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懸疑推理名家 · 一人一本成名作(共40冊)

“司元龍,你換衣服能不能關門!”葉茜一把推開辦公室的木門,衝我扯著嗓子喊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驚得著實不輕。

“知道我在換衣服,你還看!”

“嘖嘖嘖……你最近身材保持得不錯嘛!”葉茜一臉壞笑地幫我帶上房門。

按理說,今年葉茜就應該轉正了,可悲劇的是,她的實習期還要往後順延。按照領導的說法,她還要以實習生的身份在科室再待上一年。

究其原因,這還要歸結於去年我們破獲的“鮑黑販毒集團”案。本來這起案子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可葉茜主動提出,她雖然並不知到丹青在背後做一些什麽,但她還是有些意氣用事,她覺得刑警是一個不容許出現錯誤的職業,在她自己覺得還沒有達到能夠出師的前提下,她感覺還需要在科室再待上一段時間,培養證據意識。她這話說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可是一想到她還要繼續跟我一個辦公室,我這頭皮都發麻起來,實不相瞞,我是真想耳根子清靜清靜。

砰!我正要提褲子時,房門突然打開了。“我還沒換好,你怎麽又開門?”

“什麽又開門?”不是葉茜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磊哥,啥情況?”

“趕緊的,你別想著出門了,發命案了!”

“啥?在哪裏?”

“市西郊,張圩村,我在樓下等你們,抓緊時間。”

我三下五除二把原本換下來的警褲又重新套上,葉茜也在這個時候穿好製服站在房門前。來不及吃午飯的我們,坐著那輛裝滿設備的現場勘查車,朝案發現場駛去。

雲汐市西郊因多山、資源稀少、道路不便等,導致那裏的經濟相當落後,周圍六個村落的經濟來源基本上都是“靠天收”。和別的市一樣,落後地區的青壯年基本都外出務工貼補家用,村中的居民多是老人和孩子。也正是這個原因,那裏的發案率極低,平時有個盜竊案件就算是頂天了,發命案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前後花了近兩個小時,我們才駛入案發的村落。還沒下車,透過車窗便能看到村南頭的一座院子門口被圍得嚴嚴實實。村民們一個個抻著脖子站在警戒圈外向院子內望去。很顯然,那裏便是案發現場。

“徐大隊。”明哥朝著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喊了一句。

“哎呀,冷主任,你們終於來了。”剛才還掛滿愁容的徐大隊,一見到我們頓時輕鬆了不少。

“什麽情況?”明哥開門見山。

徐大隊翻開筆記本,熟練地介紹道:“死者名叫李芳,女,31歲,就住在那個院子裏。”

順著徐大隊手指的方向,我們又一次朝案發現場看了一眼。

“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李芳的丈夫張叢寶幾年前墜河溺水死亡,李芳和張叢寶的父母也相繼去世,家裏隻剩下李芳和她的獨子張慶生。現在的情況是,李芳被人殺害,張慶生下落不明。”

“行,那我們先進去看看現場再說。”

“好。”徐大隊親自領路,把換上勘查服的我們送進了警戒圈。

現場是一個坐南朝北的院子,院門是兩扇鏽跡斑斑的鐵門,鐵門上沒有任何的鎖具,院牆也就是一圈象征性的土坯牆,力氣大的人一腳便可以踹倒。

站在門前的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拿出勘查燈,開始了第一步的處理。幾分鍾後,我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結果不容樂觀。

人之所以會在接觸物體上留下手印,多半還是因為手指汗腺分泌的汗液,像案發現場這種布滿鏽跡的鐵門,人手在接觸時,汗液會吸附這些細小的顆粒,顆粒堵塞指紋縫隙,使得指紋無法完全遺留在客體上。人們在生活中都接觸過生鏽嚴重的物品,通常的結果是整個手掌沾滿鐵鏽,這正是手指汗液吸附造成的。

其他人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我還沒來得及轉身告知他們結果,明哥已經幫我推開院子大門,示意我開始第二步客體處理——院子地麵。幾年的磨合,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裏比我想象中要整潔許多,院子內並沒有擺放很多東西。靠近院子的西邊,整齊地碼放著一排排啤酒瓶,目測有上百個之多;院子的東邊是一個用紅藍塑料雨布搭建起來的狗窩,一隻黃狗正趴臥在地上,用驚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它或許是這起案件最直接的目擊者。

院子地麵上的腳印很清晰,不用耗費太長的時間。20分鍾後,我深吸一口氣,站在了中心現場,也就是這座院子的堂屋門外。

破舊的木門隨著陣陣微風吹過,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我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捏了一下木門的邊角,稍稍一用力,木屑在我指尖上變成麵粉般的碎末。木門早已腐朽不堪,和布滿鏽跡的鐵門一樣,這裏也留不下指紋。

雖然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但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開始了處理工作。隨著指紋刷的幾次揮動,我心中最後一點殘念也煙消雲散。胖磊在我身邊架好相機蓄勢待發,我倆相視一眼之後,輕輕地推開木門,昏暗的屋內也因為這一米陽光變得亮堂起來。

還沒來得及觀察屋內的家居擺設,一股潮濕的血腥味肆意地**我的鼻子,我很不適應地轉過頭換了口氣,這才定睛朝屋內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