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工具的意義

成伍隊眾人重新來到那一處區域，令戚誌忠有些意外的是，葉不凡已經在等待他們的到來，並且，沒有用幻影遮掩自己的身形。

戚誌忠眼部肌肉不斷顫動，並且腦海中的思緒不斷地轉動，猜測對方如此做的目的所在。

“葉不凡。”戚誌忠開口道。

“戚隊長。”葉不凡握緊的右拳慢慢的鬆開，他需要克製自己的衝動。

“你對我認出你的身份並不意外？”戚誌忠此時反而產生了幾分好奇，“還有你似乎欠我一頓飯錢。”

“這份飯錢暫時無法還給戚隊長了，我應該感到意外麽？既然陳士恩能夠查到我的身份，你再次查到，也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了。”

聽了葉不凡的話，戚誌忠那種想看一看對方發現自己認出他身份的意外表情，自然也不能滿足了。

戚誌忠自然也無法告訴對方，自己如何通過一些細節上的事情，推斷出葉不凡其實並沒有死，反而是與成伍隊作對的人。

“不知道陳村長，再一次約我們見麵，是為了什麽？”戚誌忠開口問道，語氣則是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的咄咄逼人。

葉不凡注意到了戚誌忠對自己的稱謂，精神則是產生了一陣恍惚，他當然不可說自己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洗脫二九小隊被追查的可能，“我沒想過你們會赴約的，畢竟，這時候赴約，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看來你的確是收到消息了。”

“這不就是你想要達成的目的麽？”葉不凡反問了一句。

戚誌忠並沒有接話，目光在葉不凡身上打量了一會兒，“我本以為你提出會麵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沒想到會是衝動行事的結果。這就是那位幕後之人拋棄你的原因吧？”

【幕後之人？拋棄？他知道了幻影的存在？】疑惑頓時在葉不凡的腦海中浮現。

“你不用感覺到疑惑，成伍隊之前會陷入那樣的麻煩，絕不會是你能夠做到的，你就沒有想過，對方為什麽會利用你麽？”

戚誌忠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從葉不凡的身上獲得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但是他忽略了葉不凡和幻影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種正常的合作利用的關係，用這些手段自然是無效的。

“或者說，你已經不在乎是不是被利用，你隻是想要複仇。”

“對方借他人之手滅掉千牛衛的計劃，在你看來，並不能滿足你，你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然後為那些村子裏麵的人複仇！”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就是想打敗我們，在殺死我們之前，問我們有沒有想到過會有今天的這個局麵，然後後悔自己的曾經所作所為？”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表現的更加痛苦，痛哭流涕，你複仇的快感，是不是會更加的強烈？！”

“在我們懺悔過後，然後依舊把我們殺了，然後你就可以對自己說，看，他們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我也為自己的村民報了仇？！”

戚誌忠雙眼緊緊盯著葉不凡的表情，一句又一句從戚誌忠的嘴中吐露出來，但是，他的語氣和神情則是一直維持著一種毫無波動的狀態。

戚誌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傳入了葉不凡的腦海中，但是他腦海中浮現的並不是那些死亡的村民們，而是浮現寇培勝和佘文玉的形象。

那一幕寇培勝去找天工下院找佘文玉的場景，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而當時佘文玉與他在牢中的對話，也重新浮現。

佘文玉與他一樣，同樣是想要複仇，他想要為他姐姐佘紫複仇，認為佘紫的悲慘結局，是寇培勝一手造成的，但他同樣明白，殺了寇培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殺了寇培勝，並不意味著他便為自己的姐姐報了仇，即便是他已經知道寇培勝也在因為佘紫而心生愧疚，但是他覺得那樣不夠。

他需要讓寇培勝感受到痛苦，似乎隻有當寇培勝感受到痛苦的時候，他才可以說是為姐姐報了仇，這也是他在看出寇培勝確實是出於痛苦之中時，願意答應申奕湲的要求，不再向寇培勝尋仇。

那麽，他呢？他覺得自己應該為那些村民們做到什麽程度就算是報了仇？

將所有參與那件事情的成伍隊隊員殺掉，還是如同戚誌忠所說的那樣看著一個個成伍隊隊員們在自己麵前表現出悔意？

此刻，他心中產生了猶豫，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一直以來，他對複仇都隻是概念化的，要找成伍隊複仇，隻是一個目標罷了。

但是具體應該如何做，在他的心中則是沒有考慮過，或者說，他從沒有想過憑借自己的力量，能夠贏了成伍隊。

他不顧一切的想要複仇，即便是知道對手時成伍隊，也依舊想要複仇而不是想著隱姓埋名地活下去，或許就是因為他在心底裏明白，麵對成伍隊沒有任何勝利的把握。

或許，他一直認為自己應該在那個夜晚隨著村民們一起死去，隨著黑土村的毀滅而消亡。

葉不凡的心理變化，戚誌忠並不清楚，但是他能夠從葉不凡的表情中看出來，剛剛他所說的話，對葉不凡產生了很大影響。

這恰恰在他的預料之中，葉不凡的實力或許很強，但是心態卻並不成熟。

“如果你真的這樣打算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你不會如願的，即便是所有成伍隊的隊員，都倒在你的手下，你想要讓他們表達曾經對自己所作事情的後悔，我想，不會有人後悔的。”

“當然，你也可以將我們所有人殺了，也算是完成了你的複仇。”

“為什麽？”葉不凡開口問道，聲音中略帶幾分沙啞。

“如果你當時選擇了千牛衛，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或者，你問餘長順，他會不會因為他在任務中的所作所為而後悔……”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宜州城的情況，宜州城現在出現一個兵傀儡理論，認為兵傀儡是我們為了自己做事情方便，而製作出來的工具……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千牛衛是什麽呢？千牛衛本質上就是諸位大人和天尊們手裏的工具，工具本身是不會在乎究竟做了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