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我是朱祁鎮

第一百六十一章:賣地

朱祁鎮雖然不忍孫太後如此傷心,可終究心結宜解不宜結,自己的便宜老爹本就死的早,孫太後獨居深宮未必開心。

再說天下人都對宣宗廢後有意見,原本朱祁鎮也是在孫太後死後的天順七年,就給胡善祥追諡恭讓誠順康穆靜慈章皇後。

既然如此,何必不盡早給辦了,說不定真能解了孫太後的心病。

到時既解決了孫太後的健康隱患,又可以顯示皇家尤其是自己的威望,何樂而不為呢?

可自從朱祁鎮想法出口之後,孫太後就開始一言不發,即使是回宮之後吃餃子,也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

朱祁鎮幾次勸慰,說自己應該是誤解了先帝的意思,父親一代英主,怎能會受這種影響?

孫太後聽了總是搖頭,依然是沒有表示。

“皇上,曹大學士到了,奴婢先把他安置在乾清宮等著了。”金英悄悄湊近了朱祁鎮耳邊說。

朱祁鎮正猶豫要不要告退呢,孫太後就發話了:“皇上去忙正事吧,哀家這裏沒事,哀家隻是想先帝了,等等自己就好。”

朱祁鎮聞言起身,行禮說道:“母後一定要保重身體,兒臣去去就來。

今天年三十兒,年夜飯您想吃什麽就吩咐金英去辦。

金英你就留在這一起伺候太後,幫朕親自盯著尚膳監,好好做一頓魯菜給母後。

母後,兒臣告退。”

孫太後木然點頭,等朱祁鎮離開之後便屏退了身邊的宮人,獨自一人坐在**發呆。

“唉,皇上,我知你覺得廢了胡氏不得人心,可你就不能再等等嗎?

等娘死了,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你現在不是在往娘的心口紮嗎?

爹娘不是為了讓你名正言順的即位,又何至於冒天下大不韙?

你怎麽跟你奶奶一樣,就非要讓娘難堪嗎?”孫太後說著哭倒在**。

曆史上有這麽句話:誠孝張皇後內廷朝宴命之時命胡氏位居孫皇後上,孫皇後怏怏不樂。

朱祁鎮這句話再怎麽委婉,在孫太後眼中,已經跟此前遭受的羞辱無二了,雖然隻有自己聽見,可被自己的兒子親口傷害,更甚於在外麵丟了麵子。

朱祁鎮自然不知道孫太後的表現,此時的他腦海中已經被上萬的僧人數目填滿,攢著勁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幫禿驢。

來到乾清宮,見曹鼐一直站著,朱祁鎮命令道:“興安給搬個凳子過來,不用多禮,曹鼐朕問你,在京僧道人數有多少?”

提前已經做好功課的曹鼐不假思索的回道:“僧一萬一千二百二十三人,其中外邦僧侶三百四十二人;道士一千三百一十一人。

寺廟一百七十一座,宮觀三十七座,占有田畝數千頃……”

“什麽?”剛坐下還沒喝上一口水的朱祁鎮直接起身,震驚的看著曹鼐。

“數千頃?京中哪來那麽多地給他們買?”

不怪朱祁鎮大驚小怪,這時候的北直隸還不是後世的河北。

緊挨邊關,百姓都被北元嚇怕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來搶掠一次,無論是開墾好的良田規模,還是百姓數量都不多。

再加上勳貴大臣家的占比很高,這數千頃田畝,甚至能占民田十之五六之多,可京師有上百萬的百姓,人均占地還不到一分。

即使其中有大批佃戶,這個數量也足夠可怕了,已經能控製小範圍糧價的漲跌。

“你們就不管嗎?”朱祁鎮追問。

曹鼐苦笑說:“皇上,寺廟……寺廟情況不太好說。”

朱祁鎮順著曹鼐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興安身上,興安腿一軟跪倒在地。

“你借著寺廟占了多少地?”朱祁鎮寒聲問。

“奴婢,奴婢不敢。”興安頭皮都被磕破。

曹鼐見狀趕緊勸道:“皇上,有當地士紳為了避稅,將名下田產掛靠在寺廟名下,所以才有如此數額,實際歸屬於寺廟本身的,並未如表麵這般驚人。”

“說的什麽屁話!不管是什麽方式,國家賦稅是不是少了?

好啊,你們這些大臣,明知有這種情況避稅,卻沒有一個人說。

曹鼐,你是真定府人,你說你家裏的土地是不是也掛在了寺廟中?

你們士紳本就優免稅賦,偏還不知足,竟連一絲一毫也不願為朝廷取用。

九州萬方的礦產都是朕的,朕也令司禮監成立商行納稅,你們倒好啊,一個個倒是打的好算盤!”

“皇上,臣萬萬沒有啊!臣豈是那種不知皇恩之輩?”曹鼐也跟著興安一起磕頭。

朱祁鎮深呼吸幾次才將心情平複,可看著曹鼐的視線,或者說看待其他人的視線已經越來越冷。

“行了!大過年的,朕不想再提這些事,回去好好跟家人團聚。”朱祁鎮止住了兩人的自殘行為。

曹鼐猶不願走,雙眼都哭紅了說:“皇上,多虧您的賞識,臣才能走到今天,臣如何能做這忘恩負義之人!皇上明鑒!”

朱祁鎮也自覺話說的重了,畢竟這個時候朝臣還是比較清廉的,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的走到曹鼐身邊,將這位本該戰死土木的內閣首輔扶起。

“曹愛卿,朕免了你的內閣首輔,你不會怪朕吧?”

曹鼐隻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甚至看表情還有點開心的說:“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考量,臣是臣子,是您手裏的刀,您要怎麽用,臣就怎麽辦,隻是……”

“隻是什麽?”

“還希望以後皇上可以直接下令,不拿臣當一個外人才好。”曹鼐說著又抹了把眼淚。

朱祁鎮動容的看著對方,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麽好了,最後隻能幽幽一歎說:“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好好辦好差事,以後朝廷還有的是你出力的地方。”

“陛下但有旨意,臣敢不竭力效死?”曹鼐又跪了下去。

朱祁鎮又將曹鼐扶了起來說:“是朕擾了你過年的心情,興安,你命人拿些補品給曹大學士送到家裏。曹鼐快些回去跟家人團聚,再等天就黑了。”

曹鼐謝恩走了之後,朱祁鎮也恢複了平靜,他看了一眼興安,興安馬上識趣的跪了下來。

“手裏有多少田產都趁早賣了,再晚就不好出手了。”朱祁鎮起身離開乾清宮,向仁壽宮走去。

興安看著朱祁鎮的背影,隻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心直衝天靈蓋,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匆匆離開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