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有盛世

第四百二十一章 登基大典,昭告天下

登基大典,昭告天下

這一夜,對於扶蘇來說,是極不平常的一夜。

過了這一夜,扶蘇將徹底從太子變成皇帝,自稱朕不過是稱呼上的,真正的意義在於,正式登基之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將會被天下千萬人所奉行,他的話就等同於律法;他手中握著的劍,決定了這片大地上每一個人的生死。

照目前的政治體製看來,這個龐大帝國的所有一切,都屬於他一個人。土地、臣子、百姓、資源,全部都隻屬於皇帝一個人。

於是原本的困乏交加被全然的將無形的權力之劍握在手中的**和興奮所衝毀,扶蘇跪在嬴政的靈柩前,隻覺得自己身後仿佛也跪著千千萬萬人。

他如今就是這個帝國至高無上、獨一無二的主人。

“砰——”的一聲巨響,扶蘇隻覺得自己的臉似乎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扶蘇知道,他從此以後,將再也見不到嬴政。

那個,一言不合就移山、神擋殺神的嬴政,麵對死亡,敢求長生不老的嬴政。

當嬴政的靈柩被合上的那一刻,扶蘇的眼底閃過一絲不願。

蓋上棺木,他們從此將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地下。

嬴政已經真的駕崩了。

空氣中傳來一聲低微的歎息。

“陛下,時辰已到,請更衣。”

在暮色蒼茫之中,扶蘇在眾宦侍侍女的前擁後簇之下,扶蘇更換朝服。

從這以後,他也沒有任何隱私。

扶蘇的一舉一動,都是為天下人所關注的。

隨後,扶蘇被丞相和奉常督促前往極廟。

馬車在夜色濃重之時就已經出發,扶蘇已經換好了提前備好的皇帝冕服,他坐在馬車裏,手中的劍在黑夜裏發出微吟。

穿上這件全天下絕對無二的冕服,扶蘇覺得自己腰間的佩劍都沉了不少。

很快,幽深濃密的叢林裏,無數高高擎起的火把照亮了通向極廟的道路。

秦國銳士,十步一人,舉著火把供應新帝。

這場麵的布置,從天黑便開始了。

等到二世的華麗銅製馬車驅馳而來,地麵自然響起了震動,車鈴鐺鐺不止。

天子六駕,三匹白色駿馬在前,剩下三匹在後,以顯示尊貴。

謁者親自驅車,以為新帝做前往秦國宗廟的指引。

當初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濃密的樹林,寒鴉從樹林之中撲棱撲棱排翅而起,往更深的密林中走去。

金色的光輝慷慨大方,極廟的每一處角落都沒有落下。

秦國的圖騰在風中勁展,在扶蘇由金線製出的冕服上,上麵的猛虎圖案活靈活現,微風起,大虎的牙齒便顯得格外鋒利。

冕服上,不僅僅隻有猛虎,還有蟒蛇,這繡在袖子兩端。

高大的祭台上,扶蘇手中持著寶玉,端正肅穆的立在銅鼎前,像是一座雕塑。

成為皇帝後,扶蘇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因為他心中懷著的都是複雜而又沉重的事情。

扶蘇不知道的是,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做出了和嬴政在位時一模一樣的表情。

三牢已經備好,香也已經被扶蘇親手點上。

這個時辰,太陽早已經出來了。

有人已經熱的汗流浹背了,但是麵上卻紋絲不動,也不敢動。

這是最高規格的祭祀禮儀,誰敢出半點差池。就是自己身體裏流血了,也得咬牙堅持下來,否則就是對秦國曆代先王的不敬。

扶蘇迎著太陽,祭拜了宗廟之中的曆代秦國先王。

奉常在一邊高聲的宣讀祭文,扶蘇按照章程一步一步舉行儀式。

台下,這個時候還沒有太多大臣。

極廟這樣的的地方,可不是誰都能來的,隻有秦國王室的嫡子。

一個兩鬢掛了白的將士,他挺著將軍肚,看著從前在他眼前發生過的一幕再一次發生。

池武的心裏顫抖著,在二十多年前,他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在他活著的時候,見到兩位皇帝的登基。

過去的那一位,隱忍剛毅,而眼前這一位,他是看著二世長大的。

但老實說,他無法評價新帝,因為池武不懂,二世究竟在想什麽。而他所做的事,沒有一件被證明是錯的。

思來想去,池武腦海裏竟然隻蹦出來一個極其渺遠的詞語——仁,勉強可以配新帝。

這並不是說二世心地善良,而是說他在對待庶民之上,明顯要比先帝有更多的耐心和期盼,也有更多的手段。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李斯的死是怎麽回事,怎麽可能就真的一點蹤跡也查不到呢。

顯然,新帝是一位完全迥異於先帝的人物。

當池武看到一邊陪伴的丞相馮去疾,他自然而然想起了昔日的呂不韋,一樣的態度,一樣的神情。

池武一臉肅穆,作為昔日先帝的近身朗衛,池武很清楚,新帝麵對的最大的難題不是這個龐大疆域的帝國,而是先帝遺留下的這幫重臣。

若說君王為虎,那臣子便皆為豺狼。

虎可以以威駕馭豺狼,使得豺狼為其所用,但是豺狼終究是豺狼。眾臣可不是那麽容易被駕馭的。

“今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春光融融。果然如奉常所言,今日確實是個好日子。”

趕回皇宮進行正式的登基大殿的路上,馮去疾主動對王戊道。

王戊自然知道丞相說這話目的何在。

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百官之首,這般說話,自然是高看他。

而這根源嘛,自然是因為,如今的皇後,是他的妹妹。

王戊不由得再次感謝先帝,先帝指定的婚事,直接影響了如今他們王家在朝中的地位。

王戊笑道:

“丞相言重了,我不過是盡本分罷了。”

馮去疾聽了這話,又看著王戊一臉得意的模樣,當即便篤定這人比不得先丞相王綰。

隻是心裏看不上,馮去疾卻還是一臉謙恭的笑。

這冗長的隊伍,幾十雙雪亮的眼睛都看著這一幕。宮中之人,多為政治場上的精英,不過是地位底下罷了。

對於這兩人的互動情形所透露的信息,那自然是丞相十分敬重上卿王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