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忠誠勇毅
遠富近貧,以利相交天下少。
疏親慢友,以財而散世間多。
三聖母被關定洋的離世帶來的悲傷,蒙蔽了心智。關家上下,長期不斷的對無病的詆毀,讓無病在三聖母心中的好感降了很大一節。
三聖母又道,“你對劉家很盡心啊,借著南陽商工,符家、熊家的訂單,舂陵劉氏生活好了許多啊。劉秞、劉伯姬、朱祜、劉稷、陰華、鄧奉都是你帶來的,不是親便是友。符鹿鳴幫助你解決了劉演和劉嘉在太學讀書的事。這些事情,都算了,花不了多少錢。你娶了關定沁,好好過日子,我依然把你當成你義父的好義子。所有的事情都停下吧,交給關必仁、關必義和關定海吧。”
三聖母伸出一隻手,“給我吧。”
無病一愣,旋即明白,掏出黑玉雕,雙手呈給了三聖母,“三姨娘,我知關家入不敷出,教導訓練之開銷,都是我個人的錢。”
“哦?你很有錢啊,很好,很好。”三聖母劇烈咳嗽一聲,一時氣悶,鮑無忌連忙送來紅蓮丹,三聖母服用後,方覺得好些。無病隻得把嘴裏的話都咽掉了。
“今天就到這吧,我心痛,休息一下。”
無病道聲諾,三聖母叫道,“除了定月,其他姑娘,都斷了吧。”
無病解釋,“我與定月清清白白,並無情愫。”
“哦,那樣更好。”
“三姨娘,其他女子與我相識相知多年,都是我心花心野,惹了情債,我不能傷了她們的心啊。”
“那你也不能傷了定沁和關家的心。”
鮑無忌近前拉扯無病衣袖,無病點頭抱拳,躬身離去,鮑無忌跟著走了出來,拉著無病去了自己宅院,勸導起無病來。
“大師兄啊,你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錯了很多很多。最大的錯卻是最後一個,關家的武裝情報,怎可用你自己的錢邀買人心呢?劉家什麽光景,誰都知道,隻以種地為生,隻靠著賣熟食醬肉,沒有產業,能有多少錢?”
無病心中咯噔一聲,恍然大悟,然木已成舟,無法回旋,無病心道,“怪不得,怪不得。”
無病感念關家養育救命之恩,自是不會埋怨三聖母,無病所思便是盡可能地修複他與關家的關係。
無病雖則留在了武館,可山中的訓練依舊沒有停歇,無病在宛城把時間精力放在了照顧三聖母等人的身上,同時利用閑暇時間,和卓嵐君、白婍婩整理文檔圖文,教授劉秞、朱祜、鄧奉、陰華、白楠、羅丹、熊姝、劉伯姬、葉琮等人武藝兵法。
無病使勁渾身解數,與關家上下交好,同南陽各豪族交好,可收效到底有多大,無病心裏也沒底,表麵上看來,大家和和睦睦,其樂融融。
瑤光、白婍婩、符鹿鳴、熊定嫵促成了訓練監督組,輪替監督了最後一期的龍牙訓練,無病時不時的遙控指導,這是無病的習慣,有始有終。
無病偷著在夜裏往返於宛城和大洪山,兩地奔波,苦練自己長途奔襲的本領,也發泄著心中的惆悵。能做什麽?忠誠勇毅報關家之恩罷了。
大洪山的講武堂開了許久了,起先無病講課,符鹿鳴學得快,後來協助無病講課,教了很多得意弟子,如馮定異、關定海、關定汸等人。
講武堂主要傳授兵法,這兵法是無病結合自己以往義父的指導和當初同門內的兵法推演為基礎,結合自己捕獵、讀書感悟、實戰經驗、經典戰例分析等,教授給馮定異、關定海、關定汸、南宮亥、沈信、魯嬰這些龍牙、南北鬥的核心成員等人,後來瑤光、熊定嫵、白婍婩也來跟著聽課。
無病把講武堂的事委托給了馮定異和關定海,山中魔鬼寨的事交給了賈定複和關定汸。無病隻偶爾來看看,盡自己的一份責任,多數時候,無病隻在武館教導陰華、鄧奉這些年輕孩子了。
無病雖然不教課了,可無病的信念鑄在了眾人心間,恰如無病曾說,“集中訓練的日子是苦樂的,學無止境,眾人學會的堅忍不拔和自強不息的意誌,將是你們的終生老師,以後的日子全靠你們自己磨礪自己了。我會不定期召集諸位,進行抽檢例訓,隻有進步的才會合格,原地踏步的視作退步,至於退步的,就不要來找我了。練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諸君勉力,忠誠勇毅,永不止步。”
龍牙、南北鬥這些人將“忠誠勇毅,永不止步”作為了自己的人生信條。
白燦、關定浩、關定波完成了山中的強化訓練,力氣、武藝、戰術素養都漲了一節,無病雖則不在,可瑤光、關定瀚、張定牨、關定汸俱得無病的真傳,瑤光監管的不多,關定瀚和張定牨認認真真的嚴格要求,悉心教授,凡是違背條例的地方,二人嚴格的執行了懲罰措施,白燦與關家人的罅隙也因此滋生。
關家武館,關定沁總躲著無病,無病也做不出熱臉貼冷屁股的事,雖則與卓嵐君、白婍婩等人見麵少了,可依然沒斷聯係,三聖母心道給無病些時間,可關定沁不滿越來愈大。
無病抽空寫了一部兵棋推演的書,偷偷交給了白婍婩,白婍婩翻著看了幾頁,“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我隻寫了大概的內容,這幾個月你也讀了不少兵書,你對軍陣一途確實有獨到之處的見解,我想請你把書中涉及到的兵種、地形地勢,進一步的完善一下,以弈棋的方式呈現出來,這樣就可以預演戰役了。”
“你找我也對了,先祖秦國武安君白起呢,撰寫了兵書,就是這本,你拿去看看。”
“這如何得到的?”
“很多年了,偷偷從白銀那背誦默寫來的。可你交給我的事,難度不小啊,得指定規則,還得了解一塊地形。好吧,我同意,誰讓我答應做你的三經秘書啦,哎,比卓姐姐的五經秘書差了兩等啊。”
“哪能啊,你在我心裏地位很重的。”白婍婩輕輕靠過來,坐在無病的腿上,頭枕在無病肩上,“有多重啊?”
“一百二十斤吧。”白婍婩噗嗤笑了,“調皮,最近我長肉了,你是喜歡我胖一點還是瘦一點。”
無病輕撫著白婍婩的腰胯,連續拍了兩下,“這裏瘦一點,這裏胖一點。”
“討厭。”白婍婩咯咯笑起來,“哎,誰像我和符姐姐這樣大度啊。”
“咦,你怎麽知道的鹿鳴?”
“哼,這就承認了,早看出來了,誰看不出來啊。我掐指一算,你在哪,鹿鳴就在那。鹿鳴在哪,你肯定也會出現。她身邊的小侍女侍劍,待人接物還是很和顏悅色的,唯獨對你帶點情緒,一猜就是你沒事總調戲人家小姐,順帶挖苦侍劍了吧。”
無病摸摸鼻子,“女子房確實能掐會算。”
“無病,我知道你貪心,符姐姐、熊妹妹和我,已經三個了,符姐姐的難度還是很大的,大家都知道她和關家下任家主有婚約,提到這,我倒是奇怪,符姐姐的父母平時隻知道遊山玩水,為什麽定了這麽糊裏糊塗的親事,隻嫁給家主,也太勢力了吧,家主是誰也不知道啊。”
白婍婩見無病不說話,改口道,“定沁沒得跑,也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你就收收心,好不好?”
白婍婩長歎一聲,“三聖母埋怨你多情的事,我也知道了,我和熊定嫵、卓嵐君、符鹿鳴都是一根繩子的螞蚱,操心自己來不及,還想著定沁。嗬嗬,還有東野窕,總念叨你爽約詩會的事呢。”
無病心道,“還好長安的你不知道。”
“哎,就知道你對她沒有好心思。哼。”二人正在說笑,“師父啊,救我。”
鄧奉推門而入,白婍婩整了大紅臉,立馬站起來,無病臉色不變,“怎麽了鄧奉?”
“姨母和表弟被害了,陰華要去報仇。我說他人單力薄,需要幫手,讓她等等。”鄧奉抽了下鼻子,“他就拉我去。我去了還能有活路嗎?”
無病臉色一變,心道,“平時看你鄧奉鬼靈的,心術卻不好,欠管教啊,更忠誠勇毅搭不上啊。”
無病搖頭,“你帶路,我去看看。”
白婍婩對無病點頭,“好好安慰小徒弟,哎。”
無病和鄧奉到了前院小廳內,此處並無他人,陰華大哭不止,報信的男仆也在慢慢拭淚,陰華一見無病到來,再也抑製不住,撲到無病懷裏,“師父啊,我要為母弟報仇,母親才三十多歲,小弟剛剛七歲,便被賊人殺害,屍骨都找不到了,啊。”陰華暈了過去。
無病抱著軟弱無骨的陰華,聞著身上若有如無的脂粉味,眉頭一皺,“這小子死性不改,得加大訓練。”不想陰華暈倒了,無病急急探查,鼻息微弱,額頭、手心都有汗,無病問道,“他又沒吃早飯?”
鄧奉點點頭,“是呢,不想長肉呢,怕自己胖成豬。”
“你倆啊,把我愁死。”鄧奉不知道師父無病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鄧奉,你來給他急救,搓揉胸部,讓他心熱起來。我去找蜜糖,都昏迷了,快點。”
鄧奉直搖腦袋,“我去找蜜糖。”鄧奉撒腿就跑,無病無奈,把陰華平放,運功搓揉陰華胸部,渡以真氣。無病納罕,“練武也小半年了,這麽沒其色,肌肉都不瓷實。嗯,胸脯肉倒是挺多啊,就是有點軟了,看來平時肯定偷懶了,缺乏訓練。”
男仆看到無病按壓陰華胸脯,本就大駭,這時無病又低頭,以為要親吻陰華,嚇得男仆大喊,“住嘴,你要非禮。”
無病瞪了一眼,“閉嘴。再廢話揍你。”
男仆色厲內荏,“好啊,你們武館就是這麽欺負人,你等著,這事沒完,我們陰家不是好欺負的。”難聽的話就罵了起來,無病不理他,繼續給陰華急救。
鄧奉小跑進來了,“蜜糖來了。”
男仆拉住鄧奉,“鄧少爺,這個人非禮……”
鄧奉打斷,“閉嘴,一邊待著,沒你事。”跑了過去,“師父,蜜糖來了。”無病咬咬牙,接過糖來,放到自己嘴裏咀嚼,一口氣給陰華吹下去,輕揉胸口,又渡了一些水,心道,“這小子嘴巴還挺軟挺甜,跟白婍婩有點相似。”
無病全身起了雞皮疙瘩,碎碎念,“為了救人,救人,我喜歡女人。”
不多時陰華臉色紅潤起來,無病心喜,又加把勁喂了一口糖,陰華這才麵色佗紅的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巴。
無病心中咯噔一聲,“你剛才就已經醒了吧?”
“嗯。”陰華趕緊搖頭,“沒有啊,剛醒過來。”無病抱著陰華如同抱著熱炭,手腳無措,一橫心,把陰華抱起來,放到了椅子上,遞過來蜜糖,“再吃點。”二人誰也不點破剛才的尷尬,無病心道,“這小子真有龍陽之好,我無病的英明被毀了。離他遠點。”
無病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陰華又抽泣起來,無病心中煩悶,怒道“老人家,你說說,到底發生何事。”男仆被無病的怒目驚住,又再次把事情敘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