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本質

石頭原本的計劃就是在葉不凡的身體內，充當一個過客，靜靜地觀察葉不凡的一生，跟隨著葉不凡的眼光，觀察這個和他的世界完全迥異的世界。

正如他對葉不凡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名戰士，他的存在就是為了自己的部落，既然這個世界中部落已經不存在了，那麽，他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於和這個世界的人重新建立聯係，重新找到依托的東西，甚至隻為自己而活下去，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他剛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或許會感興趣。

但是，隨著在風雷殿中學習，以及餘長順不斷地為葉不凡普及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常識，他就逐漸放棄了這個想法，兩個世界所秉持的理念完全不同。

在他的世界，沒有什麽天尊和凡人的區別，也沒有凡人的存在就是為了天尊服務，天尊可以完全不在乎凡人的死活。

“人是有差等的”，這是當時餘長順告訴葉不凡的，而他並不認同，葉不凡的經曆也讓他無法認同這樣的說法。

但是，他和葉不凡不一樣，就像餘長順所表現的那樣，即便葉不凡一時不認同，但隨著葉不凡經曆的事情增多，這種觀念會一點點滲透到葉不凡的內心深處。

如果他不認同這個觀念，那麽他怎麽解釋黑土村的事情，怎麽解釋青山主城的事情，怎麽解釋二九小隊隊員們身上發生的事情？

對於石頭而言，他有著自己的過往，有著曾經在部落生活的經驗，當他碰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那些經驗支撐著他，告訴他眼前的事情並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天尊相比於凡人，確實是擁有很強大的力量，就猶如覺醒了力量的戰士和部落中的普通人，但並不意味著那些普通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戰士而服務。

更準確的說，戰士的覺醒，是為了保護那些部落中的普通人的，沒有了那些普通人，也就沒有了部落了的存在，戰士也就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野獸尚且會為了自己的族群謀取利益，更何況擁有力量的人類？

在他的角度看來，這個世界中的天尊，隻不過是為了享受凡人的服務罷了，或者說追求更高層次的力量，抑或是餘長順曾經所說的，追求更長的壽命。

而這些東西，在石頭看來，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部落中的戰士會受到尊敬，是因為他們為了部落而和周圍的野獸爭鬥，之所以追求力量，是為了讓部落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下去。

兩個世界不同的理念衝突，隻會讓森拒絕接受這個世界，而不是嚐試融入其中。

或許，這個世界各種事情的存在，都有它自己的意義，就如同部落中祭司曾經告訴過他的一樣，野獸之間也有自己的準則，它們依靠自己的準則生活，你不能要求那些野獸按照你的準則去生活。

黑土村那晚發生的事情，讓整件事情徹底改變，讓森不由的介入這個世界的事情之中。

而葉不凡想要為那些黑土村的村民們複仇，顯然沒有力量的話，是無法達成的。不過，他所計劃的是，讓葉不凡逐步掌握自己的力量後，替代自己成為那股力量的主人。

葉不凡和他不一樣，即便是葉不凡沉溺於自己的小世界之中，他也已經和這個世界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有了那股力量的幫助，葉不凡自己能夠達成他想要做的事情，而是不是依靠這股力量做更大的事情，就不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

隻是沒想到，後麵的事情變化太快，首先是陳士恩找上門來，在天尊力量的逼迫下，那股力量徹底的爆發，之後，戚誌忠帶領成伍隊的隊員，讓雙方的戰鬥直接激烈化。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還按照之前的計劃，讓葉不凡逐步掌握自己的力量的話，結局很可能就是葉不凡被成伍隊直接消滅掉。

利用金猿的力量，擺脫成伍隊，其實他是可以做到的，甚至他在之前的安排就是這樣，通過與成伍隊的戰鬥，讓葉不凡觀戰，盡快的熟悉體內的這種力量。

雖說不至於讓葉不凡完全掌握，但最少能夠在麵對成伍隊時，有幾分“自保”之力。

然而，讓石頭和成伍隊都沒有預料的事情，是雙方的戰鬥，他的力量和天尊力量的衝突，直接讓陰陽兩界的空間破碎，讓金猿直接察覺到了死界妖怪的存在。

金猿的意識並不像他一樣，在麵對這些東西的時候依舊保持著理智，猶如餓了幾天的野獸看到食物，任何的控製手段，都已經不再起作用。

金猿直接拋棄了作為對手的成伍隊，撕裂陰陽兩界的空間，進入死界之中。

死界妖怪的核心，在他第一次碰到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種力量的存在，對他本身的力量有好處，甚至當紅絲線侵入葉不凡體內的時候，雙方也曾嚐試著爭奪對葉不凡身體的控製權。

但是，他顯然明白，如果吞噬太多的紅絲線時，力量增加太多之後，葉不凡很難控製這股力量，因此，在這個過程中，石頭通過懷英棍，有意識地截留一部分，讓自己的力量一點點獲取提升。

然而，在金猿看來，並不會考慮那麽多，在麵對食物的時候，隻會想著填飽肚子，至於其他的事情，完全不重要。

這一次金猿吞噬死界妖怪的核心，徹底痛快了，難題卻丟給了他解決。

等到他的力量將吞噬的紅絲線消化掉後，葉不凡想要再通過他來控製身體內這股力量，就有些不合適了。

甚至，隨著時間推移，很可能就會出現葉不凡所擔心的事情，他完全取代葉不凡的存在，而這種事情，就完全不是他計劃的事情了，甚至，和他的安排背道而馳。

所以，他的解決辦法就是讓葉不凡的意識取代自己的意識，成為這股力量的掌控者，至於葉不凡會麵臨什麽問題，他無法預料，隻能盡可能的解決葉不凡的疑惑了。

對他來說，石頭，這個名字是部落賦予的，既然部落已經不在了，石頭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或許，那場大戰就是他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