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土匪是沒前途的
房間內東西擺置的十分整齊，並沒有任何顯得淩亂的地方，甚至，六懷雨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是他看到的，這間房最為整潔的一次。
當然，房間的整潔，也說明了老雕的離去，並不是匆匆忙忙之間離去，顯然是他知道自己要離開了，才專門進行了收拾。
六懷雨盡管看的很仔細，這個房間倒也沒有花費他太多的時間，便將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掃了一眼。
謝長青的反應，倒也沒有超出六懷雨的預料，她很仔細的觀察著房間內的每一處，也仔細的觀察著在房間內的每一件東西。
六懷雨似乎在朦朧間感知到了謝長青的情緒，她似乎想要通過這些物件，感受它們主人的生活氣息，然而在接觸的時候，卻莫名的生出了一份怯意。
雖然能夠朦朧的感知到謝長青身上的這種情緒，六懷雨卻無從理解這種情緒，畢竟，對於他來說，想什麽便直接表達便是，就如同他喜歡謝長青，那就大大方方展示出來。
即便是被劉休等人經常拿出來取笑一番，他也從沒有因此而改變，或者做過掩飾。
謝長青此時身上所產生的那種因為想要接近，卻產生的怯意，六懷雨自然是無從理解。
“從沒想過，他真的會有一天，安心做一個點心師傅……”謝長青突然開口說道。
“啊？”謝長青這樣開口，顯然打斷了六懷雨腦海中的胡思亂想，不過，他此時倒應變的足夠快，“老雕哥說他從小就想做一個點心師傅啊。”
“是麽？從小？”謝長青輕聲問道，“你覺得，他在這裏過的開心麽？”
“開心？”六懷雨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想必他是開心的吧，或者說，他是對現在生活是很滿足的。”
六懷雨說完後，似乎對自己這樣的解釋很不滿意，便想了想繼續回答道，
“你知道的，做我們這一行，沒有誰是天生願意的，隻不過是各種各樣的巧合下，不得不選擇如此罷了。”
“如果你問任何一名做過幾次活的土匪，他想必是願意繼續做下去的，但是問任何一名做久了的人，都會說，如果有選擇，肯定不會做這個。”
“隻不過，我們往往以為自己有選擇，到最後才發現，其實沒什麽選擇。”
“我不知道你和老雕哥之間，究竟是有什麽樣的過往，但從我認識的老雕來講，他是在做他自己，今天想做點心了，那就去做，想吃頓美食解解饞，那就攢幾天錢。”
六懷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語氣變得很正式，謝長青似乎從沒有在對方用這樣的方式說話。
盡管六懷雨隻是隨口說出自己的想法，並沒有什麽條理，但謝長青確實明白了六懷雨想要表達的內容。
“或許是他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從一開始他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他肩負著這個黑風寨的命運……“
“等等，你是說黑風寨？”六懷雨打斷謝長青的話，語氣有些難以置信，並且重複問了一句，“你說的是黑風寨是吧？是那個黑風寨是吧？”
謝長青對六懷雨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隨後想到六懷雨的背景，便明白了他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應該沒有其他地方再叫這個名字了。”謝長青開口說道。
六懷雨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後以一種誇張的語氣和表情說道，“你是說，你是說，老雕哥，他是黑風寨中的一員，傳說中的那個黑風寨？”
“不，我沒有說他是黑風寨的一員。”謝長青說完後看到六懷雨準備開口，便搶先再次說道，“我是想說，他是黑風寨寨主。”
“呃，等等，等等，你是說，你是說，老雕哥他……他……”六懷雨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消息，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
“讓我緩一緩，緩一緩，這個消息，我需要消化一下。”六懷雨猛地吸了幾口氣，然後移動身體，讓自己坐在了房外的石板台階上。
“老雕哥，謝老雕，是黑風寨寨主，黑風寨寨主，那個傳說中的黑風寨，平時和我一起吃飯的，是黑風寨寨主，那個平時在這裏做點心的人，是黑風寨寨主。”
六懷雨不斷的翻來覆去講這幾句話，想要讓自己接受這樣的消息，仿佛已經忘記了謝長青的存在。
而對六懷雨的這種情緒，謝長青卻是無法理解，畢竟，她在之前生活的環境便是黑風寨，而離開黑風寨後，她更多的是生活在風雷殿中，與六懷雨並不是一個生活環境。
這種環境的不同，自然無法理解“黑風寨”三個字，在六懷雨這些普通的土匪中所代表的含義是什麽。
任何一名土匪，都會以進入黑風寨為榮，而任何一名土匪頭子，都會想著將自己的寨子搞成黑風寨。
畢竟，私下裏流傳的關於黑風寨的消息太多了，不管是能夠不斷提升實力，還是挫敗了千牛衛的多次圍剿，讓千牛衛灰頭土臉，讓他們這些整天被千牛衛追著的人，也隻有羨慕的份了。
“黑風寨，黑風寨……”六懷雨突然轉過頭，很認真的問，“黑風寨現在還收人麽？我能去黑風寨麽？”
謝長青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明顯的事情，六懷雨還要開口詢問，“黑風寨早就沒了，要是還存在的話，他又怎麽會在這裏做一名點心師傅呢？”
“果然不存在了啊。我一直以為那不過是流言罷了，千牛衛專門放出來的流言。”六懷雨重新低下頭，靜靜的看著腳下那塊地。
兩人一站一坐，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你能進入風雷殿，老……他會出現在宜州城，看來黑風寨不是被千牛衛剿滅的？”六懷雨開口問道。
“不是，和千牛衛那邊做了談判，他們保證我們的安全，然後我們解散黑風寨。”
“看來，做土匪是沒有出路的啊。”六懷雨感慨了一句。
“這句話，我也聽他講過，隻不過，我一直不了解，也不明白。”
“風雷殿的經曆，讓你明白了他的這句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