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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從嚴放下達子的電話,酒立刻醒了七八分、
他“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阿多嚇了一跳,剛準備往嘴裏塞的丸子,從勺子裏掉出來,眼淚汪汪的看著劉從嚴。
有點過激了!劉從嚴反應過來,他摸摸阿多的腦袋,但臉上的嚴肅的表情絲毫沒有鬆懈。
林涵問,“怎麽了?”
劉從嚴搖搖頭,“沒什麽,我要出去一趟。”
林涵有點茫然不知所措,老爺子退居二線已經有段時間了,有啥事兒讓他這樣克製不住?“劉莎,爸要走了。”他喊了一聲。
劉莎聞訊從房裏出來,嘴裏也沒說什麽,就安靜的站在門框旁,算是告別。
劉從嚴到門口換上鞋,然後打了招呼,“你們吃吧,多多,外公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外公再見!”
林涵說,“要不我送送你吧!”
被拒絕了。
劉從嚴他走後,劉莎才走到客廳的飯桌旁,她坐下來,有意無意的說了句,“燉的湯也不喝。”
這次體檢,劉從嚴查出來血脂高,醫生說,平時要多喝點蘆筍湯。
劉從嚴下了樓,直接打了個車到了事發地點。達子遠遠的在路邊等著他了。剛下車,達子第一話就是,“這下麻煩了。”
2011年11月8日,S市發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殺人案。屍體發現者是兩個釣魚的釣友,他們在本市的陽明水庫垂釣,隨身還帶著打鳥的氣槍。
中午的時候,從草叢裏鑽出來一隻臭鼬,其中一個釣友端著槍跟上去,射殺了它。正當他興致勃勃扒開草叢,找到獵物的時候,竟然發現這隻臭鼬的嘴裏叼了一隻新鮮的人耳。
他迅速報了警。
聞訊趕來的轄區派出所民警,在水庫西側的山坡展開了搜查,結果在一個樹洞裏發現了一具女屍,屍體被山上的小動物破壞嚴重。
市刑警大隊立即派出精幹警力前赴現場,偵破此案。
據查死者名叫陳銘澤,29歲,S市移動公司盛夏路營業大廳工作人員。已婚。11月7日晚,與丈夫拌了兩句嘴之後,於十一點左右,賭氣回娘家,下落不明直至屍體發現。經過現場勘查和走訪,警方有理由相信。陳銘澤是在她娘家所在的小區裏遇襲的。
受害者的死因,係機械性窒息死亡,通俗一點的說,是用一根尼龍繩勒住脖子,勒死後,被移屍到陽明水庫的。
法醫鑒定的死亡時間是在11月8日淩晨零點到兩點之間。
本案的第一嫌疑人,陳銘澤的丈夫曲樹地,在第一時間被排除了嫌疑。因為夫妻倆爭吵的原因是陳銘澤不讓丈夫,在晚班之後出去打麻將。而死者離開家之後,曲樹地就去隔壁朋友家玩牌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8點。三個牌友可以證明,曲樹地一直未離開過牌桌,沒有作案時間。
警察沿著陳銘澤回娘家的路線,調取了監控錄像,發現她出門後上了一輛出租車。根據車牌,很快就找到了這名出租車司機。司機說有印象,還說,“一看就是夫妻倆吵架了。”除此之外,並無更多信息提供。
而且,這個司機送完陳銘澤到川楊新苑(其父母家所在的小區)之後,就去和約好的車友吃夜宵去了,在家門口的排擋裏喝酒一直喝到淩晨四點,也沒有作案時間。
川楊新苑是一個新建小區,很多設備尚未完全付諸使用,比方說,在東西兩頭兩個出入口,尚未安排安保,也沒開監控錄像,隻是象征性的合著鐵門,而且沒上鎖。
警察調取了小區內開著的那些監控錄像,發現陳銘澤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花園裏坐了一會兒,估計是氣消了,在考慮究竟是回哪個家。然後很快,她扭了一下頭,應該是有人叫她,緊接著她就走出了監控範圍。凶手就是在盲區裏施暴和把屍體運出去的。
當然,這些隻是最常規的偵查,達子在發現屍體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劉從嚴,而且他幾乎對上述這些調查不報希望,原因很簡單,屍體被發現時是側臥的,從她的尾椎骨位置,伸出來一根粗壯的黑色狗尾巴。
和十八年前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