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人生自古誰無死
李平這個問題可以說是讓長孫皇後毫無準備,一時間竟然愣了一下神。
她很想說她最在意的最喜愛最虧欠的就是近在眼前的你啊!
可是她不能這麽說,至少不能直接就說出來。
距離李世民說的相認時刻現在還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點。
這件事必須等李靖、程咬金這些人回到長安才可以說。
“本宮……喜愛每一個孩子!他們都是我的驕傲!”
李平步步緊逼。
“那您有幾個孩子啊?”
“恕臣好奇,我對這些皇子公主哪一位是您的孩子並不了解,隻是想了解一下嫡出皇子公主都是哪位,日後我也可以避免與他們的碰撞!”
長孫皇後溫柔的笑了一下。
“這樣啊!也不多,太子承乾、魏王李泰、還有年僅三歲的李治跟唯一的女兒長樂!”
李平點點頭。
“原來如此,娘娘有三子一女啊!”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李平明顯感覺到了長孫皇後的眼神露出了異樣的目光。
那是一份無奈,感傷,愧疚多種情緒夾雜在一起的神情。
李平不善於揣測他人心理,隻能判斷個大概。
長孫皇後在猶豫,他在猶豫什麽?
而且對於李平這個三子一女的說法,她也不回答是也不是。
這就能說明某些猜測極有可能是真的。
李平想著長孫皇後平日的慈愛模樣也是不忍心過分緊逼。
打算轉移話題。
“其實這不是李平想問的事情,隻是緩解一下氣氛!”
“臣想問娘娘的是,如果太子殿下再與臣為難,娘娘認為臣應該如何處理?”
“之所以支開武曌她們,就是不想讓她們擔心,請娘娘坦然告知,臣好做些心理準備!”
這個問題,讓長孫皇後更難回答。
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李平!承乾是我的兒子,我當然不希望他受傷害!但你……”
“你也是我大唐頂梁,本宮更不希望你受委屈,如果再出現此類事情,本宮建議你找陛下定奪,陛下英明千古少有,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交代!”
“至於本宮,說實話,跟你說了這麽多已經算是後宮幹政了,你就不要再為難本宮了!”
“本宮真實的想法就是你們都好好的,不要總做爭鬥!”
李平也心知長孫皇後確實有難處,而且她的態度也算明白。
不希望自己跟李承乾任何一人受傷害,這就足以證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絕對不輕。
不然就他提出的問題,就可以定罪了。
還想跟太子相比?別做夢了。
“多謝娘娘相勸,李平明白了!”
說完之後李平繼續跪在棺前守靈。
長孫皇後看著李平落魄的模樣真的很想抱一抱自己的兒子,給他一份安全跟母愛。
這個從小就沒有任何母愛的兒子,如今依舊人品上等,正直有態。
本就是一個奇跡不是嗎?
“李平!你節哀!人總有一死,不管是孫伯又或是他人,包括本宮,早晚有一天都會離開!”
“但活著的人總要更好的活下去,這才是對死去之人最好的悼念,相信孫管家在那邊也會欣慰!”
李平點點頭,露出了一絲笑容。
“多謝娘娘,李平也明白!”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孫伯雖然無法入史冊,但他鞠躬盡瘁的衷心,將永遠刻印在我李平的心上!”
這一句詩,長孫皇後是深有感觸。
立政殿。
“二郎,今日平兒問我的問題是什麽意思?你說他會不會知道了什麽?”
李世民思考良久才說道。
“極有可能!孫有田活著他自然不會說,可是他死了一定會交代後事!”
“一個將死的忠奴,一定會把平兒的身世告知與他!”
“平兒何其聰明?一聯想到我們對他的照拂就有懷疑的理由了!”
長孫皇後擔憂的問。
“那如何是好?我們是不是該現在就與平兒相認?”
李世民搖搖頭。
“無妨!再等等,等李靖回來的!”
“他不在,朕不放心!很多局勢需要他來穩定!”
“而且在這之前,還應該做些其他的準備!”
“比如那些老家夥的工作,比如太子的想法,比如天下的動**,方方麵麵都應該考慮到,在損失最小的情況下公布平兒的身份!”
長孫皇後點點頭。
“可是見到平兒那孤單落寞的傷心身影,我真的好心疼啊!”
李世民把長孫皇後抱在懷中。
“放心吧!我們的兒子可沒那麽脆弱,距離你們母子相認的那天,不遠了!”
長孫皇後像是想起了什麽。
“今日平兒說了一句詩來形容孫有田,臣妾聽著極為悲壯!”
“什麽詩?”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李世民聽完之後疑惑的問。
“就一句?”
長孫皇後點點頭。
“這小子,這不是故意的嗎?這首詩明顯有前闕!”
“隨口念出千古名句,卻不完整,真是讓人好生難受!”
……
又過兩日,管家孫有田下葬了。
秦懷玉、房遺直、柴哲威加上李平四人親自抬棺。
孫有田被葬在了大虎臨近的一個墓地。
這兩個陪伴李平十餘年的仆人,都是李平親手所埋。
這一刻的李平,仿佛成長了。
短短幾日,損失二人。
以後呢!以後的以後呢?
一定會有更多自己在意的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
直至有一天變成李平離世,別人再來埋自己。
人生就是如此,像一個岔路口的相遇。
可以聊一聊,也可以同行一段時間。
但終歸是各回各家,不是你先走,就是我先走。
在孫有田下葬的第二天,草原勝利的隊伍終於回到了長安。
李靖帶著唐初的那些名將立於皇城門口,等待他們的君王李世民的發言。
三軍將士則是分派到西方邊境或城外大營休息。
這麽多人,不可能都進長安城吧!
也不符合規矩。
李平也在迎接隊伍中。
李靖現在可謂是金光閃閃放光芒,整個天下屬他最靚,無人能敵。
不僅是聖駕親迎北征凱旋,更是長安城所有百姓夾道歡迎李靖回京。
這份殊榮,可以說是整個天下除了李平救長安之外的唯一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大帥李靖跟李平王爺這一年多來從草原打到長安,又從長安打到了草原,消滅敵人整整數十萬啊!
連草原的統治者都死了好幾任,可見這場大戰的焦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