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養成史

第272章 娘現在沒奶

第272章 娘現在沒奶

蒼老的聲音繼續響起,含著疑惑:“我承諾過你什麽嗎?”

“咳咳咳!”易水旭抽刀上前,大有跟他拚了的意思。

但旋即又想起此人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和詭異非凡的手段,這個念頭隻過了一瞬間便壓了下來。

屏風後傳來一聲嗤笑,顯然老人知曉了他的動作,壓根未將他放在眼裏。

易水旭深呼吸一口氣,陰騭的掃了一眼屏風後,冷哼一聲,大闊步離開了暗室。

這個老人的身份,其實他壓根不知曉底細,隻是去年八月的時候主動找上他,說幫他對付蕭家。

確實沒有說助他登上皇位。

但是一旦掃除了蕭家這個障礙,登上皇位,觸手可及。

一開始他並不相信他,後來見識了他的勢力和實力以後,一陣狂喜,自然是欣然同意。

如今他要做什麽,還真不是他可以擺布的。

易水旭隻覺憤怒。

老人渾濁的目光透過暗室,透過層層白牆黑瓦,穿過繁花似錦,似乎到達了丞相府——

滿月當日,蕭家宴客四方,恭賀聲祝賀聲不斷。

緊繃的朝堂因為丞相的這場宴會稍有緩和。

簾子微動,淩向月隻覺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閃。

她心口緊了緊,幾乎本能的就朝搖**的嬰兒奔去——

蕭布煜正閉眼酣睡,嘴唇微張,兩隻肉呼呼的小胳膊放在頭兩側。身體呈大字型安然無恙的躺在**,身子蓋了件錦被。

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

是她看花眼了麽?她怎麽覺得剛剛有人來過——

淩向月看了眼緊閉的窗欞,應該是整日躺在**導致眼睛昏花,不然窗戶動都沒有動一下,怎會有人進來。

她放下心來,丞相府戒備森嚴,可不是普通人能進來的。

回過身來,手在蕭布煜吹彈可破彈性十足的臉上蹭了蹭。

蕭布煜卻在這時醒了過來,雙腿不樂意的蹬了蹬,小嘴一撇。就開始哇哇哇的哭起來。

眼睛還沒睜開就已經在表示不滿。一邊伸著小懶腰一邊放聲大哭。

淩向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小孩真是——

一邊伸了手夾住他兩邊的腋窩,蕭布煜乘機伸直了兩條肉呼呼的胳膊伸懶腰,一邊打了個哈欠。

淩向月故意又放下他。蕭布煜頓了頓。似乎沒想到又被人放下了。於是又開始蹬腿,哇哇哇大哭起來,嘴巴撇得跟什麽似的。

淩向月笑著又夾住他腋窩慢慢將他托起來。這孩子乘機又伸直了胳膊伸懶腰,那兩條胳膊朝頭頂上一抖一抖的使勁舉著,真是看得她心都快融化了。

如此反複幾次,淩向月玩得不亦說乎,每次她一抱起他,這孩子必伸個舒舒服服的懶腰。

軟乎乎的一團,淩向月托住他的小身子,蕭布煜剛滿月,連頭都不能抬,一點一點的在她懷裏點著頭,兩隻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動著。

太可愛了——

她忍不住愛憐的親了又親。

孩子似乎餓了,頭一點一點的往她胸口蹭。

淩向月軟軟的,遺憾的對他說道:“隻有喊奶娘來喂你了,娘現在沒奶——”

一縷陽光從上麵照射進來,淩向月專注力在蕭布煜身上,所以沒有注意。

再說以她的段數,就是注意到了,她也察覺不到。

屋瓦上透過一點白影,一雙眼滿含著激動,痛苦,掙紮,恨意——

靜靜的注視了一會,老人身形一動,身輕如燕,瞬間就消失在原地。

回到巢穴,因為太陽的照射,老人的皮膚開始潰爛。

他忙從櫃中翻出一白色瓷瓶,從中倒出大量的粉末,往暴露在體表外的肌膚上傾倒。

嘶嘶,刺骨的疼痛傳來,老人許是已經習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皮膚上潰爛起皮的地方停止了腐蝕,這一傷,約莫又要個把月才能好轉。

心裏極其的不甘,若不是當年他那麽狠殘,如今他怎麽會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獨自一人整日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蕭!於!遠!

老人咬著牙,處理了一番身上潰爛的肌膚,眼中恨意滔天。

夜晚,易水天閔回到自己寢宮。

與各大世家周旋,還要應付後啊宮的那些嬪妃,疲憊了一天。

在太監宮女的伺候下,他寬了衣,手一揮,太監退去。

正準備就寢,龍**突兀的坐了一名麵容恐怖毀容的老人。

易水天閔差點跳起來,以為見鬼了,定眼一看,才發現是他。

“你怎麽在這!”他瞪圓了眼睛,眉目間有些怒意。

這裏可是他的寢宮,這老人竟然來去自如,若是他有意要他性命——

易水天閔摸了摸脖子,猶豫著要不要大叫有刺客,將士兵護衛叫進來。

老人明明被毀了容,一半慘白,一半肌膚被燒毀,凹陷下去,大晚上的,看著真的很像鬼。

聲音聽起來更是像被掐住了咽喉一般:“不想死的話,就盡管叫吧。”

想到這老人遵守諾言將他平安的護送到了京城,區區幾個士兵侍衛如何是他的對手。

易水天閔任命的挪過去,怒道:“那是朕的龍床!”

竟然被一個長得像怪物的老人被坐在上麵,想想就一身雞皮疙瘩。

老人卻絲毫不在意,從半邊稍微完好的臉看來,他麵容沉靜。

此時盤腿坐在明黃的龍床邊上,甚至連鞋子都沒有脫。

易水天閔眼角抽了抽,遲疑片刻。實在不忍看他可怖的麵容,幹脆一屁股和他並排坐到了龍床邊上。

“小子,你可知你爹怎麽死的。”老人的聲音在夜色中聽起來有一絲陰森。

易水天閔好歹是九五之尊,如今卻被他一個來曆不明的老人稱呼為小子,言語中充斥著對先皇的不尊,對皇室的不恭。

他聲音冷了半分:“不要以為朕拿你沒辦法。”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實際上他還真拿他沒有辦法。

易水天閔頓感無力。

這次回來,他對這個皇位,熱情減少了很多。

至於他說的父皇,他知曉的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最後撒手人寰,三年前將皇位傳給了他。

老人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譏誚道:“料你一個無知小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們家這個江山。若不是幾大家族給你守著。恐怕早就被外敵蠶食了。”

這句話好似導火索。一下就點燃了易水天閔心中的暴怒。

他怒氣衝衝的拍掉老人的爪子,騰地一下從床邊站起來,睚呲欲裂:“你到底是誰!”

他渾身上下被怒火充斥著。以致身軀微顫,像是極力壓製什麽。

這個莫名其妙的老人張口閉口的小子小兒,已是觸犯了他的底線,他堂堂皇上,絕不容許有人言語之中這般的不敬。

就是他是前輩也不行,就是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老人卻氣定神閑的紋絲不動,歎道:“就你這樣,如何守得住江山,不若讓位給你那位皇叔的好,我看他比你還可靠點。”

易水天閔怒極而笑,冷笑一聲,卻是沒再理會他。

閉上眼之後,老人的話還在腦海中回蕩。

皇叔——

不知為何,許多事串在一起,易水旭假笑的麵容,寬慰的麵容,慫恿他微服出巡的麵容——

再一聯想此次出巡遇見的各種處境,他幡然醒悟,想通了一鏈又一鏈。

臉色越來越沉,周身越來越冷。

原來,那個要他性命的,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皇叔?

可不能的,不可能。

他極力在心中否定,渾渾噩噩的進入了睡眠。

老人見他沉睡過去,頓覺無趣,身形一動,出了皇宮。

“師父,蕭家的人查上門了。”

推開門,汲墨淡淡的敘述道,一點慌亂也無,眸中永遠是一片平靜無波。

老人頓了頓,嘶啞道:“無妨,暫時撤退一些眼線,讓他們無跡可尋。”

又想起淩向月,終是狠不下心讓自己的外孫女為難,破壞她唾手可得的平靜幸福生活。

尤其是看見在她消失的那段時間,蕭奕澈那樣失心瘋的尋找,可見應該是有一片真心的。

他約莫知曉蕭奕澈為何對淩向月一見鍾情。

說起來,那小子也挺執著的。

可他放棄了淩向月這顆棋子,並不代表他原諒了蕭於遠。

滅門之仇,今生怎會忘記!

那場大火和屠殺日日夜夜都折磨著他,他怎麽也不會讓他痛快。

是夜。

蕭於遠猛然間睜開了雙眼,涼風徐徐,吹得窗欞沙沙作響。

藍白色的月光投射進來,照在地上的一個佝僂的影子。

他床前立了一個人,看不清樣貌,手中一把長劍冷冷的指著他。

蕭於遠瞳孔猛縮,想都沒想,手腕急速翻轉,從中射出接二連三的暗針射向某人。

同時嘴上大喝:“來人!有刺客!”

寂靜的深夜因為他這句話而掀起嘈雜的聲音。

話語落下間,他已經一躍飛上了懸梁。

老人怒極攻心,身影微動便躲過了他的暗器。

他實沒料到蕭於遠會在身上藏暗器防身。

他還沒有好好折磨他怎會讓他那麽容易的死了。

沒想他跟當年一樣,二話不說就朝他下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