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我不行，或許他可以
李崇義說自己老爹李孝恭得了腫瘤，眾人一片嘩然。
在古代，得了腫瘤就是等死。
李孝恭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得了腫瘤，這是爆炸性新聞。
“河間王得了腫瘤？那豈不是...”
“京兆府尹的位子空出來了。”
“那又如何，京兆府尹向來是皇族擔任的，與我們無幹。”
“聽說河間王早就不舒服了。”
眾人議論紛紛。
李崇義聽到了閑言碎語，心中有些懊悔說出這些話來。
孫思邈聽到議論聲，知道這人是河間王李孝恭的兒子。
“原來是河間王的公子。”
“待我開完方子，就隨公子去府上看看。”
孫思邈說道。
在孫思邈眼裏，大家都是病人，身份也是一樣的，生死都一樣重要。
他不會因為李孝恭是河間王，就丟下這些百姓不管。
李崇義心中著急，也確實覺得他們這些貴族比百姓高貴。
但是不敢催促，隻能耐著性子等。
周太醫好不容易擠進來，認真地看孫思邈診斷和開方子。
一直到了晚上，孫思邈終於有時間了。
李崇義上前拜道：“請藥王到我府上去。”
唐文和顏朗說道：“李公子，我們師父還沒有吃飯呢。”
忙了一天，孫思邈隻喝水而已。
李崇義拜道：“我府上已經備好了飯菜，請藥王到府上用膳。”
其實並沒有，李崇義撒謊了。
孫思邈笑道：“不用麻煩了，客棧的飯菜很好，我們吃了再去不遲，公子也吃一點吧。”
客棧的老板敬佩藥王的名聲，免費提供吃住。
李崇義無奈，隻得跟著孫思邈進去。
掌櫃的端上飯菜，不過是些粗茶淡飯。
不是掌櫃小氣，是孫思邈特意交待，蔬菜多、肉菜少。
“李公子請。”
孫思邈客氣地說道。
李崇義回禮，拿起筷子夾了幾片，卻吃不下去。
周太醫此時自己回了宮裏。
他有職務在身，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
耐著性子吃完了飯，李崇義恭迎地請孫思邈出門。
唐文和顏朗一起跟著往河間王府去。
進了門，遊氏已經醒了，在李孝恭房間裏等李崇義回來。
走到門口，就聽到遊氏責備的聲音。
“去了一天，怎麽還不見人。”
“這個逆子不會是在外麵尋花問柳了吧。”
遊氏很不高興。
李崇義聽到聲音，連忙加快了腳步，進了房間。
“阿耶、阿娘，藥王來了。”
李崇義高興地說道。
見到孫思邈，遊氏連忙起身相迎。
李孝恭也想起來，但是掙紮幾下後，還是躺下了。
身體太虛弱，而且疼。
孫思邈回禮道：“客氣了，我先看看河間王的病情。”
孫思邈把脈，然後摸了摸肚子，也是搖頭皺眉。
遊氏見孫思邈搖頭，眼淚又下來了。
李孝恭見孫思邈的樣子，明白了大半。
“藥王不必為我惋惜，我活夠了。”
李孝恭嗬嗬笑道。
如果連藥王都沒辦法，那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能治療了。
李孝恭認命了。
孫思邈歎息道：“河間王這個瘤太大了，猶如胎兒。”
“要想治療，必須開膛破肚，將瘤取出，隻是...”
隻是這個手術要求太高了，孫思邈做不了。
在古代做這樣的手術，風險太高了。
出血和感染都可能要了李孝恭的命。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古代外科手術的發達程度不夠。
對於這樣的大手術，孫思邈也無能為力。
聽說開膛破肚，遊氏被嚇得又昏過去了。
“夫人，夫人！”
侍女慌忙扶住她。
李崇義哀求道：“藥王醫術天下第一，定然有辦法的。”
孫思邈低頭歎息，說道：“有些事情無力回天，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唐文和顏朗跟著歎息。
作為醫者，看著病人死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李孝恭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躺在**，李孝恭歎息道：“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歎複坐愁？ ”
“各有各的命，去準備後事吧。”
孫思邈無奈，那就是死期到了。
李孝恭不會小家子氣，作兒女態。
唐文突然想起什麽，在孫思邈耳朵旁嘀咕了幾聲。
嘶...
孫思邈坐直了身子，對李孝恭說道：“老朽的醫術並非天下第一。”
“就在這個長安城，有一個更厲害的醫者。”
聽說還有人比孫思邈更厲害，李孝恭感覺不可思議。
“藥王莫不是安慰我？這普天之下，誰人的醫術能比藥王高？”
李孝恭有點不敢相信。
這大唐居然有人的醫術超過他，不可思議啊。
孫思邈說道：“不瞞河間王，我來長安城，乃是為了三年之約。”
房間裏的男仆和侍女正在把遊氏抬回去。
李孝恭父子仔細地聽著孫思邈的話。
這些話又給了他們希望。
他們擔心希望過後又是失望。
孫思邈捋著胡須，慢悠悠地回憶道：
“三年前，老朽在揚州城，那裏爆發了瘧疾。”
“當時有個公子，他用青蒿草製作了藥汁，挽救了揚州城的百姓。”
“他的方子極其有效，老朽當時與他結為忘年之交。”
說起在揚州的事情，孫思邈感覺曆曆在目。
此時的話語中還有對蘇玉的敬佩之情。
李孝恭感覺這個事情好熟悉...
李崇義說道：“我記得三年前是有這個事情，後來那裏還突然出了高產水稻。”
當時揚州城的瘧疾震動了長安，他們都知道。
孫思邈點頭道：“沒錯，當年揚州的瘧疾消除後。”
“這位公子給了我一種新的抗瘧疾的種子，就是金雞納樹，老朽去嶺南種植。”
“如今嶺南的金雞納樹已經好了，老朽來赴三年之約。”
三年前，孫思邈啟程去嶺南時，蘇玉和他約定，三年後在蘇家莊再見。
“此人的醫術遠在老朽之上，河間王的病情，或許這位公子有辦法 。”
孫思邈說完了，李孝恭總覺得自己能猜出來這個人是誰。
李孝恭努力想，突然腦子一靈光，說道：“是不是蘇家莊？”
孫思邈驚訝道：“河間王如何得知？”
李孝恭閉著眼睛笑道：“當年在揚州城，是不是還有一個氣度不凡的男子？還有一個賢惠的女子，還有三個老仆？”
孫思邈驚訝道：“河間王如何又得知？”
這些事情孫思邈在長安城沒說過，李孝恭居然知道。
李孝恭笑道：“這位公子就是蘇玉無疑了。”
“當時藥王遇到的，還有皇上、皇後，房玄齡、杜克明、魏玄成三位。”
“哦，還有長樂公主。”
孫思邈和兩個弟子震驚。
原來當時見到的居然是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