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逆天狂徒

第二百七十六章出拳不暢先問心

總的來說,手把肉很好吃,沾上韭花也好吃,別的便什麽也沒了。

江白已經習慣卡爾這種消失的方式,也習慣了他什麽都不解釋,反正在這點上卡爾作為使徒和男人也沒什麽區別——嘴裏沒一句真話,不過卡爾還兼具著女人的一個特點——如果你不相信我,問題就會變成你怎麽可以不相信我。

回到家裏之後江白繼續練劍,他進展極快,可和兩位宗師口中‘劍即是拳的延伸’還有點距離,聽上去似乎會變成人劍合一的‘劍人’,有些難聽,但比起命來說也就無所謂了。

亞力西斯離開前的那段訓話,江白牢牢的記在了心裏,以卡爾的自傲竟然沒有任何反駁,就足以說明亞力西斯說的沒錯,可什麽是修心?亞力西斯沒說,江白也不敢問,隻能自己琢磨,心裏有了掛記,劍越練便越不通暢,每一次出劍都好似有東西阻礙著手臂。

“心意不順,念頭便達不至劍上,這樣你練再久也是白練。”範宜民與兩位宗師站在院子的台階上,手裏都捧著一小碗燕窩。

“師父,二位前輩。”江白收劍沉氣,疑惑道:“今天有人說我內心脆弱不堪,說我有弱點,不屑於向我動手,但我一直想不通我的內心怎麽脆弱了。”

範宜民遲疑了一息,輕聲問道:“和你說這話的人他厲害嗎?”。

“他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他真的是那種很特別的那種——不,他特別厲害!”江白本能的說完,神色一震,“就是那種我們一起上都打不贏的厲害,他甚至不用花太多力氣都能解決我們,無論是勝負還是生死。”

“這樣的高手,那就不是在嚇唬你了。”三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有人去懷疑江白的話,能令江白如此鄭重,想來應是世外高人。

兩大宗師對視一眼,走下台階,王擎天開口道:“其實我與老詹也一直都這樣覺得,並不是大少爺您的內心不夠強大,隻是您的強大四處漏風,有些事情阻礙在您的心頭,所以您的出拳總是不夠快,也不夠狠,會不會是因為如此才被說成了‘脆弱不堪’呢?”。

範宜民從階梯上走下,一邊吃著燕窩一邊不在意道:“在教你拳法的時候我也看出來了,練拳時你念頭通達,出拳沒有遲滯,可最近一段日子以來你出拳越來越猶豫,總不能盡力,這或許就是你的問題。”。

“那我該怎麽辦?”江白迷茫了。

“不知道。”三人同時聳了聳肩。

範宜民端著燕窩回頭走去,一邊道:“這個為師幫不了你。”。

“大少爺,心境這事別人幫不了忙,隻有你自己能找到解決的方法,心病還須心藥醫,隻有你自己知道自己為何不痛快,我們二人曾見過大少爺您的憤怒相,可若是盡力二字隻有在憤怒時爆發,並不是什麽好事,約束得多了難免束手束腳。”詹良歎了口氣,“恕我們無能為力。”

王擎天亦是歎了口氣,“這本不是什麽大問題,大少爺也不用過多擔心,大少爺這年紀能有這等造詣實屬罕見,有時候是急不來的。”

“我明白了,多謝前輩。”江白抱拳。

“大少爺,和我倆您就不用客氣了。”詹良與王擎天抱拳離去,院子裏剩下江白一人。

望著夜空,江白苦笑,他的出拳有遲滯,這他自己卻未發覺,這還能怎麽辦?已經許久沒有人像憐憫一樣說出那種話來,亞力西斯宛若是在憐憫他一般,令他渾身不自在。

“江白江白!我這一關過不去,你快來幫我!”折平竹小跑著從屋裏竄出,將手裏的遊戲機塞到了江白的手裏。

“好好。”江白無奈一笑,要是都能像這丫頭一樣無憂無慮該多好。

屋裏的姑娘們都還在討論今晚的演唱會,聯名要求江白為她們要來洛迎雲的簽名,江白也一一應下,心裏的煩心事就先丟到一邊吧,怎麽想也想不通繼續想下去隻會更加焦慮。

一夜無話,江白罕見的睡到了中午才起床,吃過早飯回到書房翻看張文奇遞來的資料,蒼太平是個特殊的對手,當兩把刀在身時帶給江白的壓迫感比起大富貴猶有過之,因此江白並未讓人跟蹤他,隻是讓城裏的兄弟多留意一番,隻要有看見蒼太平便傳來消息,現在張文奇遞來的便是一晚上蒼太平曾出現過的地點。

“他先去買了手機和電話卡?所以這家夥真的連手機都沒有,還買了拍立得?去了幾個景區拍了不少照片,看這樣子好像不是很滿意啊。”江白翻到了下一頁,“又買了單反和鏡頭,總共消費九萬多,這家夥不把錢當錢啊,我給了他二十萬這就去了一半,他這麽執著於拍照幹嘛?”。

“我讓手下去調出了他的號碼,讓人監視他撥出的所有號碼,目前他隻和一個人通過電話,我們查了一下電話的主人是女性,二十二歲,現在在湟源省寧海市的醫院做護士,這是後來查出的資料。”張文奇將另一份文件放到了江白的桌上。

江白疑惑的打開細看,蒼太平隻和一個人有聯係,還是個姑娘,難道是他女朋友?隻是看完這些資料後他便發現並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姑娘是他替母親請的護工?蒼太平的母親得了癌症,醫療卡上預交了三十萬,怪不得他一分錢都沒有,他母親全靠錢吊著命,隻要出院回家,撐不過一個月,就算是這樣,他母親還是可能撐不過今年,這家夥拍照是要帶回去給他母親看看。”江白眉頭緊鎖,“蒼太平,二十一歲,少數民族,沒有其餘親人,曾經因為癡呆從小被人排斥,母親是農民,在七年前患上癌症直到今年,蒼太平在六年前‘開竅’,應該就是那時遇到了亞力西斯。”

沉思片刻,江白讓張文奇出去,拍了拍胸膛,“卡爾,在不在?出來挨——不對,出來,問你點事。”。

卡爾慢悠悠的從江白身後走出,半眯著眼睛,“我直到你要問什麽,你現在的身體確實不會患上癌症,但你要是想分攤別人的癌症,同樣會讓自己的細胞病變,而且強度會更加可怕,以這裏的醫療手段可無法治療,最多三年,你能破境到十階才有可能活下去,否則你也會死!”。

“瞧你說的這叫什麽話,我就算想治,也要蒼太平的母親能臣服我,他這麽孝順的一個人,到時候我讓她母親逼他死在我手下不就好了嗎?這不就回本了?”江白訕笑著別過頭去。

“你覺得你能狠得下心做這種事嗎?”卡爾似笑非笑。

江白望著窗外搖了搖頭:“不能。”

“那你還打算幫?得不償失!”卡爾臉上罕見的有了怒色,“你以為是過家家嗎?你現在所損失的和這比起來值得嗎?”。

“不值得。”江白再次搖了搖頭,“但在我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為什麽念頭不暢,為什麽會有弱點,因為我的心裏真的不考慮得失,我擁有的還有很多,可他隻有一個母親!他別的什麽都沒有!”。

“啪”一記耳光落到了江白的臉上,這是卡爾第一次動怒。

卡爾握了握拳頭,“我選錯了人,竟然選中你這個家夥!你竟然同情你的敵人,你瘋了!”。

“那我應該同情誰呢?我一直覺得蒼太平很怪異,現在我知道是哪裏怪異了。”江白撐著桌子站起了身,“是強顏歡笑去喜歡生活的怪異,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世界,如果有一天母親不在了,他會毀了眼前能看見的任何東西,無論美好還是肮髒。”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任何可留戀的東西嗎?我要告訴他還有!”

你不是要告訴他,你是要告訴曾經的自己!卡爾最終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