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王溺愛萌妃不乖

009 禦龍令

呆王溺愛萌妃不乖

聶家自聶灝回來後喜事不斷,聖旨不斷。

慶隆帝先是給聶灝下了奪情起複詔令,後又封他為護國大將軍,加封威遠候,賜還護國將軍府等等一係列的舉措,可謂聖眷正濃。

隻是,本該春風得意的聶灝臉上不見一絲喜悅,反而越來越沉默寡言。

福伯、聶衍和聶澤晚上在一塊乘涼,閑話家常。

福伯歎道:“我覺得大爺從來沒有這麽不快樂過,整個人越來越消沉,怎麽這官做的越大,臉上的笑容反而越少了?也是怪哉!”

聶衍沉默了一會兒,也歎:“這也不難理解,自古忠孝難兩全,大爺能為國盡忠,卻不能為老將軍盡孝,心中的掙紮和難過可想而知!升官發財固然可喜,可大爺他也隻有一位老子。”

聶擎端著福嬸切的一盤瓜果過來,分給三個長輩。

聶澤接了一瓣甜瓜過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悶聲道:“大爺為老將軍的事內疚自責的不行,可也沒有辦法,正如皇上的詔令所言,我朝雖以孝治天下,孝道又最重喪禮,然正值朝廷用人之際,家禮應服從國事。他為人臣子的,能怎麽辦呢!”

丁憂被奪情,曆朝曆代皆有——

奪情:朝廷根據需要,不許在職官員丁憂守製。也就是說,國家奪去了孝親之情,可不必去職,以素服辦公,不參加吉禮。

起複:指官員服父母之喪未滿期而應召任職。

古人丁憂製規矩雖嚴,但在戰場上是談不到“丁憂”的,稱之“墨絰從戎”,又稱“金革之事不避”,所以聶灝身上發生的事人人都能理解。

聶擎撓了撓頭,在一旁小聲地道:“皇上甚是體恤大爺,待他極好,我倒覺得大爺心情不好,一方麵是因為老將軍之故,另一方麵恐怕是因為顧姑娘……”

此言一出,大家皆沉默下來。

福伯等人心照不宣,很自覺地避開這個話題,偏聶擎後生小子喜歡實話實說,他爹正要轟他走,突然聽到福嬸驚訝地聲音:“……大爺……不,將軍,你怎麽在這兒?”

福嬸去關院子門,誰知卻看到聶灝束手站在院門口,她嚇了一跳。

幾個人頓時麵麵相覷,不知剛才的話被聶灝聽去多少,卻也不敢耽擱,忙恭敬地請了他進來。

聶灝並不久呆,他一身玄衣,幾乎與夜色溶為一體,英俊的麵容沉如水,將藏在背後的一個黑匣子遞給福嬸,沉聲道:“福嬸你明日去一趟顧宅,把這個交給顧姑娘。”

“這……”福嬸接過匣子,欲言又止。

“就是一點銀兩,你帶給她吧。”聶灝眉不動眼不抬道地:“怎麽說她也曾盡心盡力照顧過這個家,這點銀子是她該得的。”

次日,顧還卿看著福嬸手裏捧著的黑匣子,搖了搖頭:“福嬸,如今我與聶家已沒什麽關係了,這些銀子我不能要。”

福嬸十分為難,勸道:“姑娘,你好歹看一眼,不拘多少,總歸是將軍的一片心意,再說你這兩年為聶家勞心勞力,沒有功勞有苦勞,得點銀子又怎麽了?若聶家還像以前那樣,也就不說什麽了,我們都還不起你的大恩,可如今聶家有能力報答姑娘,姑娘你就給個機會,讓我們心裏也好受些。”

外界皆知道,林將軍雖然用昂貴的價格買了聶家的滴翠玉鐲,可顧還卿分文未收,悉數轉贈給林薰羽當嫁妝。

換言之,她隻與聶家斷了關係,卻是一個子也沒拿聶家的。

福嬸等人心裏自是難受,隻是他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在中間說不上什麽話,也便沒有跟著兩邊瞎摻合,可心裏還是感激顧還卿的。

不想福嬸為難,顧還卿示意杏雨接過匣子,並打開。

杏雨打開後笑了笑:“姑娘,是銀票,還不少呢。”

顧還卿伸手撥了撥那些銀票,正沉吟著怎麽退回給聶灝,手底下卻有些異樣。

她微微凝目,從匣底取出一物,緩緩放到麵前,眉一挑:“禦、龍、令?!”

聶灝送來的匣子內有一麵禦龍令,純黃金打造,正反兩麵相同,除了纂刻著“禦龍令”仨字,令牌上全是凹凸不平的龍鱗與龍紋,發出燦燦的光芒。

有那麽一瞬,顧還卿以為聶灝誤打誤撞把兵符放進來了,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兵符多是虎符和麟符,誰敢雕刻“禦龍”?且這禦龍令跟禦龍氏隻有一字之差!

再說了,聶灝是幹什麽吃的,會出這種要命的錯誤?

軒轅黛拿著禦龍令沉思,姬十二帶著顧還卿去嘯風樓翻查古籍,看能不能找到有關禦龍令的線索——他跟顧還卿的想法不謀而合,覺得這跟禦龍氏有關。

但忙活了大半天,卻一無所獲。

於是第二天,軒轅黛親自去了一趟護國將軍府,專程去見聶灝。

聶灝一直不知道他娘跟滄海宮有關係,隻以為是同名同姓,也從未看見他娘跟武林人士來往過,因此,當軒轅黛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娘就是滄海宮的薄野素瓔時,他驀然睜大眼睛。

“沒錯,你娘就是我的小師妹。”軒轅黛淡淡地道:“當年她誤信饞言,做了一些傷害我們姐妹情誼的事,差點被逐出滄海宮,是以你娘從不以滄海宮弟子自居。”

軒轅黛是個比天子都有誠信的人,聶灝一點也不懷疑她所說的話,隻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做人兒子的,關於他親娘的一切,竟然是從別人嘴裏知道,換了誰都不好想。

薄野素瓔走的較早,聶灝從小到大也沒有看到外家的人,還以為他娘親是個孤兒。

軒轅黛陪著他沉默,待他情緒平複了一些,才問起禦龍令的事。

聶灝深遂的星目裏有什麽一閃而過,快的讓人無法捕捉,他若無其事地問道:“宮主怎麽問起此事?是顧還卿拜托您來的嗎?”

軒轅黛微斂眉眼,一麵用茶蓋輕撇茶麵上的浮沫,一麵雲淡風輕地勾唇輕笑:“你母親有兩本手劄放在我這裏,我是專程把她的手劄送還給你的,而顧還卿她礙於人言,的確不方便來見你,她托我把銀票還給你,順便問問禦龍令之事,如果你不想說,就當我沒問過。”

聽聞母親有手劄留下,聶灝神情激動,接過何以春手中的錦盒,他的手都在顫抖。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錦盒,默默的撫摸著安然躺在裏麵的兩本手劄,眼眶泛紅,沉著嗓子道:“宮主,實不相瞞,將禦龍令送給顧還卿,也是遵母命,晚輩並不解其意。”

禦龍令跟素瓔有關?軒轅黛跟何以春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禦龍令並不比滴翠玉鐲,前者是薄野素瓔留下的遺命,稱此物隻能送給慕還卿,後者才是送給聶家長媳之物。

原本聶灝以為是一樣的,後來顧還卿離開了聶家,他才慢慢品味出其中的不同。

盡管他對禦龍令挺好奇,但不敢違母命,仍是將其送給了顧還卿。

這是聶灝的解釋,不管軒轅黛是如何認為的,顧還卿卻半信半疑。

其一:既是遵母命,為何不早點遵?非要等到她跟聶家沒有關係了,才拿出此物?

其二:薄野素瓔明知她不是慕還卿,此人曾在手劄中寫她就是姬琉璃,但後麵證實這是個錯誤,不過軒轅黛曾說過她肯定還有手劄,隻是不知被人藏到哪裏了,也許薄野素瓔真知道她的身世也不一定。

可她死了,貌似有可能知道她身世的人都死了……

其三:也是最主要的,薄野素瓔是不是跟禦龍氏有關係?

“薄野原是迦南島上的名門旺族。”姬十二不緊不慢地道:“聶夫人很小便與島上另一家世相當的家族訂有婚約,其未婚夫不僅姓夜,還與夜焰國前太子夜狂長相酷似。”

對於薄野素瓔,姬十二查的比任何人都要仔細,因為薄野素瓔不僅練過《娑羅涅槃》,且不是單月初一生人——她自身的條件並不允許她能練此功。

他當初想弄清原因,曾下大力氣查了一番,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薄野素瓔喝了他人的心頭血。

所以提起薄野素瓔,他可能比軒轅黛還要如數家珍。

“迦南島?”顧還卿按著自己的額角,隱約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姬十二站到她麵前,伸手幫她揉額角,動作既輕且柔:“一個很神秘的島嶼,島上的居民非富即貴,幾個大家族更是不容人小覷,隻是他們並不怎麽與外界來往,過著自給自足的富足生活。”

“那聶夫人怎麽成了滄海宮的弟子?”

軒轅黛坐在一旁,反常的沉默了好久,此時卻道:“我師傅年輕的時候,喜歡四處遊曆,有一次,不知怎麽的就跑到迦南島上去了,並中了劇毒,眼看命不久矣,卻被人救了。救他者正是素瓔的祖父,師傅與此人一見如故,後來便收了他的孫女做關門弟子。”

原來如此!

然而,還是未弄清薄野素瓔手裏怎麽會有禦龍令,而且禦龍令到底有什麽作用,目前成謎。

“禦龍令會不會跟迦南島有關?”顧還卿越來越覺得有這種可能,遂大膽假設:“說不定是薄野家族家主一類的令牌。”

姬十二搖了搖頭:“薄野家族早已沒有令牌了,何況他們的家主令牌並非禦龍令。”

“……?”顧還卿拉下他的手,看著他。

“薄野這個家族,不知因為什麽原因,短時間內便衰敗如沙,再不複以前的繁榮,族人更是死的死,散的散,不知所終。”

“那迦南島上有沒有姓龍的?或者姓劉的?”顧還卿抱著一絲希望問:“或者姓董的也可以,據說董父的後人也有改姓龍的。”

姬十二為之失笑,俊眉亮眼極是惑人:“你那天還告訴我,這些都是神話傳說,轉眼你也真相了。”

“……”顧還卿汗。

軒轅黛道:“龍姓雖少見,但哪裏都有,不光迦南島有,劉和董更是普遍,這個不能做為依據,我讓人把這個令牌拓下來,派人暗中去查訪。”

“主要去迦南島查訪。”顧還卿覺得重點要放在迦南島。

軒轅黛麵色古怪地看著她,攤攤手:“不知路在何方,縱是知道,恐怕也沒命去。”

“……秋老宮主不是去過?聶夫人也出自迦南島……”顧還卿極愕然,指著姬十二道:“他還把迦南島查的這麽詳細?”

軒轅黛歎氣:“我師傅那是瞎蒙,他雖然在迦南島上養了一段時間的病,可出島時卻是昏睡不醒,他隻說叫我們不要去那個島,那島上有怪物,可怕極了!他就是被那怪物咬傷的,差點沒命。”

“至於素瓔,起初我們都不知道她是迦南島的人,隻知道她出自一個大家族,她也從不跟我們提起迦南島的任何事。十二之所以能查到迦南島的一點消息,是因為他緊咬著一個人,最終從這個人身上尋得一點蛛絲馬跡。”

誰?顧還卿望著姬十二。

姬十二的眼神格外清澈:“就是那個肯用心頭血喂養聶夫人的男子,也是她真正的末婚夫夜應雪。”

那個與夜國前太子長的相似的人!?

“嗯,就是他。”姬十二點點頭:“當初薄野家族破敗,迦南島上與之締結姻親的家族紛紛退了婚約,可夜應雪是個重情之人,並不聽從家族的決定與聶夫人取消婚約。隻是胳膊扭不過大腿,他受到了家族的家法處置,被派到一個與世隔絕的修身養性。”

“就在這個時候,太子夜狂鑽了他的空子,冒充他到了滄海宮。後來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聶夫人以為她未婚夫死了,為了替他報仇,做了一些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最後還嫁給了聶淺歌的爹。”

聽完,顧還卿極是無語——聶夫人嫁了人,然後發覺自己的末婚夫還活著,糾結啊!而且到此時,她才知道自己錯了,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害慘了自己最親愛的師姐。

於是,聶夫人為了自虐,打算練《娑羅涅槃》,而夜應雪,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愛聶夫人了,竟然還想方設法助其完成心願……

總而言之,這是一對奇葩!

而姬十二,當初就是發掘出了真正的夜應雪,從而順藤摸瓜,打探到一些迦南島的消息。

隻是,離詳細情況還有一段距離——迄今為止,具體怎麽去迦南島,他還在摸索中。

顧還卿總覺得自己知道,可就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我去!她恨不得把腦袋捶開!

恰逢此時,淺淺一把撞進門來,氣喘籲籲地道:“還卿,流言蜚語終於要離你遠去了!恭喜!”

“什麽事?”

淺淺勻了一口氣:“你那個大哥要跟劉尚書的閨女訂親了,而慕明月要跟西羽候定親了!尚書令大人一時之間可謂雙喜臨門,兒女均有著落了!”

淺淺比自己嫁兒女還要高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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