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絕望
孫鏜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找了一個會說漢語的倭寇。
現在倭寇已經投降，把身上的武士道精神都拋了個幹淨。
聽得明國將軍問話，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所有了解的情況都說了個清楚。
“還學會瞞天過海了啊！”孫鏜眼中殺氣壓抑不住的要噴發出來。
那倭寇點頭哈腰的笑說：“是是是！”
“所有人聽我命令，火速馳援南京！萬龍！”孫鏜下了一道命令，然後叫千戶羅吏過來，耳語兩句之後，便帶人趕往南京方向。
羅吏落在最後麵，驅馬來到費漠身前。
“這些倭寇怎麽處置？”費漠有些詫異孫鏜的離去，問道。
羅吏學著孫鏜的舉動，同樣是跟費漠耳語幾句，聽到費漠眉頭緊皺。
“畢竟是俘虜，殺之不詳吧？”費漠猶豫道。
“倭寇又不是人，怎麽能算是俘虜呢！再說了都知道倭寇背水一戰，孫都督可是親眼見到你帶領麾下將士英勇作戰，全殲了倭寇，你說對吧費大人？”羅吏嗬嗬笑著。
費漠看了看那些長相醜陋的倭寇，想起他們做的那些惡行，心裏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不見。
“綁了！”一聲令下之後，倭寇紛紛被捆起手腳。
“您要將我們送到哪裏？是你們衛所的大牢，還是府衙？”那個翻譯倭寇懵懂無知的問道。
費漠看已經把他們捆好了，便湊了過去，在對方耳邊耳語道：“送你們回家！”
“納尼！八嘎！你們這些沒有信用的明人！”
就在他開口的時候，費漠已經下令全部斬首，就在倭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刀已經向他們頭上砍去，一時間人頭滾滾，鮮血染紅了河水。
羅吏見此嘴角露出笑意，放心的追隨孫鏜而去。
正在驅馬趕往南京的孫鏜，這時也得到了萬龍的消息，說一股倭寇正在蘇州城中劫掠，人數不少，現在雙方已經陷入了苦戰。
“還有一股？你們千戶能不能解決了他們？”孫鏜皺眉問道。
夜不收不敢下什麽結論，猶豫著點了點頭，“倭寇占據有利地形，現在戰況比較膠著。”
孫鏜沉默片刻，看著南京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若是不管不顧直接殺向南京，就怕倭寇的主力就在蘇州，倒是萬一出了什麽差錯，那就是一個千戶所的覆滅。
但是被俘的倭寇也說了，他們的目的是南京，也確實是如自己所想的故布疑陣，這讓孫鏜難以決斷。
“將軍，不如我帶領人馬前去蘇州馳援，您還是守備南京？”羅吏見狀善解人意的解釋道。
“好！務必將倭寇全殲，切不能出什麽差錯！”孫鏜點頭。
孫鏜兵馬再分，此時已經不足三千人了。
南京作為明朝的第一個首都，在朱祁鎮還是吾王的時候，就開始了建設，甚至此時擁有著超越現在京師的規模，皇宮更是氣勢磅礴，為大明第一宮殿。
不過這時的南京沒了往日的安寧，身為首善之地，又有同樣的六部建製的南京，此時正在遭受著絕對意想不到的災難。
徐承宗身為南京五軍都督府大都督，此時身披鎧甲正在與倭寇進行巷戰，身邊都是燃起了熊熊大火的房屋，隔著數十米的距離還燒的人皮膚生疼。
這些倭寇是突然從城裏冒出來的，一出來就開始放火，其餘人物好像都入不了倭寇的法眼，跟徐承宗印象中的倭寇大相徑庭。
“將軍！城中已經亂套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倭寇，您還是先退走，等帶齊了兵馬再戰！”手下人勸道，是則是找個好聽的理由勸徐承宗撤退了。
徐承宗大眼一瞪，“混賬！我是大都督，我一走，這南京還守得住嗎？你快去衛所搬救兵！別在這亂軍心！”
手下嘴唇微動，想說什麽卻被徐承宗的眼神嚇了回去，隻得歎氣而走。
因為倭寇出現的太過突然，沒有防備之下自然不能構建防禦工事，徐承宗僅僅帶著幾百的府兵對抗。
也幸好倭寇分散，雖然聚集了些過來，可終究不能對徐承宗形成人數的絕對壓製。
“不要戀戰！快去保護紫禁城！”徐承宗砍死一個倭寇之後叫道。
他本來就住的離紫禁城很近，自己現在攔住了這邊的倭寇，眼見著另一邊開始出現火光，心裏不由得焦急。
這皇宮可是重中之重，真要是出事了，自己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徐承宗帶人且戰且走，朝著紫禁城而去。
等到孫鏜趕到南京城下，大半個南京城已經燒成了廢墟，無數灰頭土臉的百姓站在城外，望著自己的家園暗自落淚。
“啊！”孫鏜長嘯一聲，隻怪自己太猶豫，一開始直接前來保護南京城就好了。
“殺光倭寇！”孫鏜目眥欲裂的叫道，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抹光衝進了南京城中。
不過越往城中走，他的心就越涼，這靠近城牆的房屋已經燒得差不多了。
還有未撤出的百姓在哀嚎哭喊，一時間孫鏜心中悲怒交加，虎目中已經充滿了淚水。
“你們這些畜生！”孫鏜緊咬的牙齒中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
一路朝著皇城方向而去，耳邊的哭喊聲逐漸變小，轉而是隱隱傳來的喊殺聲，隨著距離的接近逐漸變大。
奉天門前，倭寇聚集，大眼一看就不下兩千人。
而守門的南京禦馬監宮人，和徐承宗帶領的家將加在一起也隻不過數百人，正在門前苦苦支撐著，還有人在宮牆處防備倭寇翻牆放火，人手嚴重不足。
“納命來！”徐承宗賣力揮砍，嘴裏不停為自己鼓勁助威。
他武力過人，沒有一個倭寇能在他的麵前撐上兩個回合，殺得佐井駿膽寒。
不過畢竟人數相差太大，在倭寇的圍攻中，不時有人中刀倒地，守衛也越來越少。
“國公爺！您快回來！您陷陣太深了！”見倭寇有合圍之勢，總管劉公公趕緊大聲提醒。
徐承宗本來殺得興起，在這一吼下才反應過來，再一看身邊已經沒了家將，趕忙向城門處突圍。
“殺了他！”佐井駿哪能放過徐承宗，連連怪叫命令手下衝上。
已經廝殺許久的徐承宗漸漸體力不支，手中大刀越來越重，劉公公大急，不住地命人前去接應，被倭寇一次次的擋回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