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暖煙香靄靄,紅燭影煌煌。
暖煙香靄靄,紅燭影煌煌。
羅啟蘭和上官梓桐在臥室細語,室內暖氣氤氳,紅燭明亮。
無病站在房外,“衣服怎麽了?”
羅啟蘭緊張地拍下胸口,隔著門說道:“這膚甲太緊了?”梓桐嗆了水,不停咳嗽。
“沒事的,穿上就好了,一會兒就能習慣。”
“是太貼身了。”
“貼身才對啊,第二膚甲嘛,那就是人的第二個肌膚。”
不多時,二女穿戴整齊,這才開門請無病進屋。梓桐臉紅紅地,手足不知所措,“小師父,你在院裏練什麽呢?是武藝嗎?”
無病掃視二女裝扮,曲裾深衣,身材更顯玲瓏,頭發披散,慵態十足,頭上濕氣沉沉,“是的,武功每日都要練習的。”
“小師父,我都喊了你多少天了,你也認過我這徒弟,趕日不如撞日,天還早,你教我幾個招式吧。”
無病知道自己有些失禮了,背過身去,“太晚了,還是睡覺吧。”
梓桐可豁出去了,心道,“好不容易讓你多看我幾眼,”鼓起力氣喊道:“練武要隻爭朝夕啊。你給我回來。”
無病轉過身來,“我教你幾招功夫可以,可說清了,我不是你師父。”
上官梓桐笑笑:“無妨,我喊你小師父罷了,我喜歡。”
“蘭姐姐,你也學幾招吧,有備無患。”
羅啟蘭點點頭,“我先看看。”
無病深呼吸一下,說了一些開場白,什麽練武要有毅力,要堅持,要靈活,要變通等等,“練武得先抻開筋骨。你們看。”
無病來了一個一字馬。羅啟蘭道了一聲:“好。”
無病笑笑:“這是最基本的,你們來幾個動作,我看看你們的基礎。”
上官梓桐活動活動手腕和腰,做了一字馬,展顏笑道,“我基本功很紮實,自小練習柔術。”
無病點點頭,“筋,每日都要抻打。骨,每日都要鍛煉。抻筋、練骨是每日的必修課,你們互相督促練習。我見你們近戰格鬥武技較弱,我教你們幾手短打的拳法,名詠春。”
無病打了十招,一一拆解給羅啟蘭和梓桐看,二女天賦很高,一盞茶的功夫就得了要領。羅啟蘭說道:“劉香兒,咱們來比比,你來指點一下。”
“好。”
無病上前和羅啟蘭對攻起來,當然隻是這十招之內的招式。慢慢的,羅啟蘭運用的越來越精熟,無病也打的越來越開心,不住的誇獎,“蘭姐姐,打的不錯,這拳要再快上三分,能多打兩拳。這下肘擊用的妙。”
羅啟蘭被誇的一陣得意,結果就忘形了。無病的雙拳沒接住,兩個胳膊被隔開,無病趕緊上揚雙臂,化拳為掌,避開羅啟蘭的要害,小手指不小心帶飛了外衫,深紅色的第二膚甲緊緊裹著葫蘆形的身體。
無病雙臂架在羅啟蘭的肩膀上,一時失神,羅啟蘭急中生智,雙拳揮擺,無病下意識的縮回胳膊格擋,後退了半步,羅啟蘭厚著臉皮說道:“承讓。劉香兒的這套拳法可真是精妙。”
“蘭姐姐學的好。”羅啟蘭不著痕跡的攏上外衫。
梓桐說道:“小師父,咱們也練練,你看我掌握的怎麽樣。”
羅啟蘭卻攔著梓桐,緊了緊梓桐的外衫,攏了一下梓桐的劉海兒,“拳腳無眼,小心些。”
“謝謝姐姐。”
無病和梓桐又對攻練習一遍,梓桐掌握的也很好,無病很欣慰,“明天再練,回頭把這套詠春都教給你們,再把大小擒拿和軍體拳給你們補全未學的招式。”
無病回房休息了,二女躺在榻上,各懷心思,曾經無話不說的姐妹,近來卻常常相對無言,二女都已經知曉對方的心思,也都在有意無意試探無病的心思。情之所甜所苦,也就如此吧。
無病心寬,一覺睡的踏實。然而不遠房間內,樊梨聽到了聲響,隻當無病與二女巫山雲雨了,一下失眠到了天亮。
無病與二女深夜習武被樊梨誤解,樊梨頂著黑眼圈,偶遇羅啟蘭和上官梓桐在院中賞花,二女梳洗精致,容光煥發,好似一雙嬌花開在了庭院,樊梨有深意地看著羅啟蘭和梓桐,像極了看著過門的媳婦,樊梨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遲開都為讓群芳,貴地栽成對玉堂。紅豔嫋煙疑欲語,素華映月隻聞香。
剪裁偏得東風意,淡薄似矜西子妝。雅稱花中為首冠,年年長占斷春光。
樊梨親自下廚房,給二女熬了紅棗鮮魚粥,切了羊肉給煮熟了,調了醬汁,鮮美可口。
樊梨偷偷的跟樊氏一陣耳語,樊氏歎了一口氣,“你去把熊虎墜子,紅龍墜子拿來吧。”
樊梨一愣,高興的諾了一聲。
飯後,樊氏語重心長的對羅啟蘭和梓桐說道:“你們過幾天再出門吧,非得今天就趕路嗎?劉香兒的叔叔、哥哥,還想讓你們認識一下。”
“謝謝姨母,事情緊急,不敢耽擱。”
樊氏見苦勸無效,“這個小熊墜子就送給你了,這個小虎墜子就給你了。”
羅啟蘭和梓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樊氏說道:“初次見麵,就送個小物件當個見麵禮吧。你們既然是結義的姐弟,那就多照顧他吧,劉香兒啊不懂事,快十七了,有時候比孩子還調皮,你們多容讓他。”
羅啟蘭和梓桐一愣神,“他不是十三歲嗎?”
無病怪聲怪氣的說道:“誰讓你們敲我腦門啊,怪疼的,非要比你們年齡小了才罷休。”
樊梨假裝生氣的說道:“你還知道疼,你皮糙肉厚的,姑娘家才怕疼,對女孩子要溫柔,少皺眉瞪眼的,你們在一起時候多注意點吧。”
無病、羅啟蘭和梓桐都沒聽明白,樊氏一歎氣,“幸福的生活都是有苦有甜、有痛苦也有有快樂,你們出門在外要小心謹慎。劉香兒你還小,別總愛賴床。懂嗎?你懂就行。出門在外別惹事,好好保護好自己。”
無病心道,“我不懂啊,我幾時賴床了,我可勤快了,天天早起練武的。”
樊氏又拿過來了無病的紅龍吊墜,“戴上吧,想母親的時候就多看看。”
“娘,最多一個月就回來了。”
“那也戴上,抽空去山裏看看你關姨娘去,她一人帶孩子不易。”
無病重重點頭,依言佩戴好,樊氏笑笑,“二位姑娘,你們也戴上吧,祝你們一路平安。”
二女不好拒絕,也編不出理由來,學無病的樣子,取了上麵的牙齒,戴在了腕子上,也把吊墜戴在了脖子上,留在了胸間。
“劉香兒降世的時候,適逢一熊一虎林中搏鬥,這才有了這熊牙虎牙和這吊墜。這熊牙虎牙能驅散蚊蟲的,可是個好寶貝。”
樊梨趁著眾人不備,遞給二女一人一個小紅包,“今早我親手做的。晚上再看。”飛了個你懂我懂的眼神,搞得二女感覺神神秘秘的。
無病、羅啟蘭和上官梓桐,離開了劉家,再次踏上征程。
樊氏對樊梨說道:“看著是多好的姑娘啊,天仙的做派果真與眾不同啊,早早就住在了一起,無名卻有實了,他們認識也就十幾天吧。隻盼無病好好對人家,別讓人家用法術給押回天上治罪去。”
樊梨心道:“你和劉郎不也是認識一個月,便在桑樹林裏成就好了好事,還是我放風呢。”可嘴裏卻笑道:“無病本事大著呢,這兩個仙女也必然是愛極了無病,姻緣天定。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樊氏欣慰的笑了,“找許半仙看看好日子吧。”樊梨高興的應諾一聲。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樊氏看著遠去的無病,默默的流下兩行清淚。
中午,劉演、劉秞、劉嘉哥三個在院子裏剝羊皮,“聽說昨天城裏來了兩個大美人,那個漂亮啊,大家都說賽過了西施鄭旦,超過了孟嬴、文宣二薑。”
“是呀,是呀,還有說勾魂的眼神,直追褒姒妲己呢。”
“可惜啊,咱哥倆睡到了現在,讓母親一陣罵。”
劉伯姬聽了,哈哈一笑,“這兩個大美人昨夜就在大姐房中睡覺呢,你們倆收收心吧,那是弟妹啦。”
劉演劉秞聽的發懵,“什麽弟妹?”劉伯姬一副你們不討好我就別想知道的眼神,翩然而去。
無病三人一路向西,曉行夜宿,路過數個村鎮,有時候住店,有時候林間宿營。幾天下來,羅啟蘭和上官梓桐筋骨得到了深度開發,詠春拳也學完整了,時不時的找無病切磋,自然肢體接觸越來越頻繁。三人也漸漸的習慣了身體的碰觸。什麽最可怕,那就是習慣。
羅啟蘭和上官梓桐也跟著無病學了些野外生存的技能。這會兒,無病拿著從家裏帶出來的彈弓,拉成一條長線,盯著天上的野鴿子,慢慢跟著旋轉,砰的一鬆手,小泥丸應聲飛出,劃出一道灰線。
野鴿子應聲而落。梓桐樂顛顛跑過去撿了回來,太好了,又有野味吃了。羅啟蘭微笑道:“劉香兒啊,我這兩天上火,嘴巴長泡了,咱們少吃點肉,有野果子什麽的嗎?”
無病想想,蹭蹭的竄上一顆大樹,複又跳了下來,“我見三裏外有片紅光,或許是長熟了的瓜果,咱們去看看吧。”羅啟蘭高興起來,“太好了。”
梓桐說:“吃肉多好,多香啊。”
羅啟蘭剛要反駁,無病卻怪笑著對梓桐說道:“要都像你,吃肉長肉,總長在需要的地方,那誰都樂意啊。蘭姐姐整天說自己腰粗了,你呢,上衣帶子都不好勒了吧。”
羅啟蘭笑的憋住了氣,梓桐不樂意了,“小師父,你總偷看嗎?”
無病和梓桐大眼瞪小眼,羅啟蘭一手抓一個,“走啦,去摘果子。”
閑舟夢,飛雪渺渺,盤青嶺,薄霧嫋繞,柔水縈楓橋,歌盡江畔,芳樹依好,花千媚煙波醉,含風雲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