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我是朱祁鎮

第六十一章:一夜狂歡

這一夜整個京城比白天還要瘋狂,無數身處底層的百姓,掏空了僅剩所有的家底,飛奔到一個個大糧行搶購即將漲價糧。

人就是很奇怪,東西跌的時候,誰也不碰都怕買虧了。可一旦說要漲價,花再多的錢也是賺的。

這一夜京城出處都將燈火通明,跟一條條人排長隊,甚至比缺糧的那幾天人更多,而且大多都是身穿粗布衣衫的平民百姓,也隻有這個價錢,他們才有資本囤積。

這晚的京城,這些糧鋪就像是一個個棋盤上的白字,擺出了一個可以名流千古的棋局。

隻不過居中的那顆“棋子”要大過其餘許多,那是紫禁城的位置。

紫禁城中,朱祁鎮依舊沒有放百官回家,當然也提前派人通知過了,隻是那些官眷萬萬想不到的恐怕是他們的老爺,到現在也沒吃上一口飯。

朱祁鎮端坐在龍椅上,耳邊隱隱有官員肚子發出的咕咕叫聲,他會心一笑眼睛尋找過去,所過之處官員皆是將頭埋的更低了。

“怎麽?是不是都餓了?說實話朕也餓了!”

朱祁鎮摸著自己的肚皮輕歎一聲,“朕跟各位臣工一樣,也是肚皮咕咕叫。

不過朕想趁著這個機會,讓眾位感受感受百姓之苦,若是那位愛卿撐不住了可以直說,這事不會強人所難的。”

四下一看,沒有一個官員出聲,甚至沒有人敢有動作,生怕讓皇帝誤會了自己有這個心思。

朱祁鎮笑了笑接著開口道:“既然是這樣,那朕就權且當你們都不需要。

不過百姓人家但凡有一口餘糧,也不會餓著家中老人。

金英,吩咐下去,給年六十以上的老臣每人準備一碗糖水。

先帝留下的股肱之臣可不能餓出什麽事來,否則朕有一天下去見他老人家的時候,指不定要怎麽罵朕呢。”

這話一說,所有臣子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臣等有罪!”

“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快起來。不對,還是坐下吧,別餓的遭不住再昏倒了。”

雖有朱祁鎮的口諭,可還是沒有人動作,仿佛是在聲明自己堅定地立場一般。

朱祁鎮也沒在意,擺擺手讓金英走了。

曹鼐低著頭眼皮上翻,似乎想抬頭看看朱祁鎮的樣子。

“萬鍾!怎麽了?身子不舒服?”一旁的張益見狀,還以為是曹鼐有什麽不適。

“士謙,要不我們坐下吧?畢竟不是毛頭小夥子了,跪的時間一場,膝蓋還真是有些受不了。”曹鼐歎了口氣說道。

張益沒有答話,偷偷看了一眼,目光所及沒有一個朝臣起身或是席地而坐,皆跪在地上。

“萬鍾!這個時候動作,可是犯大家的忌諱啊!”張益拒絕了這個提議。

畢竟就連於謙……於謙坐在地上了?

曹鼐明顯也發現了這件事,不再猶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特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好讓皇上發現自己。

六部堂官一共幾個人,自然都在朱祁鎮的眼皮子地下,再加上曹鼐這麽有心的行為,朱祁鎮自然看了個真切,暗暗點了個讚。

現在聽話的都是好同誌,不聽話的那隻能說公事公辦,畢竟他們最喜歡這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朱祁鎮失蹤端坐在龍椅上,一晚上下來腰酸背疼自不必多說。

原本死跪不起的百官也沒了那股剛強的勁,一個個坐在地上,雙手按摩身上關節,似乎是因夜間的涼意傷了身體。

夏天嘛,晚上有些冷還是正常的,畢竟才六月,還沒有熱到不用穿衣服的時候。

宮裏官官凍得哆嗦,宮外人人熱的冒汗。

尤其是身在旋渦中心的關德等老板,經過這一夜上的火,一身都是汗。

“怎麽樣了?”關德看向張掌櫃,店裏已經看不到大批糧食的蹤影,隻是地上散落的白米鋪了厚厚兩層,踩在上去鬆鬆軟軟。

張掌櫃擦擦頭上汗水,指著外麵零星的百姓說:“已經基本上都賣完了,隻剩點底倉,留著以後正常經營之用。”

關德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看向了其他老板,與之對視之人紛紛點頭。

想來也是,關德一家獨占三家分量,可不是其中體量最大的一家,是最後一個賣完的也就順理成章了。

“好!終於結束了,各家清點一下損失吧。”關德歎口氣,所有人拿出賬本,輕輕撥弄身前的算珠。

不論什麽時候,做早點都是餐飲中最累的,起碼也要淩晨三點左右起床,買菜做準備,一直忙活到四五點之後正式開始營業。

大明自然不會例外,隻是此時的早點遠沒有後世的豐富,除了大米、小米,就是麵湯、豆漿,雖然也算品種繁多,可終究做法都大同小異,沒什麽新鮮的。

朱祁鈺喝了一口小米粥,被燙的差點一口吐出來,在嘴裏醞釀良久才敢咽下去。

“郭懋,宮裏確定沒事吧?別有人狗急跳牆生出什麽不臣的心思。”朱祁鈺輕輕呼出一口氣看了一眼沉默漢子。

郭懋恭敬回稟道:“殿下放心吧,宮中有劉永誠的禦馬監,還有樊忠的府軍衛,再加上於大人帶來的八萬新軍。

莫說是這些朝臣,就算是瓦剌再來一次,也隻能有慘敗一途,王爺請放心!”

“於謙也確實太謹慎了!”朱祁鈺感歎一聲。

郭懋沒有說話,於謙將新軍都趁賑災的時機調進京城,不光是朱祁鈺沒想到,就算是皇上一樣沒有想到。

隻是畢竟是自己失職的事,想起來自己還是有些忐忑,若是因此被皇上遷怒,自己這個指揮使的身份恐怕就保不住了。

“唉!”郭懋一臉的擔心。

朱祁鈺還以為是商人的糧倉沒有找到,見此情形趕緊問了一句:“怎麽了?難道是皇兄安排的事還沒辦好?”

郭懋搖搖頭,看向了劈啪聲大作的廣德商行內說:“他們的倉庫,還有在京城所有的宅院都已經被我控製。王爺,什麽時候動手?”

朱祁鈺吹了吹碗上的熱氣,不顧粥湯的溫度,端起碗來一口飲盡。

“走吧,就別讓皇兄多等了。”朱祁鈺擦擦嘴已經站起身子向廣德商行走去。

門口的夥計自然認識朱祁鈺,在哪指揮了一整天的冤家,讓本該大發橫財的廣德商行白白忙了一夜,他們這些夥計也跟著幹了一夜的活,怎麽能心裏沒點怨氣?

“這位客官,本號已經收攤,請您改日再來!”夥計沒等朱祁鈺走近便拒人於千裏之外。

“怎麽?這不是還有人在排隊嗎?他們能買,我如何不能買?”

……

不說門外朱祁鈺跟夥計的交談,門內的掌櫃們皆是將詳細賬目算了出來。

其實這一天的賬倒也不麻煩,畢竟像五十文、二十文等個別價格隻有少量,其餘都是一文錢。

說句不客氣的,九九乘法表都不用怎麽使都能算明白,再把花出去的錢一算,就知道自己到底虧了多少。

金額一出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一個個跟死了爹一樣的,也算是提前給家人盡孝了。

“老幹子,你多少?”範安勾著頭看向幹鴻,被對方一把拍開。

“滾滾滾,老子正煩著呢!”幹鴻一臉不耐的說道。

“不看就不看!小爺還不惜的看呢。”範安哼了一聲轉而看先向虞霞,被一個眼神所攝不敢說話。

“行了同時天涯淪落人,就別互相揭傷疤了,以後再賺回來就是!”關德說著將目光放在了門外,正巧看見了跟夥計辯論的朱祁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