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機極重的契約者
今天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東城白龍會的人摩拳擦掌近乎傾巢出動,黑壓壓的人群聚集在西春樓外,合和社的人則死守著大門,不讓任何人進去,可在那些狀若癲狂的白龍會人麵前,他們不敢肯定自己真的守得住。
這一切隻因為白龍會的老大現在被人堵在了西春樓裏。
合和社的幾名元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西春樓,此時皆聚在頂樓的這間房間裏,正中間便是老神在在的江白與摩拳擦掌打算大幹一場的梁君。
“白爺,不管怎麽說,二當家都是在你來這裏以後死的,你總得給我們個交代。”說話的人是合和社的三當家,當知道二當家死了時,他不知有多開心,可知道扯上關係的人是白龍會的東白龍,又開始頭疼。
江白看了眼邊上二當家的屍體,歎了口氣道:“你說的也對,人死不能複生,大家節哀順變。”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兩百元疊好,放到了三當家的手上,“這個就當是我的隨的份子了,葬禮我就不來了,觸景生情啊。”。
“他媽的,你敢耍我們!”三當家還沒開口,邊上一人就起身怒吼。
“怎麽?嫌份子錢太少了是嗎?”江白緩緩的站起身來,這開口的人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可想到這裏還是合和社的地盤,身邊都是自己的人,又挺直了腰杆。
一隻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在了那人的腦袋上,一把將他按回了椅子上,整張椅子嘭的碎裂開來,這人根本沒有時間還手,頭上的大手還在不斷的加著力氣,一點點的讓他額頭貼到了地上,無論他如何漲紅了臉,如何用力,隻不過是讓自己遭受的痛苦更多一些。
“好了,在別人的地盤上給他們點麵子。”江白淡淡的開口,梁君這才鬆開了手回到江白身邊,從口袋掏出打火機替江白點上煙。
江白取出手機撥通了馬澤語的電話,開了免提放到桌上,“澤語,讓手下的人找幾箱炸藥過來,把西春樓圍了,要是待會兒我電話掛斷了,你就讓人把這裏炸了。”。
“你瘋了!”三當家謔的站起身看了眼邊上的梁君,又默默的坐了回去,“白爺,我們這也沒有向您問罪的意思,但畢竟二當家是在您來挑——您來玩的時候死的,今兒如果就讓您這樣走了,我們合和社也沒有麵子啊!”。
“澤語,剛剛開玩笑的,不用炸,但是如果有人比我先出來,那就見一個打死一個好了,東城延慶路那條街讓一成收益給李滸,讓西城的人給我盯緊了合和社!”江白吩咐完,這才吐出一個眼圈對三當家說道:“你也知道我是來玩的,你手下沒管好對我動手,這件事我還沒找你們麻煩,現在你要我給你們一個交代?”
江白一抹腰間,沙鷹在他手上轉了個圈對準了三當家的腦袋,冷冷道:“老子昨天被人用汽車炸彈襲擊,差點命都沒有,你們幹嘛不給我一個交代!你先告訴我誰給我車子放的炸彈,把人交出來,我再跟你們好好談一談!”。
二當家的屍體就靠在邊上,咽喉和心髒上各插著一隻中性筆,口中一隻圓錐樣的東西從口進入從腦後穿出,這種恐怖的死法連江白看了都心煩,這不知是什麽深仇大恨,他上來時二當家的屍體還有點溫度,正好是選在他在下麵動手的時候,明擺著嫁禍,偏偏查遍了監控也沒有任何線索!
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三當家反而鎮定了下來,一招手,身後的人同時取出了槍械,三當家正色道:“白爺,這裏好歹是我們合和社的地盤,您也別太過分了,我爛命一條,和您換了也不合算不是嗎?”
“喲,還敢威脅我了。”江白冷冷一笑,手指搭上了扳機。
“少當家!”門口傳來一聲驚呼,染著黃發的年輕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兩手插在口袋,一臉鎮定的走到了幾人的邊上,看了眼江白手中的槍,又看了眼三當家,笑道:“要不你們先談?”
江白突兀的收起了搶,斜眼看了一眼這名年輕人,笑道:“王和誌的兒子王安易?”。
“能被白爺記住我的名字,是我的榮幸。”王安易微微欠身,滿臉謙虛的笑容,在他的身後,一名約莫二十出頭的女孩探出頭來看了江白一眼,又很快的縮了回去。
江白點點頭,坐回了椅子上翹起腿來說道:“三當家,話挑白了說,你們二當家已經死了,王和誌還在牢裏待著,你與其要我給你們一個交代,不如先想想現在合和社應該誰來當家,你想讓我給個交代,無非是要掙回幾點臉麵,好讓你在社裏的呼聲能夠高一點,不過今天你拿了臉麵,那就是我丟了臉,你覺得讓我丟臉了,你這個位置還能坐得穩嗎?”。
三當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冷冷道:“這是我們的家事,不勞白爺操心,社裏死了元老,這必須要有個交代。”。
“我倒是覺得白爺說的很有道理。”王安易突然說開口,嗆了三當家一個措手不及,王安易又繼續說道:“白爺也是道上的老人了,我覺得以他的身份沒必要耍這種手段來殺死二當家,而且監控都查不出端倪,一定是有內鬼才對!”。
“沒錯,別忘了,最希望二當家死的可不是我,這個位置難道你們不眼饞。”江白適時的開口,這一句話可算是誅心之言。
王安易拿出手機點了幾下,手機放出一段錄音,一開頭明顯是三當家的聲音。
“隻要你們能弄死他,北城的粉頭生意我可以讓出兩成。”
“你們西春樓守衛那麽嚴實,這買賣可不好做啊。”
“隻要你們肯接這活,這個我自然有辦法!”
錄音到這裏截然而止,三當家滿臉驚恐,站起身麵對後麵的兄弟,連忙開口:“不是,這個是假的,我不是——”。
話未說完,一柄短刀穿透了他的咽喉,短刀的另一頭正握在王安易的手上。
“謀害幫裏兄弟,這是死罪!三當家你好狠的心啊!”王安易冷冷的抽出短刀,鮮血頓時從三當家的喉間湧出,他死死捂著自己的咽喉朝著自己的手下撲去,顫顫巍巍的指著王安易,示意手下動手,卻無一人響應,再望去,四周多年的老兄弟們皆冷眼望著這一切無動於衷。
這一刹那,三當家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麽,手指著王安易緩緩的倒下,死不瞑目。
“你看,我都說了是內鬼吧。”江白終於吃完了果盤,在死去的二當家身上隨便一抹,“現在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你們需要考慮一下誰更適合做合和社的老大,我看你們的少當家就挺不錯的呀。”。
“對對對,白爺說的有道理,白爺德高望重,他都說少當家適合,那肯定不會錯了,我們老大原本和白爺的關係就很不錯嘛!”被梁君按到地上的那人卻是最先附和,隻不過他如今還趴在地上,樣子說不出的滑稽。
有了這一人開口,其餘人仿佛早就約好了一般起身,將王安易誇的天上少有,相互謙讓,但共同的目標依然是王安易適合這個位置。
“既然幾位叔叔伯伯都這麽說了,那我卻之不恭,在我父親出獄之前,暫時代理這個位置。”王安易壓了壓手,四麵立刻安靜了下來,他轉過身來麵對江白,謙和的笑道:“接下來是我們合和社的一點家事,今天打擾了白爺,改日安易一定親自上門賠罪,這會兒先不送了,白爺請慢走。”。
“好說好說,不過年輕人還是要有點衝勁,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是很熱血的,哪裏想得到那些歪門邪道的手段。”江白笑了笑,輕輕一拍王安易的肩膀,“我和你爸平輩論交,你是他的兒子,叫我白爺不合適,以後就喊一聲白叔!”
身後,王安易眼簾低垂,很好的掩飾了眸中的一縷殺意,他何嚐不想趁這個機會將江白留下,可是他沒有把握,肩膀上的輕輕一拍就是威脅,哪怕笑麵可人,可江白帶給他的壓迫力無異於噩夢,他死死的握著拳頭才忍了下來。
走到門外,馬澤語們遠遠的看見了江白便開始歡呼,兄弟們皆高喊老大,看著合和社的混混們,都恨不得將鼻子翹到天上去,那意思明顯是——你們合和社又怎麽樣?我們老大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誰敢動他!
回到會所裏,馬澤語去負責犒賞今天出去的兄弟,江白獨自坐在房間裏,卡爾坐在床頭看著他。
“基本可以確定,老子車上的炸彈也是這小子的手筆。”江白點了根煙,一臉不悅,“好心機,準備好了錄音,又在我的車裏放了炸彈,假裝把禍水引到青鳳凰那,看似是要挑起我們和南城的爭鬥,實際上——”
卡爾接過話來說道:“他不了解你,可他一定了解雲玉書,他可以肯定雲玉書會懷疑這是離間計,所以在你去北城的時候趁勢殺死二當家,隻要挑起合和社和你白龍會的鬥爭,他就有機會上位!”。
“不過他沒想到我會那麽強勢,合和社的人根本不敢動我,正好我又配合著他,所以他今天徑直上位,你看下麵那麽高的呼聲,他肯定早就已經買通了不少人,或者是王和誌在坐牢前給兒子留下的後手!連假錄音都準備好了,這家夥有夠狡詐的,三當家死得冤枉!”江白連連稱讚,卻是怒氣更盛,不知不覺中他也被擺了一道,汽車炸彈這事可沒完!
“敢拿我做棋子,那就別怪我投桃報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