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最悲催的劫機份子(下)
在中南海一個秘密部門,神情嚴肅的工作人員正在有條不絮的忙碌著。這個部門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正常運轉的,沒有休息的時候,因為它是共和國最靈敏的觸角,一旦它失靈了,共和國的決策機構將陷入癱瘓。
年過半百的部長正在審閱著一份份絕密文件,一位女性工作人員突然跳了起來,大叫:“部長,你最好過來一下
!”
部長有些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怎麽了?”
“丁香花明碼呼叫,可能是一號目標出大事了!”
部長麵色微變,衝了過去拿起通話器傾聽,可不是,耳機裏分明聽到一個女聲在呼叫:“丁香花呼叫園藝師,丁香花呼叫園藝師······”部長低聲對一名得力助手說:“分析聲紋!”然後回話:“園藝師收到,丁香花有事請講!”
那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飛快地報告起來,隻聽了二十秒,部長麵色就大變,連必須的程序都不顧了,衝那位女工作人員喝:“立刻報告扃長,出大事了!”
那名女工作人員訥訥的說:“聲紋分析還沒有出來,還不能斷定是不是丁香花呢!”
部長瞪起眼睛想要罵人,卻發現他連罵人的時間都沒有了,粗暴地結束了通話,一陣風似的跑向扃長辦公室,門都不敲,直接一腳踹開衝了進去,一幹人等看得目瞪口呆,實在無法想像到底是出了什麽大事,竟然能讓這位平時溫文爾雅的部長大人風度盡失,連最基本的禮儀都顧不上了。不到一分鍾,大家再次目瞪口呆的看到極具儒將風度的扃長麵色非常難看的衝了出來,連交待一聲都免了,兩手空空的也不知道要去找誰。一片怪異的沉默中,有人分明聽到部長在低聲說:“那幾個孩子膽子也太大了,但願不要出什麽事才好······都是國家最難得的英才啊······”
到底是怎麽了?
恐怕隻有部長和扃長知道了。
總理今晚沒有休息,忙著處理一大堆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國家大事。共和國這個亂攤子,全靠他在勉力維持,繁重的工作透支了他的生命,他的身體明顯的垮下來了。醫生都勸他休息,可是他哪裏有時間去休息啊,既要提防那令人防不勝防的陰風冷箭又要料理這麽多事情,兩個人都不夠用哪。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就用熱毛巾擦一擦臉,抿一口茶提提神,現在他正在邊喝茶邊跟一名青年作家交談,這也算是休息吧。正談著文章,國內實際上的第三號人物——扃長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見有外人在,連客套
的話都免了,**的說:“請你先出去一下,好嗎?”
那位青年困惑的望了這位手握生殺大權的大員一眼,出去了
。總理有點不高興的問:“我說老李同誌,你這是怎麽了?很少看到你如此失態的。”
扃長附到總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總理當場變了麵色,不敢置信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扃長說:“千真萬確。至少我不認為雅潔同誌有必要騙我們。”
總理站起來,煩燥的踱了兩步,說:“那幾個孩子真是胡鬧,胡鬧!搶了人家的飛機已經是戰爭行為了,還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飛回國,不被防空部隊打下來才怪了!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這一消息告知總參,讓他們命令邊境防空部隊停止開火!要是那幾個孩子出了什麽事,唯他們是問!”
扃長說:“我已經讓人打電話通知總參了,但願他們不要把這一消息當成愚人節的玩笑才好啊。那個柳中校真是無法無天了,連這種事情都敢幹,要不要敲打敲打他一下?”
總理憂心忡忡:“但願他還有給你敲打的機會!”
總理的擔憂不無道理,作為罪魁禍首,柳維平真的沒有多少機會給扃長大人敲打了,f-14的油料已經減少到警戒線以下,不得不降低飛行高度以減少油耗,尋找降落的機會。現在他真的很後悔自己的魯莽了,悔得連腸子都綠了。身為特種部隊成員,任何一個行動都應該作好萬全的準備,稍有疏忽就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比如每次作戰之前都不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搭建一比一的模擬戰場進行實兵實彈演習,讓士兵們在不流血的情況下先獲取一些寶貴的經驗。而這一次,他真的是太魯莽了,居然沒有作任何準備就采取了這種極度危險的行動,戰機的電台不能用這一情況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更要命的是他連廣西這邊的空軍基地的具體情況都不知道,在無法跟地麵取得聯係的情況下想找個地方降落都做不到,這樣下去,他要麽選擇跳傘,要麽連人帶機一起衝向某個湖泊以生命為代價保住這架太過珍貴的戰機,沒有第三種選擇。
“轟轟轟······”一連串炮彈在戰機附近炸開,爆炸的火光閃得他睜不開眼睛。要命,飛行高度已經降到高炮的射程內了,而且隨著油料的減少還在不斷的下降!地麵上到處都是噴吐著火舌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炮火力點,在一些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地方,一枚枚地對空導彈正在冷冷的指向天空。這次他真正是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無處藏身,
更慘的是後麵還有兩架殲擊機在死死咬住他。這兩架殲擊機都跟了他好幾分鍾了,受到戰機性能的限製,一直無法取得合適的角度發射導彈,但是他們死咬住不放,那架勢,好像就算是撞也要把你給撞下來
。柳維平不得不加速,以消耗大量本就沒有多少了的油料為代價把這兩個吊靴鬼甩出三四十公裏開外,沒辦法,要是讓他們追得足夠近,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撞過來的。
一枚導彈直衝過來,在近處炸開,爆炸波毫無花巧的轟在機身上,可以抵擋航空機槍子彈猛烈掃射的防彈玻璃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駭人的爆裂聲,現出一道道怵人的裂痕。緊接著又是一串高炮炮彈打在附近,飛機在爆炸中劇烈顛簸,一塊小小的彈片破窗而入,在他右臂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就像嬰孩的嘴巴,他甚至清晰的看到了慘白的骨骼。可能動脈被劃破了,鮮血噴湧而出,濺得一大堆儀器上到處都是,要是不能及時止血,血液照這個速度流失的話,不出五分鍾他的血就會流幹,一命嗚呼。炮彈再一次打上來,這一次防彈玻璃終於撐不下去了,被震破碎,再也沒有半點防彈功能。一塊彈片從裂痕中射入,像匕首一樣紮入他胸部,血好像沒有流出多少,就是肺葉好像被紮穿了似的,都喘不上氣來了。而在這同時,飛機油料指針指向零。就這樣掛了嗎?柳維平無力的笑笑,媽的,有點不甘心哦,看穿越小說人家一口氣炸掉蝗軍一兩百架戰機順手再搞回幾十架就跟探囊取物一樣的輕鬆,為什麽他想搞一架回去就這麽難呢?是他人品不夠還是怎麽了,就連天使大姐也不肯幫他一把了?
這架飛越了大半個廣西的戰機好像徹底把華軍防空部隊激怒了,飛機都開始失探了,地對空導彈還是不惜血本的一發接一發打過來,非把它轟成渣不可。已經沒有油了的飛機勉強避開兩枚導彈,第三枚近炸,彈片把機翼劃傷,飛機在空中翻滾著往下墜更熾熱的火網毫不情的卷了過來。柳維平咳出一口血,看樣子是完蛋了。這樣也好,老子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應該出現的,現在徹底消失了也是合情合理。一發炮彈把我送到了這裏來,沒準一發導彈能把我送回去也說不定呢!有了這段經曆,回到部隊可有得吹了,就是不知道戰友們會不會當他是被炸壞了腦袋······就這樣離開了,不知道韓大美女會不會為他流上那麽一滴眼淚?唉,腦袋給炸昏了是吧,居然在這要命關頭還在想女孩子,回到家裏要什麽樣的女孩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他是真的喜歡好啊。還有這架戰機,多好的飛機啊,要是能保住他,我國的專家們能從
中挖到多少花錢都買不到的技術,得到多少啟發啊,拚上了小命才把它回來,就這樣毀了,那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算什麽?
柳維平重重的咬住嘴唇,咬得鮮血淋漓。他想起了小時候爺爺給他講過的故事:在那場空前慘烈的抗美援朝戰爭中,我國空軍飛行員駕駛著隻飛了不到一百個小時的米格戰機去迎戰世界上最為強大的空軍,有一名飛行員在心髒被航空機槍子彈打爛了,他卻硬是憑著一個信念在身體已經死亡的的情況下飛了十五分鍾,把傷痕累累的戰機平安的飛回機場才閉上眼睛
!有點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心髒有多脆弱,一旦遭到重創,隻要十幾秒鍾人就完了,而那位飛行員去堅持了整整十五分鍾,這樣的意誌,就連死神都為之動容!為什麽他能做得到,我就不能!?
我不服氣!
已經進入失速尾旋狀態的戰機裏傳出一聲沙啞的、充滿暴戾氣息的怒吼:“旋旋旋,旋你媽個頭啊!給老子飛起來!”
三架殲七把那架飛起來慢慢騰騰的rc-135戰略電子偵察機三麵包圍了,而那架超音速轟炸機還在逃竄。殲七飛行員已經鎖定目標,導彈正在預熱,再過幾秒鍾這架空中大胖子就得炸成碎片了!那架難以對付的戰鬥機也冒起了濃煙,正朝一條高速公路衝去,玩了這麽久,這場遊戲該結束了。指揮官說:“把那架偵察機給我打下來!”作戰參謀點了一下頭,對著話筒下令:“準備······”話都沒有說完,就被衝進來的政委一巴掌掃飛了話筒。政委麵部都要扭曲了,嘶聲叫:“總參急電:各防空部隊立刻停火,違者軍法從事!”
指揮官愣了:“打下入侵我們領空的敵機還要軍法從事?這是什麽狗屁命令!”
政委吼得比他還響:“就算是狗屁命令也得立刻執行!駕駛那三架飛機的是我們的人啊!要是把他們打下來了,我們沒法向國家交待!”
指揮官徹底呆了,搶過電報來一看,可不是,這是一分多鍾前的電報,來不及完全譯出來就送過來了,可見情況之緊急。這的確是總參發來的電報,措辭之嚴厲,聞所未聞。他倒吸一口涼氣,隱隱覺得這玩笑開大了,衝同樣頭暈目眩的參謀們怒吼:“還愣著幹什麽?轉達命令啊!是不是想等我給你們請了功再去辦事?”參謀們如夢初醒,“停止射擊”的吼聲在指揮部裏響成一片。
那密集得近乎變態的防空火力終於停止了,柳哲鬆了一口大氣,調轉機頭,衝後麵緊追不舍的殲擊機放下了著陸架——在空軍裏,這個舉動就是投
降的意思了,飛行員麵向敵機放下著陸架的意義與陸軍搖白旗是一樣的。那兩架殲擊機飛行員的手指都按到導彈發射的電鈕上了,見這等情形,隻能不無遺憾的鬆開,可惜哦,一個大功就這樣沒了。十秒鍾後,他們後怕地獲知:如果這枚導彈打出去,他們將得到的決不是什麽特等功一等功,而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韓楓那邊沒這麽驚險,聰明的花旗大兵一早就放下了著陸架,就等華軍航空兵受降了,隻是剛才人家沒有接到接受他們投降的命令而已。現在沒事了,兩架飛機在殲擊機的押送下飛回最近的一個空軍基地降落,韓楓和柳哲一下飛機就被全副武裝的士兵給逮捕了,倒是rc-135戰略電子偵察機上那八名機組成員還有心情開玩笑,大叫刺激,說這回他們想不出名都難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團長開著摩托車衝過來,衝韓楓和柳哲亮了一下證件,說:“我不知道你們是哪一支部隊的,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我奉命逮捕你們,跟我走吧。”
韓楓根本不關心自己的處境,急急的問:“那架戰鬥機呢?那架戰鬥機怎麽樣了?”
團長說:“那架戰鬥機是重點照顧的對像,好像已經被擊傷了。”
柳哲急問:“飛行員跳傘了沒有?”
韓楓也問:“對呀,飛行員呢?他怎麽樣了?”
團長搖了搖頭:“那家夥純粹是個瘋子,飛機都這樣了還是不肯放棄,我從指揮部出來的時候聽參謀說,他正架駛著飛機衝向公路,企圖在公路上強行迫降······聽人家說,這架飛機好像連一滴油都沒有了,他就算是想跳傘,飛機也沒有這個能量把他給彈射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這小子可真敢玩命啊。”韓楓和柳哲二話不說,一起撲上去,一個一肘把團長大人打下車來,一個一記正蹬將摩托車上那名機槍手踢飛,搶了摩托車就往團長所指的那個方向狂飆過去。團長氣極,跳起來怒喝:“你們要幹什麽?立刻停車,否則我就要下令開槍了!”
那兩個瘋子對他的警告聽而不聞,一路狂飆,快要撞上剛剛設置的障礙物了,猛然來個令人瞠目結舌的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整輛車子就像地效飛機一樣飄移出六七米遠,把這道障礙甩到了身後。下巴差點要掉到地上了的團長猶豫了三秒鍾,“開火”這兩個字都頂到嘴邊了,最終還是硬咽了回去,大喝:“追!不能讓他們跑了!”
一長溜摩托車開出基地,開始了新一輪追逐。
柳哲和韓楓沒有想過要逃跑,他們知道自己這場禍闖得不輕,都做好接受懲罰的
心理準備了,他們奪車而出,隻是因為他們實在放心不下柳維平。他們都猜出剛才一直沒有聯係肯定是事出有因,他們急於想知道這小子到底怎麽樣了,為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這就是戰友之間的情誼
!
f-14發出嘶啞的吼聲,輪子慢慢接觸堅硬的路麵,在路麵上擦出長長的火花來。盡管沒有一滴油了,可是飛機的勢能還是相當強大,像脫韁的野馬一樣徑直朝前麵衝去,所有的輪胎都刹爆了還是停不下來。在後麵追擊的部隊都想用無後坐力炮轟了。好在,飛機擦過一段不大平整的路麵,整架戰機都震得重重的跳起來,連跳幾跳,終於停下來了。還好,飛機並沒有起火,還保持完整。一名上校開車衝過來,大喝:“馬上搶救飛行員,馬上槍搶救飛行員!”在他的指揮下,消防車和救護車一起衝了上去,消防車衝飛機噴灑大量泡沫,把火災的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救護車車門打開,裏麵急救維生設備一應俱全,隻是他們打不開飛機的玻璃座艙罩。那位上校真的急了,親自上陣掄起消防錘幾錘子砸下去,本來就被炸得不成樣子的防彈玻璃被砸碎,裏麵,一個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的年輕人噴出一大口血,衝他們擠出一絲笑意,上校居然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同誌們,你們這炮打得,可真給咱們解放軍丟臉哪。”聲音嘎然而止,他的頭不堪重負的垂了下去。醫生一把脈,驚叫:“脈搏停止跳動了!”上校伸手住飛行員心口探去,還好,心髒還在微弱的跳動,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他叫:“還有心跳,有得救!馬上給他輸血!”
醫生說:“他失血太多,平常人早就死了,他能支撐到現在,隻能用非人類來解釋。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給他輸同樣的血型都會產生嚴重的排斥現象,最終危及生命······再說也來不及了······”
上校幾乎要氣瘋了,一手把醫生給拎起來,暴吼:“少在這裏嘰嘰歪歪的解釋那些醫學知識,老子沒心思聽!你給我聽著,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我搶救回來,這是總參的命令!如果做不到,我們整個防空指揮中心的人都得上軍事法庭!相信我,要是因為你們的無能導致搶救失敗,老子一定會在上軍事法庭之前用高射機槍把你給滅了!”
麵對這位渾身都蒙上了一層狂暴氣息的上校,醫生隻覺得喉嚨發苦,他相信,這位上校一定會說到做到的。再說了,總參親自下命令要不惜代價搶救的人要是死在自己手裏了,不用上校用高射機槍掃,國安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他一咬牙,大喝:“切開他腿部靜脈強行壓入二
千毫升血漿!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運氣了!對了,他是什麽血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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