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你說巧不巧
“這位掌櫃,我們這兄弟受了重傷,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們找個郎中或者幫我們買些藥也行!”朱祁鎮和顏悅色的問道。
柳昌這才仔細觀察了柳岸一眼,隻覺得這人有點麵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隻是看著傷口心裏突突直跳。
“這時怎麽受的傷?恐怕不是什麽意外吧?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柳昌有些緊張的問。
朱祁鎮自然不會被一個掌櫃的拿捏,隻說是路上被山賊埋伏,兄弟中了一刀,順便又塞了點銀子徹底打消了柳昌的疑慮。
“那就好,我也是冒著東家責怪的風險,你們千萬不能害我啊!”柳昌交代一聲離去。
離開了房間之後,柳昌掂了掂銀子,沒有多猶豫就直接找到了寬伯,一番言語下來,多是懷疑為主,壓根就不信朱祁鎮的說法。
寬伯心不在焉的沒有多說,交代他不用擔心,便打發柳昌走了。
“奇怪,寬伯怎麽魂不守舍的樣子?難道是思春了?
我可聽說寬伯這輩子沒有娶過親,要不準備幾個女子伺候著?”柳昌念叨著給寬伯找個老伴走了。
房中的寬伯在柳昌出門之後,臉上的急切與慌亂分外明顯,不停在屋內轉悠。
“為了公子拚了!”寬伯身形驀然站定,臉上露出一絲狠辣,他終於下了決心。
“習柏!”
寬伯叫了一聲,一個一直躲在陰影裏的黑影突然出現。
那個習柏雖然沒有出聲,寬伯卻知道人已經來了,繼續說道:“火速召集附近所有的人手,今晚深夜,把那些商賈殺個幹淨!”
習柏重新退入陰暗中,再看人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朱祁鎮的房間中,柳岸已經換好了新的金瘡藥,不過那個郎中死活要拿走血布條,盯著那上麵的藥粉,恨不能看出花來。
太醫也沒有介意,多給那人要了些藥材之後,欣然答應了此事。
送走了歡天喜地的郎中,房間內重新安靜下來,隻有門外或是有心或是無意的注視始終沒有少過。
“是麽?你感覺這些人有問題?”
頂樓柳永福的大房間中,一個夥計恭敬的站在他麵前稟報情況。
“一夥人看著都是練家子的樣,裏麵還有一個身受重傷的,恐怕不會是簡單的商賈。”
柳永福點點頭,這個時候還敢進來的人,除了有極少數的腦殘黨外,不是過來撿漏的人,恐怕就是官府的人了。
“你覺得他們會是官府眾人嗎?”柳永福問。
夥計思索片刻之後,也沒想出來個結果,隻能說自己想不明白。
柳永福手指輕敲桌麵發出清脆響聲,“寬伯他們那裏有什麽動靜?”
“不知道,他們現在防範越來越嚴了。”夥計無奈回答。
“唔,防範嚴密,說明寬伯也覺得這些人不是平常‘商人’,我已經有了八成把握。
這些人不是剛進來?肯定還沒有吃飯,你拿著這個去想辦法送給他們!”柳永福快速寫下一個紙條,交給了夥計。
夥計答應一聲,躡手躡腳的下樓去了。
柳永福鬆了口氣,那夥計是家生子,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他手裏,他很放心。
“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希望能夠借此破局吧。
弟弟,隻恨我沒有聽你的勸,如果我當時能夠更清醒一點,你跟大侄子也不會有事了!”
柳永福眼眶中淚水打轉語氣逐漸轉冷,“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片刻後夥計端著幾碗熱騰騰的胡辣湯進了朱祁鎮等人屋子,“各位客官,這是我們河南特產胡辣湯,幾位慢用!”
等夥計走了之後,朱祁鎮奇怪的看了看碗,其中一個花色跟其他幾個明顯不一樣,再想起夥計剛才的眼神,他伸手抓過了碗,向上一抬,一張紙片飄兒掉落。
“這是?”朱祁鎮狐疑的撿起紙片,定睛一看,眼中露出一絲異彩。
‘若想了解其中陰謀,頂樓柳永福恭候大駕。’
“皇上,這是?”郭懋不解問道。
朱祁鎮拿出紙片給幾人看看清楚,“派人去外麵看看,那個頂樓有什麽貓膩,竟然還用這種方式,作為柳心居的東家,他在防備誰?”
郭懋答應一聲兩個錦衣衛馬上出門,時間不長,二人灰頭土臉的返回屋裏。
“怎麽,出什麽事了?”朱祁鎮一看二人表情就知道事情沒辦成。
果然在朱祁鎮問完之後,二人答道:“皇上,上樓的口子被子看住了,我們試了幾次都沒能上去,說是有貴客將上麵包了,不對外開放。”
“貴客,又是貴客,什麽人在這混亂的歸德府自稱貴客?”朱祁鎮挑眉,再看手中的紙條。
“陰謀,柳永福?難道這柳永福還不是罪魁禍首?
若真是他,隻能說明他被人利用完之後軟禁,可對方為什麽不殺他?
他又是怎麽知道咱們的來曆,還傳出了這麽一張紙條?
如果不是他,那幕後的人是在試探我們,還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朱祁鎮橫豎想不通對方的目的,現在看來,隻能親自去看看才能明白了。
“郭懋,等夜深之後,朕親自去會會這個柳永福!”朱祁鎮吩咐道。
“皇上,不知道對方身前,貿然前往,恐怕會有埋伏!”郭懋勸道。
隻是朱祁鎮不聽他的,堅持要親自去看看,郭懋拗不過,交代下去到時候全員準備,一旦有風吹草動一定要保證朱祁鎮的安全。
時間悄然而逝,大堂中寥寥的食客漸漸都回到了客房,就連外麵的護衛都躺在搭好的窩棚裏開始休息,隻有幾個值夜的打著哈欠硬挺。
此時柳心居內,後院中一夥黑衣人不動聲色的出現,朝著朱祁鎮等人的房間而去,正是習柏打頭,手裏兵器寒光閃閃,等待著飲血的那一刻。
而此時屋內的朱祁鎮也開始動作,跟郭懋等人換上了深色的衣服,準備前往頂樓赴約。
店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寬伯正在緊張的等待事情結束,一張枯瘦老臉多了好多的忐忑。
頂樓的豪華套房裏,柳永福的眼睛在黑夜裏閃閃發亮,他坐在**,臉正對著門口,隻要一有人敲門,保證可以第一時間聽到開門。
吱呀!
大堂中,一聲輕響突兀出現,朱祁鎮躡手躡腳的打開了房門。
出乎他意料的,迎麵除了黑暗還有一隻正欲推門的手,此時那隻手的主人同樣驚訝的看著他,手僵在半空中,空氣一度充滿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