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借力打力
無病、符鹿鳴來到興隆莊,要會一會惡少年王明。
無病手搖折扇,符鹿鳴見蟲二二字,詢問含義,無病對著符鹿鳴耳邊說道,“嗯,風無邊為蟲,月無邊為二,蟲二者,風月無邊也。”
符鹿鳴耳中劇癢,心中劇震,白了無病一眼,這風情果真風月無邊,無病情動,低語道,“雲卷雲舒,花開花謝,紅顏映春朝,深情共秋雨。願有歲月長相守,一弦一柱思華年。”
符鹿鳴滿臉羞澀,侍劍捂著耳朵大叫,“哎呀呀,聽得耳朵直冒油,太膩了。”
掌櫃大笑,“哎呦,是我眼拙,來人奉上一壇蓮花並蒂紅金醇,以示祝賀。”
蓮花並蒂紅金醇,南陽風俗,訂婚成親多喜飲用此酒助興。
符鹿鳴嗔怪不語,小手掐著無病的腰間,衣袖縮回一節,露出了小臂,好似一段白藕,光潔欲滴水,又如一股牛乳傾泄,被那滿心的羞澀、滿臉的紅熱加熱沸騰了,從紫紅色的衣袖中流淌下來。
無病笑笑,“掌櫃的,回頭我請逍遙濈贈你一幅字。”
掌櫃大笑,“我可占大便宜了。”掌櫃點頭哈腰,拍拍夾子,“按這射幸的規矩,今日的飯錢,免了。今天這張靶紙是您在本店中的第一百張了,圓滿至極,我們店自今開始,您隨時來用飯,分文不取,再送您一百個免費名額,給您百張紅頭券,您的好友報您的名字,以券結賬,一律半價。”
“嗬嗬,你這買賣還不賠本啊,說吧,你是不是想要我給點好處啊!”
“您真聰明,這不我家主人喜歡逍遙濈的畫嗎?您給我一副字,我這主人非嗔怪我不可,您好人做到底,而且這大畫家就和你一人相熟,您可開開金口,求一副畫,我家主人都念叨三年了。”
“得了,我同意了,明天你去我家找我大姐要就行了。我那還存著兩張,都送你主人了,還有答應你字,也找我大姐要。”
掌櫃的大喜,打躬作揖,“謝謝您啦!劉公子奇才啊,這射幸的噱頭還是您的主意呢。”
符鹿鳴笑笑,看著無病,“我怎麽覺得飯店是你開的?”
無病笑笑,“興隆莊的主人是許半仙。”
符鹿鳴臉色大變,“這,這,難道你和許珺萍早就認識?那天是演戲?”
無病拍拍符鹿鳴大腿,便放著不動了,“你想得多了,我那是第一次見許珺萍,不過許半仙確實和我家很熟。可那天的事,我並沒有任何意思聯絡,我騙誰也不能騙你。”
符鹿鳴臉紅,“這很多人呢,我相信你。”
無病笑笑,抽回手,喝起了茶。無病心道,“我娘和師父姑姑安排的,我是真的沒和許半仙有聯絡,沒有騙你。”
王明早去了走廊等著,生怕被無病一筷子紮穿了喉嚨,不過眼睛不時瞟著,看著美貌的符鹿鳴,心中越來越癢癢。
焦方去了隔壁的隔壁,撩開門簾一看,確實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人,焦方心思活泛,別看現在王明和劉無病橫眉怒目,萬一劉伯姬進了王家門,坐好了位子,難保伯姬不會找他焦方的茬,是故焦方萬事都小心,焦方小心的說道,“驚擾二位,不知這位壯士可有妹妹?”
青獒扔了一筷子,中了靶心,正高興呢,一聽焦方的話,不滿起來,“你有病啊?”
“對對,有病讓來的,我沒說明白,我家主人要禮聘迎娶一個姑娘,有病,”焦方打個噴嚏,“說您是這位姑娘的兄長?”
青獒一琢磨,“我是有個妹妹,確實長得沉魚落雁。”
蘇伯阿噗的噴出一口茶,咳嗽起來。焦方嫌棄的摸了一把水珠,青獒不滿的一皺眉,接著說,“我多年未見自己妹妹了,看來你知道?”
“就在旁邊的雅間啊?”
青獒一愣,蘇伯阿也不笑了,青獒看了一眼蘇伯阿,蘇伯阿點點頭,“你倆留下。”青獒大步走了出去。
焦方告知了方位,這時符鹿鳴的筷子扔了出來,正中靶心,青獒全程看清了靶紙上前兩根筷子的布局,看著夾子的釘子,震驚不已。
青獒心神收斂,連呼遇著高人,青獒等掌櫃說完話,才走到門口,隻見王明靠著門板,青獒認識這個紈絝,心內一陣狐疑,“這是個蒼蠅啊,就愛叮肉。”
青獒掀開門簾一看,四個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青獒一下子驚醒過來,心道,“不好,有鬼,著了道了。”不動聲色的後退出來,雙手攥拳戒備。
無病高喊道,“大姐夫,他們要搶親,要搶你良人。”心下念叨,“大姐,對不住了。”青獒一愣。
王明氣的叫囂起來,“破爛有病,果然戲弄我,給我打。”
青獒皺眉,“你才破爛有病。”身側一個王家護衛一拳就打來了,青獒矮身避過,靠肩一撞,那護衛就跌倒了。
符鹿鳴掏出一個哨子,一聲長鳴兩聲短鳴。符家護衛霍然站起,舉刀結陣退守大廳一角。青衣武士警覺的站起,拔刀警戒。王家護衛有點發懵,互相看了看。
這邊一打,留下監視蘇伯阿的王明護衛也動手了,可根本不是青衣武士的對手,不出三回,就被打暈倒地。一個武士掏出一個哨子,發出兩長一短的聲響,樓下的六個武士暴起攻向沒有結陣的王家護衛。
青獒獨鬥走廊裏的王家護衛,屋裏的戰鬥早就結束了,四個巾幗英雄一人解決一個,無病都沒有出手。
鹿鳴揪住無病耳朵,“你可夠壞的。”
“這叫因勢利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說著挑挑眉毛,撫摸鹿鳴的手背,“別跟伯姬學揪耳朵。”
符鹿鳴臉一紅,抽了回去,“哈哈,這就是揪我耳朵的代價。”無病大笑幾聲。
伯姬揪住另一隻耳朵,“膽子大了,學會占便宜了,是不?”
符鹿鳴心中一陣解氣,可哪想伯姬接著說,“你該摸她臉蛋,那才一步到位,或者,那裏。”
符鹿鳴順著劉伯姬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胸前,懊惱道,“你們真是一對親姐弟。”
王明嚇著了,怎麽這個青衣人如此生猛,焦方拉著王明,“少爺快跑吧。”
王明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到了一樓,沒想到一樓更亂,其實也不亂,自己的人基本都趴下了。
無病哭喪著臉,“這位壯士,剛才情急,才喚你姐夫,剛才那人是舂陵的王公子,當今安漢公的族侄,平日裏欺男霸女,做盡了壞事,剛才欲要強搶民女,還請壯士相助我等。”
青獒雖生氣無病利用了他,可他不太想跟這個少年計較,在他眼裏,就是個孩子,當聽到搶民女更是氣憤,偏偏他又是安漢公的族人,青獒一下子猶豫起來。
無病心道,“青獒,你在舂陵多年,雖為敵,卻對劉家不錯,那便借此機會,與你聯誼,穩賺不賠。”
符鹿鳴看著無病的笑意,又看看青獒,若有所思,知曉無病做事習慣走一步,卻已經看到了三步之外,一環扣一環,從不浪費任何機會。
無病站起身來,要再加一把好,“走,咱們快逃,人多手雜,我可不想被人破相。”
話音剛落,無病拉著符鹿鳴的手就走出了門,鹿鳴嬌羞,“哎,你這人!”
伯姬、瑤光和侍劍低頭緊隨,無病帶著四女下樓,青獒定睛一看,這四個姑娘確實夠漂亮,那個綠裙少女又是劉家的胭脂虎,這自然認得,青獒心中有了計較。
這時蘇伯阿帶人同青獒匯合,青獒苦笑,“著人算計了,喏,就是那個孩子。”蘇伯阿嗬嗬一笑,“你青獒也終於被人算計一回啊。”
青獒臉掛不住了,“那孩子長的太誠實,哎。”
“下樓看看,我見郡兵已經衝進來了。”
大廳裏,郡兵不由分說,結陣護衛王明,焦方趴到一邊,偷偷的打開了金餅的箱子,還想拿點零花錢,可箱子裏空空如也,焦方氣急敗壞的在王明耳畔一陣挑撥,王明氣的火冒三丈,命令郡兵大開殺戒。
大廳內亂哄哄地,蘇伯阿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了,“荒唐,堂堂朝廷大軍,竟然為孩童胡鬧。”
青獒一使眼色,一個武士掏出木牌扔給那位屯長,屯長伸手接過,罵罵咧咧的,可一翻看正麵,嚇得一抖,木牌墜落在地,那屯長反應也快,就勢跪地,撿起木牌,高叫道:“恭迎上官。”扭頭厲聲喝罵,“還不放下兵刃。”郡兵你瞧我我瞧你,依言收了鐵戟長刀。
屯長雙手捧好給武士送過去,青獒冷哼一聲,“回營吧。”
“是是是”
無病大叫道,“屯長哥哥,你別走啊,我剛才罵了王明,之前買揍得他滿地找牙呢!”
屯長嘴角抽搐,不理會無病的話語,帶人撤的一幹二淨,王明不樂意了,“你是誰啊,敢指揮軍隊,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也不打聽打聽?”王明尤在咆哮,“他們丟了我的馬,還入室把我打成重傷,你瞅瞅,你瞅瞅,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不該賠禮道歉嗎?不該賠償藥錢嗎?他剛才還承認了呢?”
蘇伯阿搖搖頭,跟青獒耳語幾句,青獒扭頭看看無病,“你過來,你給說說怎麽回事。”
蘇伯阿雙眼緊緊盯著無病,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看的仔仔細細,那眼神太深情了,無病都想罵蘇伯阿了,無病低下頭,撿主要的講了,青獒一拍手,“該揍他。”
王明喊道,“你是他姐夫,你們是一夥的,來來來,你說說,你們上頭是誰,我可是安漢公侄子,我父親和安漢公是一個祖父,你們睜開你們的狗眼瞧瞧。”
王明暴虐蠻橫,要將劉家置於死地。焦方為虎作倀,要趁著劉家病,要了劉家命,好在再從中漁利,再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