帶傷害麽？”闕采臣重複了一句，“那你是否想過最後會因為‘附帶傷害’而死呢？”
杜亭晚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你繞來繞去，又是回到了這裏，你心裏依舊很想我承認，想讓我後悔，想讓我覺得是因為當時做了那樣的事情，而造成了今天的下場，讓我覺得自己是自作孽。”
“讓我懷著一種‘如果當時沒有這樣做，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的想法死去，隻有這樣的結果，才會讓你覺得為他們報了仇，讓能夠放過自己……”
說到這裏，杜亭晚猛然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來，麵容上掛滿恍然的表情，“他們並不是一直跟著你的隊員吧？”
闕采臣聽到這樣的問題，保持著沉默。
“所謂的為他們複仇，也不過是一個你自己找到的借口……他們到底是為什麽而死的，對於你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有這麽一個目標。”
杜亭晚說完後，便緊緊地盯著對方，似乎想要從昏暗的光線中獲取能夠驗證自己猜想的結果。
然而，闕采臣轉移了話題，“你剛剛問是我告的狀麽？我也可以給你一個答案。”
“是他們主動要追查這件事的，原本我想利用下院的力量追查到底是誰做了這件事，但是沒想到他們會製止我們追查。”
“想知道為什麽麽？”闕采臣似乎轉為自言自語，“因為我們是接到命令來上院執行任務，而這件任務，不僅關乎奔沙丘門，甚至關乎整個荒域。”
聽到這一句話，杜亭晚猛然抬起頭來，麵容上充滿了震驚之色，從闕采臣的話中，他能夠意識到他們無意識的行動，可能帶來的後果是什麽。
“你現在明白了，你們的行為，不隻是給自己帶來了麻煩，也給成伍隊帶來了麻煩。”
“並且他們依舊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
杜亭晚猛然向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