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王溺愛萌妃不乖

024 七星海棠

024 七星海棠

“……”淺淺頓時無言以對——聶九靈做她兒子,好像是太大了點!而姬十二做她相公,小雖然小了點,但其實勉強可以湊合。

她和顧還卿的麵相都生的嫩,不知情的人也以為她們隻有十五六歲,吃點嫩草也沒什麽。

問題是,要姬十二做聶九靈他爹……這,這,這委實太難為他了,也太不切合實際!

可惡!

情急之下,她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真是百密一疏。

淺淺眼珠子亂轉,急促地思考著對策。

與此同時,那錦衣男子手中的檀香扇搖的更歡了,嘴角的嘲弄持續擴大:“容淺淺,我好像隻有兩年又四個月未見你,那時你肚腹平平,怎麽轉眼就有了個五六歲的兒子?嘖!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眾人也覺得淺淺的話太不靠譜了,說謊之前,你好歹先打個草稿吧!這樣錯漏百出的謊言你也編得出來?

“這男的是誰?”顧還卿問淺淺:“跟你有仇怨?”

“對。”淺淺匆忙間答道。

然後她轉頭四顧,左右兩邊是鱗次櫛比的街坊,行人如織,熱鬧如潮,卻皆懾於熊大等人魁梧的體格,不敢靠近他們。

突然,有個抱著淺藍色繈褓的年輕婦人躍入她的眼簾。

那婦人頭上包著藍布頭巾,仿佛有滿腹心思,失魂落魄的低頭悶行,一個沒注意,撞到了熊大身邊的一個侍衛。

“對不住……”那婦人忙護著繈褓裏的孩子躬身道歉。

有戲!——淺淺火速將抱著的聶九靈扔給熊二,跟著一個箭步跑過去,麻利地搶過婦人手中的繈褓緊緊摟入自己懷裏,嘴裏一迭聲心肝寶貝地叫著。

聶九靈摟緊熊二的粗脖子,烏溜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懵了:“……”

“……”眾人同懵。

那婦人也懵,猝不及防之下被淺淺搶了孩子,她急忙抬頭,下意識的想把孩子搶回來,然而她的手才伸到半空中,看到淺淺的穿著後,突然就伸不出去了。

未及人看清她的五官,她已低下頭,同時縮回手。

“……你搶人家孩子幹嘛?”顧還卿也被淺淺的無匣頭弄的差點風中淩亂。

“胡說,這明明是我的孩子。”淺淺抱緊繈褓,一臉護犢子的表情瞪著她。

顧還卿:“……”

眾人:“……”

男子嘲弄的嗤笑聲更大了:“容淺淺,你這兩年跟你的小相公到底生了幾個?”

怒!姬十二怒瞪淺淺!

“……”淺淺汗。

她急中生智,舉著懷中的繈褓對那男子道:“剛才是逗你玩的,這個才是我的娃娃。”

男子眼一眯,清淡的嗓音中透著一股化不開的陰霾:“那你的小相公呢?也是逗我玩的嗎?”

“不是……”淺淺怕被姬十二瞪死,不敢汙他清白,慌亂之中忽然看到宮少陵的身影。

她大喜過望,這個不小了吧!夠老了!

“宮……咳!”她用力的咳了一下,接著喊:“相公——相公——妾身在這裏呢!”一邊喊一邊朝宮少陵揮手。

而此刻宮少陵正朝著他們走來,耳聽淺淺喊相公,他還覺得奇怪,心說這丫鬟什麽時候有相公了?卻看到淺淺一個勁的向他猛揮手,嘴裏喊著相公,望著他的表情那叫一個又驚又喜。

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掉頭,察看自己身後。

淺淺覺得他太不上道了!太遲鈍了!跟自己一點默契也沒有,索性大喊:“少陵相公——少陵相公——!”

“……”顧還卿等人無不掩麵,不忍目睹。

路上行人無不側目。

宮少陵則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

然不等他驚魂落定,淺淺已抱著孩子衝到他麵前,拉著他的手臂便把他扯進戰圈。

“即墨白,看清楚了沒有,這個才是我相公。”淺淺左手抱娃,右手拽著一臉午夜驚魂的宮少陵,得意洋洋地對悠然搖扇的男子道:“怎麽樣,我娃兒的爹夠俊吧?夠富有吧!比你強多了!”

麵對她的挑釁,即黑白的臉驀地沉了下來,黑如鍋底,他“唰”地合攏扇子,望著淺淺的眼中含有濃鬱的怒氣。

半晌,他咬牙切齒地道:“容淺淺,你知不知羞?你到底有幾個相公?還是你喜歡拉郎配?見到個體麵的男人便拉來做你的相公?”

“呸!即墨白你少顛倒是非含血噴人,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呢!”淺淺氣憤地一指姬十二和聶九靈:“說了剛才是逗你玩兒的。”

她把宮少陵往前麵一推,緊了緊手中的娃娃:“這個才是我夫君,這個才是我娃兒,怎麽著,你不服氣?”

迎著即墨白要吃人的眼神,宮少陵縱是再搞不清楚情況,也知道此刻發生了什麽。

他很順手的從淺淺手中接過藍色的繈褓,有模有樣的抱在自己懷中顛了顛,又輕輕拍了拍繈褓背麵,仿佛在安撫躁動不安的孩子。

隨後,他雲淡風輕,溫文儒雅地對即墨白頜首微笑:“這位兄台,請問你認識內子嗎?”

一語定乾坤!

眾人均被雷翻。

顧還卿暗地裏對宮少陵豎起大拇指——絕對演技派,實力派,杠杠滴!幾乎可以問鼎奧斯卡金像獎了。

即墨白一動不動地看著宮少陵,眸中風雲迭起,波瀾壯闊,捏著扇子的手的手背上麵青筋鼓動。

宮少陵莞爾輕笑,氣定神閑,抱著娃兒,側頭對淺淺笑的甜蜜,語聲溫柔:“娘子,這位兄台似乎對為夫有成見?是你的故人嗎?莫非你們以前有什麽過節?”

淺淺乖巧地點頭,挨著他,語氣帶點撒嬌:“相公,妾身跟他的過節可大了。”

話落,她又凶巴巴地瞪著即墨白,一副很護短的樣子道:“即墨白,你對外子有什麽意見?幹嘛這樣看人,懂不懂禮貌啊你?”

宮少陵似乎很享受淺淺的保護,在淺淺身畔但笑不語。

而即墨白卻未理會淺淺,他麵無表情的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容淺淺,若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個孩子好像是從別人懷裏搶來的吧。”

“……”淺淺被難住了,要怎麽圓謊?

她下意識的望向那婦人的方向,可沒料到……根本未看到人!

人呢?她正要東張西望地搜尋那婦人的身影,姬十二在她身後掩唇輕咳,給她麵授機宜:“早跑了,都好一會了。”

“……”淺淺張著嘴,回過頭,呆呆地望著姬十二。

姬十二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她一眼,低聲道:“看我做啥?笨死了,看你對麵。”

哦!淺淺恍然大悟——那婦人的問題押後再說,先對付眼前這個。

她非常鎮定地回過頭,望著即墨白,神情無比的坦然:“你錯了,這是我的孩子,剛才那人是孩子的奶娘,專程給我送孩子過來的。”

“……”

在眾人齊心合力的配合下,即墨白铩羽而歸,不過他走時神情並不好,看著淺淺的一雙漆黑墨眸幽如古潭,仿佛隨時醞釀著一場風暴。

大家都紛紛誇宮少陵演的好。

宮少陵卻很入戲地顛了顛懷中的娃娃,言笑晏晏地道:“這不是要開全京城最大的戲院嗎?不會演戲也說不過去,不過要說演的好,非我懷中這個小娃娃莫屬。”

“對,這小孩子好乖,好半天了都不哭不鬧的,不知是男娃還是女娃?”眾人紛紛笑言,欲去看小孩子。

聶九靈在熊二懷裏欠身,想看看繈褓內的孩子,童稚的聲音還不脫奶氣:“比我還乖嗎?他(她)有沒有小雞雞?”

噗!

顧還卿連忙捂住他的嘴,囧的不行。

眾人也要笑不敢笑,可就在這時,掀開繈褓的淺淺卻發出一聲驚歎:“這麽小啊?我還以為是個大娃娃呢,怎麽才這麽點大啊?”

“多小?”顧還卿也興味盎然的過來瞧。

藍色的繈褓裏靜靜地躺著一個米分嘟嘟的小嬰兒,約摸三個月左右的樣子,這嬰兒竟然沒有哭,顧還卿拎開繈褓一角探頭張望時,這孩子也睜著黑水銀般晶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她。

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麽性別,但這孩子米分團子似的,五官格外的漂亮,黑黑的大眼睛,睫毛很長,非常萌。

就這麽看著,人的心都要給萌化了。

“哇,真可愛!”顧還卿由衷地讚歎。

“我看看我看看……”聶九靈想擠過來看。

可突然間,孩子毫無預兆地發出“呱呱呱”的啼哭聲,哭聲異常響亮,嚇了聶九靈一大跳,忙不迭的縮回熊二懷裏。

“怕是餓了,要吃奶了吧?”宮少陵手忙腳亂的顛著繈褓,想讓小家夥不哭,但不管用,任他怎麽顛,小家夥依舊閉著眼睛嚎啕大哭。

“這孩子的娘呢?快把孩子給她,這哭的也太厲害了!”

“別指望了,早跑了。”姬十二不鹹不淡地提醒眾人。

“……”

眾人傻眼——剛才都隻顧著看熱鬧,竟沒注意到那婦人。

正在此時,圍著孩子的顧還卿和淺淺同時皺了皺鼻子,兩人用手扇著空氣,異口同聲地道:“怎麽這麽臭?”

宮少陵聞言,臉一白,也不顛孩子了,樣子既古怪又別扭:“這小家夥怕是屙屎了……”

噢!眾人聞之變色,捂著嘴避之唯恐不及。

宮少陵:“……”

上了一趟街,搶了一個娃,且還是個隻有兩三個月大的女娃娃——木有小雞雞……

關鍵是這孩子大概是認生,一路不停的哭,從街上哭回家裏,還不帶喘氣兒……

聶九靈被那嬰兒哭的直用小爪子拍白嫩的腦門子,氣都不知歎了多少回,都快未老先衰了。

淺淺也愁,她隻是想借個孩子用用,誰知那年輕婦人不見了,孩子還不回去!

顧還卿更愁,她和淺淺都是未婚姑娘,帶個這麽小的孩子回去,要怎麽養啊?當初聶九靈好歹有三歲了,能跑能跳,給點吃的就能養活。

可這麽小的嬰兒,身嬌體弱,一不小心就會生病,萬一出了什麽事,要怎麽跟人家的親娘交待?

她不禁埋怨淺淺:“你不說你要宅在家裏發黴生蟲的嗎?怎的又出去了?”

“別提了。”淺淺欲哭無淚:“今兒出門沒看黃曆,家裏沒有良記的桂花糕了,丫鬟們要去買,我想到你們都上街了,索性我去吧,沒準能碰上你們呢!誰知該碰上的人沒碰上,不該碰上的偏偏碰上了。”

“那即墨白是誰?為啥纏住你不放?”

“他……他……”淺淺咬了咬唇,臉上的神情非常複雜,她黯然沉默了許久:“我和他打小訂有婚約,但如今他是我的姐夫。”

“……”顧還卿。

“繼姐夫。”淺淺垂著眼簾強調:“不是親姐姐,我後娘帶來的女兒。”

顧還卿本想再繼續問問,可想到即墨白都是已婚男士了,而且跟淺淺的關係也變成了姐夫與小姨子,再看看淺淺布滿晦澀的臉龐,明顯情緒不高。

她默了默,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撫了撫淺淺的肩:“過去的事就忘了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後多的是好男人任你挑,讓錯過你的人後悔去。”

“挑什麽挑?”淺淺勾了勾唇,轉憂為喜,自我調侃道:“沒聽那家夥說嗎,我都十八高齡了,哪個男人肯要我啊!”

“別聽那家夥瞎說,你生辰才過幾天啊,怕什麽,還是一枝花。”顧還卿安慰她,接著又打趣道:“何況你今天不但把自己嫁出去了,連孩子都生了。”

“哦……”一提孩子,淺淺又要瘋了!——

那小娃娃壓根是個漂亮的小騙子,剛開始的時候她多乖啊!一聲不吭,隨她怎麽得瑟,這會知道沒娘了,哭的那個凶啊!誰抱都抱不住,跟個燙手山竽似的。

淺淺都快哭了,而杏雨和雪柳等人也哭笑不得——今日顧還卿沒帶她們出去,所以一看見主子們抱著個哇哇啼哭的孩子回來,也是半晌不知道說什麽好。

可也不能由著孩子這麽哭下去啊,要是哭出毛病來咋辦?

杏雨想了想,說道:“這娃娃大概是餓了,又沒奶吃才哭的這麽厲害,婢子以前帶過弟弟妹妹,他們小時候哭起來,婢子的娘又沒奶水,婢子就熬點米湯給他們喝。”

“對對,米湯米湯!”顧還卿也想起來了,立刻吩咐跟著侍候的兩個婆子道:“趕緊使人去弄點新鮮的牛奶或羊奶來,兌上糖,應該可以應付這個小東西。”

姬十二也差人回王府,讓總管派人送點小嬰兒能吃的東西來。

可米湯還沒到那女娃娃嘴裏,她又尿了……

所幸這會不比街上,有婆子和丫鬟在一旁幫襯著,一會兒就給小姑娘洗淨了米分嫩嫩、肉嘟嘟、滑溜溜的小屁股,換了上幹淨舒適的尿布。

杏雨一邊吹著米湯,怕燙著孩子,一邊問:“淺淺姑娘,這孩子叫什麽名啊?”

淺淺一愣,看了看顧還卿,顧還卿攤攤手,她無奈地道:“我哪知道啊,這孩子的娘扔下孩子就跑了,也不怕我是人拐子,把她的孩子拐去賣了,我們連她的模樣都沒有看清。”

顧還卿又吩咐雪柳,把包裹孩子的東西洗幹淨後別扔了,指不定以後小姑娘找親娘就靠這些線索了。

兩個婆子也在一旁搖頭歎息,可憐小姑娘這麽小就被母親拋棄了。

聶九靈還在一旁覬覦孩子肉肉的小屁屁——這小姑娘雖然又哭又鬧,還屙屎屙尿,臭死了!可洗幹淨之後,她的小屁屁肉嘟嘟的,很可愛,他眼饞的想摸一下,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聽了大人的對話後,他眨了眨黑瑩瑩的眼睛,拍著小巴掌脆脆地道:“要不就叫她靈靈吧,我小名叫九靈,讓她叫靈靈。”

聶三爺發了話,誰敢不從?何況顧還卿又寵他,於是,小姑娘有了小名兒。

但是,小靈靈的味蕾超靈,杏雨才送了兩口米湯到她嘴裏,她便品出味兒來了——不對路子,往常不是這個味。

“哇哇——!”她生氣的把嘴裏的米湯哺出來,糊的嘴邊到處都是,然後咧開小紅嘴就嚎啕大哭起來。

聶九靈連忙用小手指塞住耳朵,小眉頭都快皺成蟲子了。

眾人亦是麵麵相覷,沒料到這小人兒脾氣還挺大的,趕緊檢查是不是又尿了。

結果也沒尿,她就是不吃米湯,多甜的米湯都不管用。

“牛奶和羊奶來了沒有?”姬十二覺得換一換她會喜歡。

可是牛奶和羊奶輪著來了一遍,小姑娘仍是不吃,隻嚐嚐味兒,一旦察覺味不對,她就會閉上眼睛拚命的哇哇啼哭。

聶九靈摸著頭,疑惑地道:“莫非她要吃狗奶?”

“……”

最後,還是兩個婆子道:“這孩子估摸著是嘴刁,尋常的東西她未必肯吃,仍是要吃奶水。”

真是傷腦筋,上哪找奶水啊?淺淺隻覺痛不欲生。

“要不這樣吧姑娘。”劉婆子道:“街坊鄰居也有添丁進口的,府中都有奶娘,老婆子抱孩子去問問,找人家討口奶吃,看使得不。”

隻能如此了,顧還卿和淺淺連連點頭,已經沒轍了。

當夜,顧還卿和淺淺擔心靈靈初下乍到不適應,兩人便擠在一屋子裏睡,方便照顧靈靈。

聶九靈也沒回護國將軍府,纏著跟她們一起睡。

靈靈晚上在街坊家吃過奶,回來後便呼呼大睡,直到現在都還沒醒,可愛的樣子乖巧的不得了。顧還卿和淺淺總算鬆了一口氣。

給聶九靈講過睡前故事,三個人皆睡意朦朧,不一會便安靜的睡著了。

但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炸雷般的嬰兒啼哭聲響徹整個房間——靈靈醒了!

別看這小姑娘不大,特別能哭,肺活量也大,一嗓子嚎起來,顧還卿和淺淺都能驚的從**掉下來。

兩人起來一看時辰,都快暈了——她們才睡了半個時辰不到。

“哇哇哇……”孩子還在哇啦啦大哭,兩條小腿兒把小被子都蹬開了,力氣還不小,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不知有多可憐。

聶九靈從小錦被裏爬出來,迷迷糊糊的用小手揉著眼睛,直犯困,小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杏雨和雪柳也披衣起來,幫著照顧孩子。

“估摸又是餓了。”顧還卿歎著氣,小孩子哭的話,若身體無恙,無非是餓了跟屙了。

淺淺揉著自己亂蓬蓬的頭發,苦惱地道:“可她又不喝米湯,隻吃人奶,難不成這半夜又要去敲左鄰右舍的門?街坊們會不會報官啊?”

“不然呢?讓她這麽哭下去,你覺得成嗎?”顧還卿涼涼地瞥了她一眼,白日她們可是領教過這孩子的“鬼哭神功”。

“唉!”淺淺沉重的歎了一口氣,隻覺心力交瘁——養個孩子咋就這麽難呢?當初養九靈也沒這麽受罪啊!

人家聶九靈出水痘都沒怎麽哭,乖的不像話。

“小祖宗,求求你別哭了……”淺淺雙手合什的給靈靈作揖,不就當街搶一孩子嗎?她也沒打算真搶,至於讓她受這種活罪嗎?

“唉!”聶九靈坐在**,也托著小腮幫子歎氣:“女娃真麻煩,男子漢都不怎麽哭的。”

淺淺一聽他還說風涼話,立刻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九靈,讓靈靈給你做媳婦兒吧。”

她抱起靈靈,放到九靈身邊:“來,你媳婦兒你照顧。”

“……”聶九靈頓時暈菜——怎麽就成了他的媳婦兒?!

說好的美美的媳婦兒了呢!像卿卿一樣漂亮的娘子?這哭的稀裏嘩啦,鼻涕泡泡糊了滿臉的小不點,就是他日盼夜盼的小媳婦?

他長得像冤大頭嗎?

小少爺不樂意了:“誰搶的誰侍候,我才不要這醜醜的媳婦兒呢。”

“……”淺淺。

恰逢此時,小姑娘仿佛知道自己被聶九靈嫌棄了,立刻張大嘴巴,放開嗓子哭的更淒厲了。

聶九靈連忙把被子蓋到腦袋上。

淺淺望著哭得手舞足蹈的靈靈,隻覺悲從中來:“這日子沒法過了,讓我死了算了……”

顧還卿:“……”

聶九靈:“……”

翌日,姬十二早早過來視察情況,才剛坐下來,顧還卿和聶九靈就雙雙往他懷裏倒。

他一看兩人閉著眼睛東倒西歪的樣子,差點笑噴,再一看兩人眼下淡淡的青影,心知肚名:“昨晚沒睡好?”

“睡什麽睡呀?”聶九靈在他懷裏打滾:“女娃娃真討厭,我們才睡一會兒,她便醒了,醒了就嚎哭,怎麽都哄不好……”

聶九靈暗地下了決心:這娘子堅決不能要!若她天天這麽哭,跟她睡一塊,他會被吵瘋的!

顧還卿倚在姬十二懷裏總結:“簡直是魔音穿耳,左鄰右舍難安。”

姬十二啼笑皆非:“還是找個奶娘吧,不然憑你們幾個,難。”

正商量著找奶娘的事,外麵婆子來報,雲蘿聖女來訪。

雲蘿聖女,這麽早?顧還卿看了看姬十二。

“真是陰魂不散。”姬十二不屑冷哼。

雲蘿聖女乃昆山素女教第二十七代聖女,花甲之齡,卻因駐顏有術,看起來跟二十七八歲的人差不多。

這是上次顧還卿在留仙鎮的紫霞山莊所看到的印象。

她記得何以春跟她提過,稱這還是雲蘿聖女狀態不好的時候,若狀態好,她看起來宛若二八佳人。

此次再見,顧還卿想,這大概是雲蘿聖女狀態好的時候——因為,她比上次看到的更年輕,真真如二八佳人。

觀其貌,柔和的桃心臉,膚若凝脂,長眉入鬢,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生得尤其漂亮,眸光流轉間顧盼神飛。

秋日微涼,她身上卻隻著薄薄的白色輕紗長裙。

薄陽晨曦裏,但見她麗質纖纖,衣帶迎風舞,仿若飛雪片片飄,堪稱完美的身段曲線在紗裙裏半藏半露,如同含蕊將吐的百合花,非常的妖冶惑人。

是個讓男人見了眼睛發直,女人見了驚為天人的絕代佳人。

顧還卿挺直脊背站在涼亭裏,微微凝目,居高臨下的望著排場不遜於軒轅黛的雲蘿聖女在眾侍女的簇擁下,步若生蓮的朝自己姍姍行來。

“顧還卿,你好大的膽子,知道本教聖女來訪,居然不去大門口迎接?”

首先向顧還卿發難的是雲蘿聖女身邊的一位青衣侍女,她黑發高挽,腰懸寶劍,手握劍柄,一腳踏在涼亭的石階上,氣勢不怒自威,非常氣派。

顧還卿站的比她高,當下垂眸看了她一眼,輕輕一哂,語氣十分散漫:“來我這宅子的人,除了皇上,本姑娘一概沒有去親迎,大家皆視為理所當然,也沒有誰小氣的來怪罪於我。養成的習慣一時難改,還望尊教的人好氣量,不予我計較才是。”

她字字珠璣,軟硬皆有,態度又落落大方,別人即使想怪她,一時也不好開口。

“青玉,罷了。”雲蘿聖女朱唇輕啟,如二八少女般的聲音嬌滴滴的,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聖女請。”顧還卿微微一笑,對雲蘿聖女做了個請的手勢,態度依舊不卑不亢。

那些侍女立刻蜂湧而上,先把涼亭上下用白淨的帕子擦抹一番,直到白帕子上看不到一點灰塵,才恭敬的請聖女坐下。

顧還卿隻在一旁冷眼旁觀,並不覺得對方的動作侮辱人。

她讓人事先備好的茶水,雲蘿聖女並不喝,她隻是身姿款款地坐在鋪了華美軟墊的石頭凳子上,斜挑著丹鳳眼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眼神薄冷。

顧還卿今日隻著一身煙青色的束腰長裙,纖腰長腿,青絲半綰,頭上僅有一根晶瑩剔透的紫玉釵。

簡約的妝扮,卻非常襯她清冷的氣質神韻,幾乎讓她盡善盡美的詮釋出了女性的優雅、高貴、美麗以及超凡脫俗。

她的雙眸若沾了露水的黑寶石,璀璨欲滴!就那麽靜靜地迎著雲蘿聖女探試的目光,不閃,亦不避。

雲蘿聖女目光微閃,扯著紅唇笑歎:“小姑娘生得真標致,年輕就是好啊,不施米分黛也能這麽吸引人,看得本聖女都收不回目光啦。”

說著,她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眼中閃過一抹不知明的情緒——顧還卿身上那種不施鉛華的自然之美,總能讓妝容精致的女子自慚形穢。

好比她的肌膚,如江南女子般,縱使不搽米分,也如出水芙蓉般清澈幹淨,看得叫人心生歆羨。

顧還卿拂裙落坐,示意杏雨等人撤下糕點,然後對著客人優雅淺笑:“聖女可別折煞小女子,也別妄自菲薄,若晚輩到了聖女的年紀,還能如聖女這般風華絕代,便是死也瞑目。”

雲蘿聖女的臉色一變再變,美人恐遲暮——縱然你再駐顏有術,再保養的好,可你的實際年齡擺在那裏,該叫你奶奶的人,一樣叫你奶奶,不會因為你的外表喊你妹。

雲蘿聖女不愁自己的外表,裝嫩她最在行,她煩心的無非是自己的年齡——江湖上,人人皆知她年逾花甲。

不過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那些雜亂的思緒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笑對顧還卿道:“顧還卿,本聖女今日來,也不與你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交個底你。”

顧還卿點點頭:“聖女有什麽話但說無防。”

“想你也猜著了,本聖女甚少走動,來你這裏,無非是為了娑羅姬的事……”說到這裏,雲蘿聖女突然道:“對了,你的俏郎君呢,軒轅王爺,聽說他在這裏,怎麽沒見他?”

顧還卿心裏腹誹:你為老不尊,連秋大叔都不放過,我哪敢讓你見姬十二啊!

麵上卻笑道:“我以為聖女是找晚輩有事,敢情您找他有事,那我讓人去叫他,晚輩便失陪了。”

“別別別……”雲蘿聖女翹著蘭花指阻止她:“早晚也會見著他的,不急,先談談你和娑羅姬的事。”

“晚輩洗耳恭聽。”

雲蘿聖女伸長如玉的纖指,欲撫顧還卿的臉,被顧還卿避開,她便無所謂的笑笑:“是這樣的,本聖女知道你腦子被人下過禁製,後來又出了問題,記不起前事,我素女教有一門功法,能讓你憶起所有的事,包括你的真正身世,你想不想學?”

“不想。”顧還卿不假思索的搖頭。

“能讓你憶起你的生身父母,你也不想?”

顧還卿微笑:“我自己會去查。”

“可本聖女還知道龍之靈的下落,你也不想?”

“隻要我沒死,我就能找到龍之靈。”顧還卿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雲蘿聖女忽然嬌笑起來:“真有骨氣,不愧是龍豔光的女兒,但是呢,你什麽都不在乎,有一樣你卻絕對會感興趣。”

龍豔光!初一的親娘嗎?顧還卿長睫垂覆,掩下眸中翻滾的波瀾。

雲蘿聖女卻仿佛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繼而笑道:“七星海棠,天下至毒之物,在本聖女手中,你想不想要?”

七星海棠?姬十二需要的解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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