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放權
北地已是白茫茫一片,王龑坐在柳心居溫暖的房間內,裏麵正烤著特色美食烤全羊。
一邊的張岩恭敬站在一旁,不時提醒公子小心。
“這烤全羊,就要邊吃邊烤才好吃,這麽厚的肉,恰到好處的那個滋味,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別的了!”王龑手上不停嘴裏也不閑著。
寬伯和張岩都是配合的點頭,還露出了佩服的神色,好像在說公子真是博聞強記,幹什麽行什麽。
隻是不知道,這王龑若是知曉後世的電烤爐為何物,是不是還能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來,你們嚐嚐我的手藝!”隨著羊肉本身油紙的加熱,滋滋聲越來越大,王龑切下一口肉送到二人麵前。
“嗯!表麵焦酥內裏嫩滑多汁,又沒有羊肉的膻騷味,公子的手藝真是絕了!”張岩眼睛一亮道。
寬伯相比就矜持許多,卻也不住點頭肯定,二人的表現看的王龑心中滿足感爆棚。
要說還真不是他們倆昧著良心恭維的,實則負責西北事務以來,王龑除了正事之外,每天最喜歡幹的事,就是研究吃的。
照他的話說,人生生死之外無大事,那除了死之外,吃這個維持生命的進食方式,就是最重要的。
寬伯之前就擔心王龑性子太過偏激,少了些正中平和,這不是長壽之像,現在見到王龑的改變,自然樂見其成支持力度空前。
二人吃著,王龑做著,溫馨的氣氛突然被一句話攪了個粉碎。
“聽說皇帝在廣西解決了一些土官?”王龑似是不經意間提起。
張岩一聽就知道要說正事了,趕緊停下手裏的筷子,寬伯點點頭,這個消息肯定是王龑最先知道,不用否認。
“改土歸流自太祖開始,現在也就雲南那邊還有真正的土司了,這次廣西黃家自投羅網,想必思明府以後不會再保留。”王龑判斷著形式說。
這句話倒是實話,有這麽一件殺兄殺侄的事出現,皇帝可以正大光明的取消或者架空世襲的土官,時間一長自然統治穩固,流官成為主流。
“公子所言極是!”張岩拍了一記馬屁。
“既然這樣,那是時候出去拱一把火了,正好雲南沐家黔國公新上任,先亂廣西,等沐家馳援,再搗他們後花園,戰事一起,皇帝必定不能兼顧,我們的機會就來了!”王龑目光燦爛說道。
張岩一聽,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不住點頭做馬首是瞻狀。
卻不想下一刻被點了名,“張岩,瓦剌情況如何?那阿剌知院可是掌控了瓦剌了?”
張岩無奈搖頭,“這蒙古部落中,黃金家族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現在也隻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等那大汗長大恐怕阿剌知院也棘手。”
“真是個廢物,都挾天子以令諸侯了,不能學著曹操一樣架空大汗,逐漸蠶食嗎?”王龑聽著盟友泡湯了不禁罵了一聲。
張岩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等著公子的下一步吩咐。
王龑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將心中鬱氣排出,這段時間以來,柳心居靠著在京城刷的一波存在,徹底在北方站穩了腳跟。
更是憑借著朝前的理念,秒殺了一眾競爭者,隻是司禮監的入股卻是一把雙刃劍。
在給他們發展提供便利的同時,也成為了最靠近他們秘密的一個眼睛耳朵。
甚至好幾次都有發現他們與外通商的蹤跡,幸好此時有互市遮掩,再加上強大的鈔能力,或者說幣能力,這才糊弄過去。
順帶一提,現在的大明已經開始發行銀幣,皇明錢莊也開設,進行銀票與銀幣的兌換。
過去的寶鈔被逐漸取代,十斤換一銀的結束了這段荒唐的寶鈔史。
就在王龑苦思冥想考慮盟友人選的時候,一個手下匆匆而來,神秘兮兮的跟他耳語幾句。
隻見王龑眼睛一亮,抑製不住的大笑出聲,隨即讓寬伯二人離開。
隻見一個麵容古怪的人迎麵與二人交錯而過,甚至特別客氣的對二人彎腰致意。
“王桑!好久不見,看您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在門關上之前,張岩耳邊聽到這麽一句話。
“寬伯,這個不是我們大明的人?”張岩有些驚訝的問了一句。
寬伯隻是瞥了他一眼,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的就走了,留下滿肚子疑惑的張岩左右不知道去哪,所幸去泡泡澡享受享受特服。
此時的房間內,王龑與倭人佐井駿相對而坐,兩人看上去很是熟稔,有說有笑的吃著肉。
“王桑,您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來我們日本做客,到時候也好讓我們的天皇陛下親自款待您!”佐井駿讚道。
“你們南朝現在都快被壓死了,還請我去做客?別做了北朝的俘虜就萬事大吉了。”王龑嫌棄的說道。
自從上次在大明的行動失敗,人手幾乎全滅之後,北朝就加大了對南朝的壓製力度,現在真是風雨飄搖,處境越發的危險。
佐井駿一歎,“王桑說的是,這也是我們來找您這位朋友的原因之一,請您伸出援手幫助我們天皇陛下!”
“怎麽幫?我可沒有大軍能幫你們打仗的!”王龑眼睛上翻有些不屑。
“不不不,隻求你能夠讓大明皇帝履行諾言就可,隻要大明的大軍一到,那時北朝將自顧不暇,我們南朝自然會重新獲得正統的地位!”佐井駿迫切的說。
漫不經心的王龑一聽,馬上支起身子,眼珠快速在眼眶中轉動,時間不長臉色大喜,一拍大腿叫了一個:好!
隨後這尊貴的包房內傳出了王龑的聲音,一壺壺美酒被送了進去,歡笑聲也越來越大。
臨近年關,朝中事務卻因為廣西事而有越發忙碌的趨勢。
尤其是內閣,幾乎每天都要對改土歸流在廣西的政策方針做調整,以期能夠早日將那裏被土官統治的百姓,完全納入到大明的懷抱。
之所以這麽鄭重其事,也跟朱祁鎮第一次放手讓他們施政有關,這次弄上一個開門紅,說不定以後皇上就不再想一出是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