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養成史

第189章 捧在手心怕掉了

第189章 捧在手心怕掉了

淩向月反抱向他寬闊的脊背,安撫性的拍了拍,像哄鬧脾氣的小孩子。

蕭奕澈抱著她的小腦袋不住親吻著安慰,末了又將她緊緊的按在胸口,暴虐的氣息才漸漸收斂下來。

一雙眼銳利冷酷,深沉得仿佛能將人凍僵。

若不是滿室的狼藉,方才的腥暴殘怒像水中花月。

他捧起她的小腦袋又親了一口——

淩向月嗔怪的橫了他一眼,軟言道:“我哪有你想的那般脆弱,我——”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幸好他沒讓那個老婆子來給她把脈,不然惡心死她了!

他們母子鬧到這個地步,可一點不關她的事。

“你怎麽了?”蕭奕澈擠著她臉,認真而仔細的辨別她臉上的細微表情,似乎是連一絲絲的波動異常他都不能放過。

淩向月揚著臉,兩人臉靠得十分的近,以致蕭奕澈臉上細微的毛孔她都能看見,暗沉猩厲的狹長眸子直直的凝視著她。

“我的意思是,是她的不對。”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手抵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臉被他粗糲溫熱的掌心捧得熱乎乎的。

蕭奕澈右手在她臉上慢慢摩挲,充滿了寵溺。

落向別處的暗眸捉摸不定,淩厲深刻的五官透出一股森冷的腥厲。

很好,他就當沒有娘。

……

最終,他沒讓人將椿婆的眼珠子挖了,因為——他真的怕報應到他的孩子身上。

哪怕迷信,哪怕一點點的可能,他都不願拿他的孩子冒這個可能。

椿婆被人抬著進了顧氏的院子。

顧氏看著躺在木板上疼得一抽一抽的椿婆,氣得渾身發抖。

雖說隻是打了二十大板,可是那些侍衛的力氣哪是尋常家丁能比的,而且椿婆也一把老骨頭了。

打的時候險些要了她的命。

可是為了小姐,她硬是咬牙挺過來了。

“椿婆,你怎麽樣?”顧氏命人給椿婆上了藥,令她好生休息養傷。

椿婆渾濁的眼裏透出一片昏黃的亮光,襯托著她骨瘦如柴的模樣,顯得有些可怖。

此刻的她已經被顧氏安頓在**休息,半臥半躺著。

顧氏立在她床邊。

“小姐,老奴沒什麽大礙,今日幸得你救了老奴一命。”

她雖然不怕眼瞎,可是能不失去的話,還是不失去的好。

小姐那番話雖然惡毒了些,可卻是唯一救下她這雙眼睛的激將法。

顧氏身後還站著王嬤嬤,容嬤嬤,兩位嬤嬤給她端了些茶水給她喝著。

椿婆十幾年沒出現了,對蕭奕澈的喜怒不是很清楚,隻當顧氏明麵上畢竟是他的娘。

想來沒幾個兒子能不聽娘的話的,由此,當時僭越了。

顧氏安慰了她一句,便問了關鍵問題:“椿婆,你當時可看出來了,是男是女?”

椿婆躺在**苦笑一聲,渾濁的眼裏有抹慚愧:“不敢欺騙小姐,老奴當時,看的時間太短,而且淩夫人穿的那件衣裳遮掩了大半,不把脈的話,實在有些難為。”

顧氏站起來立了半晌,陰沉的眼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末了,對椿婆說道:“你好好養傷。”

椿婆神情複雜的應了一聲。

顧氏便帶著兩位嬤嬤離開了她的房間。

王嬤嬤疑惑不已,椿婆不是太太在外麵隨便找的一名穩婆嗎?為何會稱太太為小姐?

難道是……太太娘家的人?

王嬤嬤嚇了一大跳,太太娘家的人她從來就沒見過。

此時突然出現一名娘家的人,令人覺得怪不適應的。

……

“李大人,此次春試的前三分別是誰?”

名喚李大人的官員看了看手中的試卷,再對了對號。

“楚奇,百裏昇,還有一個,淩舒玄。”

“嗬嗬。”

對他說話的那名官員悄然附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李大人恍然大悟,對他諂媚的點了點頭。

“小姐小姐!春試的結果出來了!”

蕭奕澈今天中午他便回來,然後帶她出去遊船,所以淩向月此刻正在填飽肚子,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的玫瑰花糕點。

覺得比外麵的還好吃!

正咽下最後一塊,卻聽到青竹咋咋呼呼的進了花廳來。

淩向月拿起絲巾擦了擦嘴,淡淡的說道:“瞧你這麽高興,舒玄應該是狀元了?”

“小公子當上狀元郎了?”廳堂裏伺候的兩名奴婢一聽,歡喜的捂了捂臉頰。

那位可愛的小公子成狀元了?

這是喜事啊!

她們夫人的娘家越來越強大了!

大街上都貼了皇榜告示,前來參加殿試的人不少,尋常寒門子弟還要從參加鄉試,省考等開始。

進了國子監,便直接參加殿試。

不過,前三甲一般都是寒門子弟出身。

世家大族可能仗著自己出身士族,所以在學習的用功上,比寒門子弟少了一些。

不過要論最終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卻依舊是世族的人。

上天是不公平的。

青竹看了一眼神情溫柔的撫摸自己腹部的淩向月,不忍直視的說道:“小公子,落選了。”

那落選了三個字,說的尤其的低沉。

兩名丫鬟聽了傻眼。

淩向月表情一滯,僵住,抬頭認真的看向青竹,似乎在辨別她說的是真是假。

還是說隻是這樣騙他們。

落選?舒玄?

以他的學習能力怎麽會落選?不說進個前三,起碼前二十沒問題。

即便前二十進不了也能考個進士。

怎麽會連進士都落了?

青竹罷手,不知道是想笑還是不想笑,總之表情怪異得緊:“是真的,小公子什麽也沒考上,奴婢在榜上看了好幾眼,都沒有他的名字。”

她還找了木槿去看呢!

“小姐若是不認清現實的話,可以找木槿來問問,或者,沉香,你去看看。”

淩向月右邊的那位臉蛋圓圓的丫鬟叫沉香,看起來頂多十五歲。

沉香是淩向月給她新取的名字,原來沉香不過是灶房裏一燒水的低等丫鬟。

有一次淩向月在丞相府迷了路,跑到大灶房去了。

剛好遇見沉香,沉香很好心的將淩向月帶路帶了回來,淩向月覺得她是個不錯的下人,便將她要到了自己房裏。

沉香聽青竹說要她去看看,眼光詢問的看向淩向月。

淩向月啞了啞嗓子,最後化為一句:“不用了。”

如今沒中,反而是好事。

如果舒玄真中了進士以上,汲墨不就會利用他了嗎?

如此說來,還是不中的好。

蕭奕澈現在對她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她現在有難處,需要他的幫忙。

可是她又怕自己一說出來,這一切就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究竟該如何,如何才能讓他知道她其實也是被人逼的,並且她並沒有想背叛他的意思。

一時陷入了沉默,淩向月仰躺在貴婦椅上閉目。

青竹和兩名丫鬟以為淩向月是在失望,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安慰的好。

“小姐,這個,舒玄還年輕,這次不行,秋試肯定能進。”

“對啊,小公子今年秋天又可以參加一次呢!”

淩向月笑了笑,打趣道:“舒玄那麽驕傲,此次落選,怕是不小的打擊。”

在家的時候就一直吼著不是狀元就是榜眼,不知道他看到榜示後會是什麽表情。

淩向月想到他找不到自己名字時的尷尬就有些想發笑。

拋開之前她想實現父親讓家族進入世族的願望來看,其實她覺得舒玄的個性並不適合在官場上混。

嘴角的弧度有一些惆悵,內心埋著的愁緒始終壓著她。

就好像一塊大石頭懸吊在她的頭上,不知道何時會掉下來砸碎她。

所以即便現在是笑著,也帶了點輕微的澀意。

“哈哈哈哈——”青竹不客氣的大笑起來,捂著肚子對淩向月抱歉的搖手:“不是奴婢想落井下石,而是——而是一想到自詡天才少年的小公子知道自己落選後,他的表情,肯定,肯定會精彩。”

淩向月滿頭黑線,幸好舒玄不在這,若是被他知道青竹在背後這麽嘲笑他,他肯定會氣急敗壞。

就是不看見青竹,淩舒玄已經氣急敗壞了。

他上上下下在榜示上找了十來回。

先是前三甲,看見沒有他的名字他就已經失望透頂了。

然後一想前二十就前二十吧,結果在前二十一欄裏,依然沒找到他的名字。

他又重新挨個挨個的再看了一遍,依然沒有!

怎麽能這樣。

他整個人已經開始很不好了。

又想著進士便進士吧。

結果一直找到最後那一欄的名字,都沒看見他的大名。

他不相信的再從頭找了一遍——二遍——三遍——

“沒有?怎麽會沒有?”淩舒玄整個人都已經貼在了告示牆上,眼睛戳戳戳,希望能戳出他的名字來。

可是戳了十幾遍了一個淩字也沒有戳出來。

是不是哪裏搞錯了?還是將他的名字寫成別的了。

於是他又開始另外尋找有沒有與他相近的大名——

“你已經找了快兩個時辰了。”低沉平滑的男聲在身後響起,北王易水糶好整以暇的抱著胸,看他認真尋找自己名字的小模樣,眼睛裏藏著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