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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莎的眼睛紅腫著,單手撐著額頭,閉眼坐在沙發上,劉從嚴過去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而且知道出什麽事了。
看見劉莎傷心欲絕的樣子,劉從嚴心裏不是滋味,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他站到邊上,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幾個小時前,劉從嚴的電話,都快被劉莎打瘋了,這還是爺倆第一次,劉莎說林涵失蹤了,電話不接,後來又關機,怕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劉從嚴正在玉蘭香苑蹲守,騰不出手來處理這事兒,等到林涵自己“冒”出來,被一群警察狼狽的逮了個正著,劉從嚴馬上知道發生什麽。
他第一反應是給劉莎打個電話報平安,電話裏一來二去多少也會透露出點信息,劉莎也不傻,在這個節骨眼,而且林涵滿身帶傷的回家,多少能猜出點端倪。
走廊裏風大,劉從嚴說,“你上我辦公室去坐吧,這容易感冒。”
劉莎搖搖頭。
劉從嚴也不好強求,歎了一口氣,他左右望望,然後走到走廊的盡頭,把半開的窗戶合上,回來又說,“吵架了?”
劉莎還是搖搖頭。
劉從嚴說,“我給你倒杯熱茶吧!”
劉莎站起來了,“不用,我就是出來走走,在家裏太憋屈,沒地方去,不知不覺就來了。”
聽了這話,劉從嚴心裏不是滋味,“林涵,他讓你一個人就這麽跑出來了?”
“沒有,沒有,”到這個時候了,劉莎還在幫林涵說話,“我躲在邊上的門洞裏,他沒發現,去別的地兒找了!”
劉從嚴又歎了一口氣,“嗯,坐會兒就早點回去吧,省的林涵擔心。”
人家總說女兒受了委屈,最好的傾訴對象就是父母,劉莎在這個世界上孤苦伶仃,沒有一個親人,而自己和她關係有一直不冷不熱,也許在她心目中始終沒有把劉從嚴當成過養父。
她一直在記恨著自己!劉從嚴想,可到底自己是對她有虧欠的,這麽多年下來,劉從嚴一直沒有從愧疚中解脫出來。
劉莎轉過身子要走。
劉從嚴問,“你去哪?”
“回家。”
劉從嚴撓撓頭,“嗯,你早點回家,抽空我和他談談。”
劉莎走後沒多久,輪班在川楊新苑的警察小組回來了。專家和王羽慧文都在,因為熬夜,氣色顯得很差。達子留在川楊繼續蹲守,所以沒跟來。劉從嚴回辦公室把胡寶龍的資料拿齊,到了會議室,把最新的情況匯總一下。
先是負責這個時間段蹲守的警官,做了簡短的介紹。那邊沒發現,倒是因為“林涵捉賊”的那一出,把警察都暴露。凶手躲在哪誰也不知道,但不排除就在川楊新苑附近。那麽大動靜,打草驚蛇了也有可能,然後又擔憂,接下去埋伏是不是還有效?
說這茬的時候,劉從嚴挺尷尬,局裏麵現在是個人都知道他和林涵的關係了。那警官話音未落,劉從嚴趕緊把話題轉了出去。他把從A市傳過來的檔案信息,放到了桌子中央。
“這麽說來,這個胡寶龍真的有重大嫌疑?”聽完劉從嚴的介紹,專家問。他的手裏握著一隻鋼筆,把桌子敲得聲聲作響,“馬路那小子,雖然說出的話來神神叨叨的,但句句卻都在點子上?!”
王羽慧文眉頭緊鎖,林慕的死,導致了胡寶龍重新開始殺戮?那麽1993年的那麽多起案子又是為了什麽呢?她開口建議道,“我覺得有一件事我們必須去搞清楚,去查查那個林慕,1993年的時候,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會議後結束後,劉從嚴回辦公室安排調查林慕。一邊走一邊跟專家商量在川楊蹲守的計劃。
到了辦公室門口,兩人停了下來。
專家說,“不管是否真的打草驚蛇,埋伏肯定不能撤,我覺得凶手還會出現在那,畢竟要熟悉一個區域,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他不會在不熟悉的地方作案的。”
“那如果他已經發現我們了呢?”劉從嚴擔憂道。
專家歎著氣搖搖頭,“如果真被他知道了我們的埋伏,是挺麻煩的,實在不行,我們隻有用誘餌去引誘他了。”
“誘餌?”劉從嚴渾身顫了一顫,他明白專家的意思,按凶手的作案模式,找人假扮群眾,引誘他再次犯罪。按“劇本”,接下來需要一對青年男女,去演那出戲。
劉從嚴沒說話,他把辦公室的門打開,和專家告別,一側身發現劉莎就站在他的身後。
她沒回家,又折回來,剛剛他們談話的內容,全被劉莎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