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美食供應商

第815章 這個人,不是朝廷的人

孟家男人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身後的賬房就從懷裏取出一些紙鈔,朝著何日遞了過去。

何日瞥了一眼,但是沒接。

“孫兄?”孟家男人發出一聲疑問。

何日搖了搖頭:“孟兄,我如此真心待你,可你…怎拿了假鈔來糊弄我。”

孟家男人一頓,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可這錢是能在建寧花的,甚至…還可以在其他地方花。”

何日歎了口氣:“可這錢不能在長安城裏花。”

孟家男人隻是微微一笑。

何日一歪腦袋,開口問道:“我聽說,建寧假鈔橫行,其中有大半是從孟家流出來,這消息是真是假?”

孟家男人警覺起來:“你問這個作甚。”

“想了解一下。”何日言簡意賅。

孟家男人搖了搖頭,說話慎重:“我孟家向來安穩,哪可能做這種忤逆朝廷的事,假鈔從何流傳出來的…我等也不知道。”

“不過既然大家都用了,我孟家也難免俗。”

說著,他頓了一下,輕笑著接著開口:“既然孫兄不願意,那便用真鈔就是。”

他擺了擺手。

賬房從自己的懷裏又取出來一批新的紙鈔,這次就是貨真價實的真鈔了,何日伸手接了過來,順便清點了一下。

數目對得上,也都是真鈔。

“日後孫兄還有生意過來,找我便是。”孟家男人微微一笑,臉色沒什麽變化,“要真鈔我這也是能給的。”

“隻是同建寧本地的商人貿易習慣了。”

何日點點頭,滿臉虛偽的笑容:“理解,理解。”

可等他們寒暄過後。

孟家男人一出客棧大門,臉色就變得清冷起來,眸子裏含著凶意,低聲吩咐起來:“速速去查。”

“這個姓孫的究竟是什麽來頭!”

這個姓孫的,商人的身份應當是沒什麽存疑的地方,剛才寒暄的時候,他問了許多商賈貿易上的知識。

有些姓孫的懂,說得頭頭是道。

有些他不懂,但也坦坦****,說自己不懂、不了解也沒什麽慌張的神色。

和普通的商人沒什麽區別,就是談吐、見識、心胸都頗為不凡。

當然…隻是不凡,也沒什麽好讓他在意的,隨著正陽公的出現,不少有些出身不凡、可現在落寞的家族,都轉做商賈了。

他也不是說沒遇到過。

可問題是…一個哪怕有些見底的商賈,會說出來這種“怎能拿假鈔來糊弄我”的話出來?

正常商賈,可不會這麽冒失,做出或許會得罪地頭蛇的事出來,他們隻會咬牙收下來,然後再想辦法把這些假鈔出手,換成真鈔。

一旁的一名小廝點頭應喏下來,一扭身,就消失在一道巷口裏,不見了蹤影。

房間裏。

何日坐在椅子上,雙腿架在桌上,眼裏泛著光:“沒想到剛來建寧,就釣上來這麽一條大魚。”

“建寧攏共就這麽大,能吃得下這貨的,就算不是孟家人,多少也都會和孟家有些關係。”何日身旁,一名遊俠兒搖了搖頭,感慨了一聲,“就是沒想到,他們用假鈔,竟一點都不遮掩。”

他們可是早就自報了家門,說自己是長安來的。

這幾個人用起假鈔來,半點遲疑都沒。

“地頭蛇當慣了。”何日搖了搖頭,“膽大的我可見識多了,一丘之貉罷了,眼下差幾個去查,看他們有什麽馬腳。”

遊俠兒翻了個白眼:“這事還不用你吩咐,三哥兒、四哥兒早就去了。”

何日點了點頭,眯起了眼,休憩起來。

這些遊俠兒辦事,他最放心不過。

三天之後。

孟家宅邸裏。

先前同何日做了貿易的孟家男人,一頭冷汗站在書房裏,同孟家掌事的這幾個人匯報著消息:“前些日子,小侄同一位長安來的商賈做了筆生意,用了假鈔。”

“那商賈化名孫姓,但…小侄近日查出,他不是孫姓,而是何日,長安來的那位縣尉何日。”

他今天上午剛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被嚇出了一聲冷汗。

何日何許人也?

長安派遣過來,調查假鈔的主官。

沒聽到任何風聲,自己就同這人打了個照麵,還被那人套了話,雖然隻是泄露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孟家和假鈔有關係,這是眾所周知、不是秘密的一個秘密。

但孟家人在何日麵前,絕對不能說自己和假鈔有關,更是不能用假鈔——最好是裝出一副,極其痛恨假鈔的模樣。

何日的身份並不難打探。

他在長安城裏是張熟臉,隻需要安排幾個常去長安的商賈,去見一見何日,就能知道何日的身份。

“怪不得我這幾日一直盯著驛站,都沒出現這位何縣尉。”一個人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咬牙切齒地開口。

“不遵循朝廷的規矩。”一個人眯起眼,若有所思,這雖然不是個好消息,但他的語氣漸漸輕快了起來,“我們可以寫上奏章,他就會被朝廷給叫回去的。”

“就算他還能回來,我們至少能多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若是讓朝堂上……”

孟安生打斷他的話:“他不可能回去。”

那人愣了一下。

孟安生看向那位孟姓男人,開口問道:“這個何縣尉,是同同福商會、或是鳳巢的人一同來的?”

孟姓男人點了點頭:“是,他身邊跟了幾位鳳巢的遊俠兒。”

“果然。”孟安生歎了口氣。

有人恍然大悟。

有人還不太明白。

跟著誰過來的難道很重要嗎?再怎麽樣,他也是朝廷命官……

孟安生開口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疑惑,何日與那位周侍郎是同窗,都有斷案的本事。”

“為何…何日卻偏偏還一直是個縣尉。”

“我先前以為是他身份的問題,但陛下、朝廷並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

“現在我是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什麽了?

孟安生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這位何縣尉,雖然是掛著朝廷的旗幟,這次來恐怕就是為了正陽公的。”

一個有本事的人,但一直沒得到升遷。

除了這個人有可被替代性外。

就是因為這個人,不是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