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無憾了，謝山的覺悟
陸恒他們在外麵發起總攻的時候，蘇玉正躺在亭子裏乘涼。
聽到喊殺聲，老陳站在牆上望樓，用望遠鏡看到了陸恒和謝山。
“公子，人來了。”
老陳喊道。
蘇玉耷拉著眼皮，說道：“總算來了，等了大半夜，這些人幹嘛去了。”
李世民跟蘇玉打麻將輸了錢，為了贏回來，整天纏著蘇玉打牌。
蘇玉已經熬夜好幾天了。
流雲緊張地握著劍，從外麵的聲音判斷，應該有三千人左右。
宅子裏的人加起來一百人不到。
這麽危險的情況，好像除了她和陳遠，誰都不慌。
特別是這個蘇玉，懶洋洋的，絲毫不把敵人放在眼裏。
難道這個蘇玉真有這麽厲害？
長樂和小兕子等不及，早跟皇後睡覺去了。
李世民和魏征、杜如晦，老陳、上官雲、何猛，還有陳遠，流雲。
加上蘇家莊來的50多個人，就這麽多。
那些船夫不會打仗，打個下手還差不多。
蘇玉問老陳：“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老陳說道：“都按照公子的吩咐準備好了。”
“那就行，讓他們靠近點。”
蘇玉揉了揉眼睛，還是感覺好困。
何猛上了城牆，和老陳站在一起。
他手裏有長樂的雙筒望遠鏡。
黑夜裏，陸恒一群人打著火把往前衝。
何猛說道：“要不要一箭射殺這個陸恒？”
這麽近的距離，何猛有把握殺了他。
老陳搖頭說道：“等等，不要打草驚蛇。”
高牆外是大街，那裏空****的。
老百姓不傻，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
白天他們就逃跑了。
陸恒讓探子查探過宅子周圍，看有沒有陷阱。
攻打謝家莊吃了大虧，他不得不防。
探子回報說沒有陷阱。
陸恒這才放心地進攻。
第一道大門厚重，陸恒指揮族人潑火油。
一罐罐的火油潑在大門上。
陸恒舉起火把，冷笑道：“龍小姐，我們來了。”
火把丟過去，火油呼地一聲燃起大火。
老陳與何猛看到火把落地，連忙按照蘇玉的吩咐，把耳朵捂住。
轟....
劇烈的爆炸聲從門外傳來。
地麵下埋著的火雷炸裂。
陸恒被當場炸死。
這些人從未見過火藥，突然腳下爆炸，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持續的爆炸聲，撕裂了揚州城的夜空。
人馬的嘶鳴聲、慘叫聲，回**在夜空裏。
蘇玉準備了幾百斤的火藥，用竹筒封好，埋在地下。
陸家的探子不認識火藥，所以回報說沒有陷阱。
陸恒的火把點燃了火藥，炸死了自己，引爆了底下的火雷。
火雷的聲音太大了，像晴天霹靂。
流雲和陳遠他們嚇了一跳。
“公子，怎麽聲音這麽大？跟雷公一樣。”
陳遠驚呼。
“我這算粗糙的，如果精煉火藥，威力更大。”
蘇玉說道。
“好了，爆炸完了，你們出去收割吧。”
蘇玉躺在搖搖椅上，這次他堅決不動手。
前幾次實屬無奈，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鹹魚要有鹹魚的樣子。
何猛再次拿著雙筒望遠鏡看的時候，陸恒找不到了。
“好了別看了，殺！”
老陳提著刀，從望樓下去。
外門被炸藥炸裂了，老陳一群人帶著人殺了出去。
流雲提著短劍出來，眼前的場景震驚了她。
從未見過的慘烈。
腦袋被炸碎，腦漿糊在地上。
腿斷了的，血肉模糊，胳膊手指滿地都是。
還有腸子穿了的....
這還需要動手嗎？
人都差不多了。
後麵的人逃過一劫，沒有炸死。
老陳與何猛提著刀，踩過屍體，殺到跟前。
這些人驚魂未定，根本無力抵抗。
剩下的人逃進了黑夜，回到族裏，拿了東西就跑。
李世民和魏征、杜如晦走出來，看著火苗和屍體，徹底震驚了。
“掌櫃的，這就是火藥的威力。”
“三千人，瞬間完蛋。”
杜如晦驚恐地說道。
上次蘇玉用火藥炸了江樓船，李世民沒有親眼看到。
這次他親眼親耳見識了火藥的威力，震撼到了。
這樣的兵器，如果用在戰場，那真是太恐怖了。
魏征手微微顫抖，指著屍體說道：“這種傷害，與刀箭完全不同。”
“十步之內一罐火藥，足以殺死一片人。”
“即便是不死，也落得個腸穿肚爛的下場。”
“太恐怖了。”
昨晚上偷偷埋設火雷的時候，魏征現場看了。
當時他對蘇玉的火藥嗤之以鼻。
十步埋一罐黑不溜秋的東西，就憑這些，也想殺人？
魏征不明白。
現在他見識了。
火藥的威力太恐怖了。
李世民點頭道：“我必須學會火藥的製作工藝和用法，必須。”
有了火藥，何愁四方不定，何愁敵國不滅。
這次，就算跪下來給蘇玉喊爸爸，李世民也認了。
當然，必須找個沒人的地方。
拿到火藥配方，李世民可以否認自己喊過。
一個陸家的人，腸子被擊穿，靠在牆角，手裏拿著刀，非常痛苦的樣子。
流雲問道：“謝山呢，告訴我，給你一個痛快。”
這人手指微微指向一個街角。
流雲一刀割斷他的喉嚨。
走到街角，看到謝山被綁在馬背上。
“宗主，我們又見麵了。”
流雲微微冷笑道。
謝山見到流雲，心存僥幸。
“流雲，放了我。”
謝山低聲喊道。
流雲冷笑道：“公子想見你呢，不能放你走。”
牽著馬，流雲把謝山拉出來。
“叛徒，賤人，我早該殺了你！”
謝山破口大罵。
陳遠聽到謝山的聲音，走過來一巴掌呼在臉上。
“謝山，還以為自己是宗主呢。”
陳遠罵道。
抓了謝山，還有半死不活的袁青，剩下的都死了。
拖進院子，謝山躺在地上，袁青隻剩下一口氣了。
剛才的爆炸，碎竹片刺穿他的肺部。
爆炸聲太響了，長樂醒了，從房間裏出來。
“蘇哥哥，好吵啊。”
長樂睡眼朦朧，從房間裏出來，趴在蘇玉身上。
謝山見到長樂，突然哈哈大笑。
“看到沒，看到沒！”
“我就說龍小姐是個小丫頭片子！”
“你們這群白癡，老子告訴你們龍小姐背後有人操控，你們就是不信！”
謝山淚流滿麵。
袁青看到長樂，再看看蘇玉。
瞬間，他明白了。
謝山是對的，龍小姐隻是個孩子，眼前這個年輕公子才是幕後主使。
袁青說不出話，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自嘲。
頭一低，袁青斷氣死了。
謝山笑完了，也哭完了。
“可否給我鬆綁？”
謝山說道。
蘇玉點點頭。
老陳把謝山身上的繩子鬆開。
謝山坐在地上，看著蘇玉，慘笑道：“為什麽？為什麽選中我？”
“江東十二族，為什麽選我當槍使？”
長樂一到江東，就給謝山拜帖，送鋁製鼎爐。
為什麽不找其他人？
長樂趴在蘇玉身上睡著了，口水流出來...
蘇玉打個哈欠，說道：“不為什麽，剛好陳遠在你家裏，所以就選中了你。”
謝山驚愕地看著蘇玉。
他以為蘇玉會說因為謝山自作聰明，或者因為陳郡謝氏實力最強，最有利用價值。
可沒想到，蘇玉隻是碰巧而已。
“沒有理由嗎？”
謝山失望地說道。
原來自己並不特別，選中自己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
這樣嗎...
蘇玉說道：“好比走在路上，你踩到了一隻螞蟻。”
“不是因為你特意要去踩它，你隻是碰巧踩到了而已。”
“踩這隻，和踩那隻，沒什麽區別。”
謝山眼神變得呆滯。
“在你眼裏，我隻是螞蟻而已嗎？”
謝山低聲歎息道。
心比天高，想成為帝王師的他，在蘇玉眼裏，隻是螻蟻嗎？
“這倒不至於，你比螻蟻強。”
蘇玉嗬嗬笑道。
這一笑，反倒讓謝山感覺到無盡的嘲諷。
“長安城的神秘高人是你嗎？”
“指點當今皇上，玩弄朝中的文武的那個。”
謝山問道。
李世民和杜如晦、魏征三個人臉上浮現一絲驚訝。
這個謝山不傻呀。
連這都能猜到。
“你是指滅突厥那些嗎？如果是這些，那就算是吧。”
蘇玉很困了，不想再說。
謝山驚愕。
這種蓋世軍功，在蘇玉眼裏一文不值嗎？為什麽一副不屑的表情？
“好，我知道了。”
“敢問高人尊姓大名？”
謝山跪在地上，磕頭拜道。
流雲震驚。
高傲的宗主，居然心悅誠服地向公子下跪？
“蘇玉。”
蘇玉真的困了，抱起長樂，進了皇後的房間。
此時皇後和小兕子還在熟睡。
她們兩個真是睡眠好，爆炸聲那麽大，居然沒醒。
蘇玉把長樂放在皇後身邊睡下。
出來關門，蘇玉進屋睡覺了。
留下謝山跪在院子裏。
李世民也困了，對何猛說道：“你們看著處置吧。”
李世民現在絲毫不擔心謝山做什麽。
哀，莫大於心死。
謝山的心死了，廢掉了。
謝山起身，看著陳遠和流雲，慘笑道：“恭喜你們，跟了一個好主子。”
老陳聽了不高興，說道：“什麽主子奴才，公子是我們的家人。”
老陳和蘇玉就像兄弟一般，不是什麽主仆。
謝山踉踉蹌蹌走出宅子，走過遍地的屍體，走向運河邊上，投水而死。
謝山死了，事情了結了。
門前的屍體太多，一時間清理不完。
“這麽晚了，怎麽搞？”
老陳頭疼。
何猛說道：“不管他，揚州的刺史也該出來做事了。”
“江東豪族鬥了一年多，他啥事不幹，現在都死了，他總該來洗地。”
老陳想想也是，把內門關了，不理會外麵。
謝山已死，陳遠對流雲說道：“你可以放心了。”
流雲突然說道：“我還有些事情，你先睡吧。”
說完，流雲出了宅子，往謝家山莊去。
進了謝家山莊，上了東山小墅。
守在門口的陸家族人見到流雲，大喝道：“誰，站住！”
流雲落在地上，冷笑道：“你們的宗主陸恒死了，你們還不走？”
護衛一愣，罵道：“放屁。”
流雲冷笑一聲，殺了守在門口的護衛。
進了東山小墅，院子裏的大鵝聽到動靜，撲向流雲。
“哼，一群畜生。”
流雲被大鵝咬得遍體鱗傷，心中大火。
“沒有了謝山，你們還敢動嘴。”
流雲把大鵝提在手裏，脖子交叉在一起打個結，提著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