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十步殺一人
劉演身陷囹圄,屈通暗中照料,劉演一時安全。孫大頭悄悄來劉府暗中透露消息,幕後黑手劍指魏家。劉欽細細沉思起來。
卻說當初乞丐在前廳鬧事,乞丐趙六被派去後廚下毒,乞丐周八與劉演好友小驢子呂衛打了起來,周八命令趙六幫忙,趙六卻拿了酒壇砸了周八的腦袋,一時周八血流一地。
周八瞪著趙六,“你這個......”話沒有說完,便暈了過去。
呂衛蒙了,“你怎麽不砸我?”
趙六道,“我為什麽砸你?”
這時劉稷急匆匆趕來,趙六喊道,“我和這周八是陳寶祠乞丐,他們要害希賢居,我不幹了,我要揭發他們。”
劉稷、呂衛麵麵相覷,“我怎麽相信你?”
小櫃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他的話可信,我看得清楚,要不是周八來,趙六打算告發他們的,這周八想殺趙六,要不是呂哥趕來,趙六就死翹翹了。”
劉稷納罕,“劉仲哥哥,你怎麽在這?”
“大哥安排的,這叫暗哨。趙六,你快說說陳寶祠有什麽陰謀?”
趙六把知道的細細道來,“你們可得保護我啊,孫七殺人不眨眼,今早還殺了我一個好友。我看孫七他們不是強盜便是悍匪。”
劉稷趁機救醒兩個庖廚,劉仲拍拍手,“趙六,你放心。走,咱們走後門,繞過大街,去我家藏起來,保護好趙六,請爹爹命令甄縣令捉拿陳寶祠的惡人。”
這時前廳打鬥起來,劉仲道,“快走。”
劉仲、劉稷剛走不大會兒,老癩頭就來到了後院,隻見兩個廚師摸著脖子晃著腦袋。老癩頭剛問了幾句,便聽到前廳喧嘩,老癩頭探頭查看,發現來了郡兵,沒想到劉演被羈押,老癩頭覺察不妙,慌忙逃竄。
卻說劉仲、劉稷剛到大街上,前後各來了一個黑衣武士,戴著麵紗,側伸著刀緩步走來,刀光閃耀,殺氣騰騰。
劉仲頓覺不妙,劉稷、呂衛抽出鋼刀撲了上去,與之對戰,這兩個黑衣人刀刀刁鑽,劉稷、呂衛年少,不是對手,黑衣人帶著貓戲老鼠的心思,戲耍劉稷、呂衛。
劉呂二人且戰且退,身上被劃了數刀,好在二人躲避及時,未中要害,隻是血流染衣,看著嚇人。
劉仲高喊,“這裏有個宅院。”趙六背著周八撞開大門,一時腳軟,摔倒在地。劉仲大喝,“快躲開。”
趙六慌忙打滾,劉稷、呂衛跳了進來,劉稷踩了周八數腳,二人慌忙關門插門。
兩個黑衣人力大,使勁撞著木門,眼見門閂要斷裂,劉稷、呂衛使勁頂著,呂衛高喊,“劉仲,你帶著趙六趕緊翻牆頭,快逃。大哥清白全靠趙六了。”
劉仲大喊,“要走一起走。”劉仲隨手拿了竹竿,“劉家人就沒有退縮的。”
呂衛高喊,“你糊塗,你要救大哥。”
說話間一個黑衣人翻牆跳了進來,劉仲大喝一聲,舉著竹竿捅了過去,黑衣持刀空中揮舞,竹竿變作三段散亂在地。
劉稷大喊,“劉仲快跑,我為你擋刀,帶走趙六救大哥。”說著舉刀撲了上去。
劉演自幼豪氣萬丈,結交的親朋都是輕死重義的人,他們最愛在頭上係著紅紅的武纓,佩戴自己的寶刀寶劍,策馬在原野狂奔,一展雄風。
遠在邊關,十步殺一人,無人可擋。近在中原,走那千裏路,行俠仗義。
戰國時代,侯嬴、朱亥與信陵君無忌結交,脫劍橫膝,擊劍而歌,暢飲論天下。一盞熱酒下肚,便揮金椎殺晉鄙,揚斷刃全忠義。美名遠揚,為人稱頌。
而今大漢之壯士,秉承戰國風采,重義重諾,劉稷要以熱血償還劉演的恩情。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呂衛眼睛紅了,這時大門少了劉稷的支撐,被黑衣人撞開,呂衛被撞得倒退數步,“娘的,這孫家要滅了希賢居啊,小驢子也不是吃素的,想害大哥,殺了我再說。”拎刀近前,與黑衣人對戰。
呂衛、劉稷很快落了下風,刀鋒砍向劉稷麵門,劉稷心道,“我命休矣。”
耳輪中,一聲脆響,黑衣人鋼刀折斷,劉稷睜開眼睛,隻見一隻狼竄了下來,斷刃劃過黑衣人的雙眼和喉嚨,黑衣人慘叫倒地。
另一個黑衣人舉刀劈砍小狼,那小狼卻輕輕一跳,一步跳到黑衣人身後,折斷的刀鋒插入了黑衣人的脖子,繼而跳到地上,嘿嘿笑著、噢噢叫著。
電光火石間,兩個黑衣人斃命。
真正的殺人技,一步殺三人,十步殺百人。
劉稷驚訝,“好厲害的小狼。”
趙六瞪大了眼睛,“伍爺爺的忠狗。”
小狼就是無病,咯咯怪笑,臉上戴著麵紗,頂著狼頭,嗓音粗壯,“我確實是伍子胥的忠狗,但我有名字,我叫梨魚。喜歡梨子的會躍龍門的魚。”
劉仲撓撓腦袋,“你不是條狗嗎?怎麽叫魚?”
“我還是狼呢。”
趙六點頭,“狼狗一家,都愛吃魚。”
劉稷捂著傷口,“吃什麽魚,快找點藥。”
無病為劉稷、呂衛點穴,在二人身上戳了幾下,很快便止血了,劉稷、呂衛驚呆,“這是什麽法術?”
無病轉身推開房門,進去轉了一圈,拿了吃食,“這家主人不在,把院裏的屍體收拾了,隨我走。”
夕陽西下,無病領著眾人趕往陳寶祠,一路上劉稷、呂衛不時探問無病虛實,無病閉口不言,趙六看著路途熟悉害怕起來,“不行啊,不能回陳寶祠,他們一旦回來,我們就沒活路了。”
“我就是希望他們回來。”
趙六無奈,拉著周八一步步走著,周八被堵著嘴,但凡走得慢了,就被劉稷呂衛打罵。
眾人趕到陳寶祠,無病努努嘴,劉稷推開大門,隻見乞丐王五坐在台階上吃著燒雞,趙六愣了,“這是什麽情況?”
王五高興地跳起來,扯了傷口,怪叫兩聲,咧嘴大笑,鞠躬伸手,“神仙,您來了,請坐,請坐。”
無病邊走邊說,“王五被扔進了樹林,我救了他。”
周八嘴裏的破布被拿掉,劉稷推了周八一把,周八踉蹌,被劉稷推著進了屋,“少推我。”
無病滿臉烏黑,咧嘴笑了,“我要審問周八,你們要看嗎?”
眾人原地不動,無病笑道,“那讓你們開開眼。”
周八眼睛看天,“小屁孩子,走狗一條,裝什麽神鬼。”
無病笑道,“你一會兒就會說出我想知道的了。”
周八搖頭扭屁股,滿不在乎,無病在周八身上點了一下,周八立即靜止不動,身姿分外妖嬈,“你對我做了什麽?”
無病笑笑,“沒事沒事。”無病出手如電,割破周八手腕,立時血流如注。
無病把周八腦袋仰麵放好,“我們來測算一下,一個人有多少滴血液。周八,自己好好數啊。”
無病把破木桶放在周八手腕之下,無病運用寒冰掌輕輕撫摸周八胳膊,周八隻覺得手腕冰涼,驚恐叫道,“你幹什麽?”
“這樣血液就能一直流了。”
無病退到一邊,悄悄在一個水桶點了一個眼,水滴滴在了水碗裏,滴答滴答。
無病把手放在嘴邊,“噓,你們誰也不要說話,這血流的聲音帶著心髒的脈動,好新鮮的味道,真香甜啊,好刺激。”
劉仲等人瞪大了眼睛,隻想說惡魔二字。趙六王五跪地磕頭,向著陳寶女仙塑像和伍子胥畫像暗暗禱告。
周八驚恐害怕,隻覺得自己血液在不停流淌,那滴答的聲音好似催命的召喚,周八覺得頭暈,覺得心慌,周八精神快崩潰了,不時高喊,“我說,我都說,快給我止血。”
可根本沒人搭理他。
過了片刻,無病笑道“你不聽話,沒數數啊,還好我數了,現在一千滴血了。”
周八哭了。
“二千滴血了。”
周八尿了。
“三千滴血了。”
周八翻了白眼,吐著白沫,“快給我止血,我說,你倒是問啊,我說,我全說。”
無病嗬嗬一笑,“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麽,就看你的誠意了。”
周八哭了,斷斷續續把知道的全部交待一遍,“我們都從並州來,受人雇傭,替人消災,這才佯裝乞丐,加入了陳寶祠。
那老乞丐怕死得緊,一通恐嚇,就乖乖聽我們的了,孫七是我們的頭頭,用的假名字,原名幽穀響,他一個人負責與舂陵的主顧接洽,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我隻聽孫七一人命令。”
無病摸了一把周八手腕,“好了不流血了。”接著點了周八睡穴,推倒周八,周八倒地沉沉睡去。
劉稷歎道,“這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啊?”
無病笑笑,“反正已經出現,孫家或是幫凶或是棋子亦或是獵物,這幕後主謀藏得深啊,這遊戲很有趣了。”
劉仲問道,“你不是神仙嗎?你能掐會算就是了。”
無病搖搖頭,“我在院前院後布置了機關,隻要孫七敢回來,保管活捉。你們安心在此,我自會再來找你們。切記,誰都不能信,隻能信我一個人。”
劉仲不悅,“我爹呢,也不能信?我哥呢,也不能信?”
無病嗬嗬一笑,“兒子,聽話。”劉仲聞言大驚,這分明是爹爹的聲音。
“兒子,聽話不會錯。”劉稷揉揉眼睛,分明是樊氏的嗓音。
無病一邊走一邊說,“世上真真假假,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這世上,有個本領,便是易容仿聲。”
小驢子點點頭,“沒錯,瘦猴看見老乞丐從孫家拿了紙條,可真的就是孫家指使陳寶祠乞丐嗎?”
劉仲若有所思,“可這也不能洗清孫家的嫌疑?除非有人挑撥?又是誰呢?”
這一夜,幾家歡喜幾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