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我就是規則
雷納德背著終立人朝著城外狂奔。
終立人兩隻手無力的垂在了雷納德的，滿是血汙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無奈，勉強苦笑道：“可以了，已經來不及了。”。
盡管不會說話，雷納德依然堅定的搖著頭。
“老板的氣息很微弱，不能讓他犧牲自己來救我，你放下我吧。”下半截身軀在爆炸中失去，終立人所流出的鮮血宛若小溪，他的生命特征正在一點點散去。
雷納德加快了腳步，宛若疾風在這座城市穿過，無人看清‘風’的麵目。
感覺到越來越接近的氣息，江白從坑裏爬出，在黃沙上恢複著體力，隨即皺起了眉頭，艱難的站起身來，看向了正飛速接近的雷納德。
“這”江白皺著眉，從雷納德的身上接下了終立人，正要發動【賜予】將自己的恢複力給予終立人，卻見終立人搖了搖頭。
“老板，不必了，我能看到你身體裏的傷勢，比起我來說，你的傷勢更重要，我不想成為累贅。”終立人看著江白的雙眼，他的臉龐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這個渾身遍布紋身的家夥此刻更顯淒涼。
江白沒有任何遲疑，依然在瞬間發動了【增幅】【賜予】【帝王無損】，一連三次技能發動之後，身體裏那顆石頭的心髒上多了一絲裂痕。
隨著江白力量的湧入，終立人的失血開始停止，肉芽以可見的速度從從殘缺的身體上長出向著下方蔓延，轉眼間已經長出了大腿。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絕不！”抓著終立人的手，江白的氣息卻在逐漸微弱，流沙從他的七竅流出，他的身軀正在一點點的化沙，血液幹涸成了沙子，肌肉正在萎縮石化。
在生死的最後一刻，宋沅橋從江白的攻擊之中感悟到了自己所欠缺的規則力量，且將這股力量作用在了江白的身上，可是就連江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攻擊裏何時帶有了規則，因此宋沅橋以為的是最後這招殺不死江白，隻不過會令他陷入重傷而已，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高估了江白，隻要再找不到對抗的方法，江白一點點慢慢的化成沙子，最終死去。
規則，是虛無縹緲又真實存在的東西，規則維護著世界的運轉，例如重力、時間等等，而宋沅橋的能力盡管強大但卻擁有著許多重限製，打破限製的條件就是對規則的領悟，在他打破限製的那一瞬間，他的靈魂與萬物呼應，以至於他能夠在天外創造出隕石且拉扯到了地麵，更可以將江白的身軀固定在了沙石化的基礎上，隻要沒有同樣擁有規則的力量來幹擾，這種固化是永恒而不可逆轉的。
可悲的是契約者所擁有的特殊能力本身就蘊含著規則，江白根本不懂得要如何將規則作用在自己的身體上，他隻知道自己正在死去。
“神道居合是帶有規則力量的攻擊嗎？”癱軟在沙地上，江白的手臂正在溶解，他的大腦還沒有停止運轉，“卡爾說過屬於我的那道規則是無知，但我從沒感應到什麽規則不規則的，也就是說我在無意識的情況已經動用了規則？”。
臉龐開始化沙，江白卻轉身握住了昆吾，此刻他的半邊腦袋已經能夠看到枯骨，就留頭骨也開始了風化。
要說我身體上有什麽真正代表規則，那一定不是我的能力，而是這個王八蛋！看著手裏的昆吾，江白不再猶豫，將這把刀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一定要賭贏啊！懷著這樣的期待，江白眼前一片虛無，他的雙眸也成了兩顆圓圓的沙球，而後從眼眶之中滑落。
四周沒有了聲音，似乎聽覺係統也已經失去，接著是嗅覺，然後是觸感，渾身的皮膚腐朽脫落，再也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江白陷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觸之不及、目不可視、口不能言、嗅而無味。
要死了嗎？
“老板！老板！”
當聲音在耳邊響起，江白知曉自己賭對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現了光亮，從模模糊糊的白光到清晰可見的臉龐，江白從沒有一次覺得終立人這家夥看著這麽可親可愛！
四周點著篝火，還有幾頂營帳，本在城裏居住的大家都在篝火邊上聊著天，亞曆山大帶著手下在邊上境界，隻是一眼江白便看出這些人已經少了小半，在抵禦宋家死士的過程裏，也並非沒有傷亡，隻不過僥幸在重傷之後活下來的隻有終立人而已。
“你醒了？喝口水吧。”桃麗絲端著嘴送到了江白的嘴邊。
江白搖頭道：“還不行，食道還沒長出，現在喝下去會漏到肚子裏。”
桃麗絲：“.”你到底是怎麽做到一本正經說著這麽可怕的話！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江白才有能力喝下第一口水，然後第一件事就是將昆吾從自己的心髒裏抽出，再這樣插下去，好不容易能活過來也得再死一次！
“呼，總不能每次都靠插自己一刀來救命吧，卡爾這王八蛋該出場的時候不出場，現在又躲哪裏去了，趕緊出來教教我怎麽用規則的力量啊！”江白拍著桌子，桌子的HP瘋狂下降。
“不要在背後罵人王八蛋啊！”卡爾不滿的從桌子底下冒出，看了眼江白手裏的鐲子，歎氣道：“你隨身帶著這個家夥，我隻是不想我的出現會刺激到他，使得他醒來，那你可就少了個強力的手下，我是為你著想，你竟然還在怪我。”。
你說的竟然好有道理！江白放緩了語氣，“那現在給我解釋一下這個規則，我剛剛可是差點死掉了。”。
“死不了的，是你瞎操心，頂多沉睡兩年你就會蘇醒過來，那股力量確實很危險，但你的核心是使徒真身，到了你這具身體完全腐朽之後就會轉移到使徒真身上。”似乎對於江白如此的畏懼死亡而感到了不滿，卡爾翻了個白眼。
隨著卡爾的指尖輕彈，江白的麵前出現了一張星圖，卡爾繼續說道：“一切的一切都遵循著規則，分子之間的運動，原子的裂變，重力、引力，乃至生物的誕生都是如此，所以也可以說生命就是由規則創造，但不含創造之力，為什麽魔界和天界是高於人間？因為我們與生俱來就帶有規則的氣息，你的使徒真身就是規則的造物，不是這麽淺顯的傷害就能讓你死亡的。”。
“Emmm聽著很厲害，不過你真的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什麽原子分子，你知道是什麽？”江白頭一次覺得自己像個文盲。
“我當然知道，我知曉整個人類的曆史，知曉你們目前所有的研究成果，你們所掌握的知識，也知道你們即將觸碰到的知識，準確點來說，我是全知全能的。”這是第一次，卡爾在江白的麵前嚴肅的提起自己，那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在炫耀什麽，他隻是在闡述一個基本的事實。
在微微的呆滯之後，江白甩甩腦袋問道：“好吧，那我們跳過這個，你就告訴我我怎麽使用規則。”。
“很簡單。”卡爾攤開了雙手，卻突然語塞幹嘔了起來。
“怎麽回事？”江白狐疑的看著他。
卡爾搖搖頭，清了清嗓子，“隻是一想到等會兒要發生的事就覺得惡心。”
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