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聞訊:江流石不轉是錯誤的!
劉辰丹是個武癡,一聽這話自然高興,就連劍春也一時動容。她已決定同出塵一樣,要走修仙之路,剛才出塵的表現更使她對他的能力再無懷疑。一聽出塵說要演示功法,劍春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出塵走到草地上,盤膝坐下,五心朝天,開始吸收天地靈氣。沒過多久,他的身體便離地半尺,騰在空中。出塵有意讓功法外露,弄得自己身上霞光閃閃,看得二人目瞪口呆。特別是劍春,因為她身上也戴了貔貅玉佩,出塵練功的時候她也覺得無比舒適,有飄飄欲仙的感覺。過了十來分鍾,出塵收功起身,又當著兩個人的麵練了一遍追雲訣。隻見他翻滾騰挪,開始還分得清人影,後來簡直化為一團雲霧,難以分辨,接著還在涼亭上下飛簷走壁,看得二人伸出舌頭,說不出話來。
出塵練完了,兩個人都呆若木雞地看著他,什麽也不說。過了半晌,劍春才回過味了,不由得伸出拳頭在出塵身上搗了兩下,發狠地說:“塵哥,你這麽漂亮的功夫,以前怎麽從來就沒告訴我?!”
出塵笑嘻嘻地回答:“拜托呀,小姐,我總共才見過你幾回啊,你掰掰手指頭,看數得過來不?”
劍春仔細一想沒錯,自己認識他還不到三個月,一起出來串連之前總共才見了三四次,他身上有許多東西自己不知道也很自然。想到這裏,她不覺幸福地靠到出塵身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劉辰丹的感覺則完全是另一碼事了。憑他的眼力,他根本看不清出塵的身法,這才知道自己這次輸得一點都不冤。他還在慶幸自己及早認輸,不然還不知要吃多大的虧呢。至於那段心法,他隻能說是“神仙才會有的功夫”!他又怎麽知道,他這話居然一點都沒錯。
“今天咱們三人談得投機,我師父說過,這兩段功夫許我傳給有心人。如果你們願意,我就傳給你們如何?”
劉辰丹一聽大喜過望,真的就要“納頭便拜”,拜出塵為師。出塵慌忙攔住他說:“我師父還沒說過讓我收徒弟的事,說實在的,我連師父的麵都沒見過。”說到這裏出塵見劉辰丹開口要問,趕緊說:“我學藝的事還真的有些複雜,在這裏就不多說了吧。我看今天也不早了,我們剛從海濱坐火車來到燕京,要不今晚就先去休息,明天晚上在這裏見麵如何?”劉辰丹還有些不舍,但看了看天色的確不早了,於是說好第二天七點見麵,出塵跟劍春就徑自回工會幹校去了。
且不說出塵與劍春在工會幹校如何,當天晚上劉辰丹回到家中,興奮之情全然壓抑不住。他的父親劉新武六十多歲了,退休在家,其實他也是聞名神州的老拳師,見兒子如此,不免問他因為什麽如此激動。
於是劉辰丹把與出塵跟劍春見麵的情況如實告訴了他父親。劉師傅聽得呆了,口中喃喃地說:“噢,坐地騰空?飛簷走壁?化影成霧?世上難道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夫?難道這件事會應在他的身上?”
劉辰丹一時摸不清頭腦,口中問道:“爸,你說什麽事情應在他身上?”
“你這些天白天上班,不知道這些。西川那邊你師弟托來走穴的學生給我捎來了信,說是在雙慶夔州縣南江邊的八陣圖最近很是怪異。想當年諸葛洞明丞相在那裏擺下了八陣圖,千古流傳,但早已物是人非,陣圖內巨石也靜止不動了。但據你師弟說,有人看見八陣圖中巨石重新開始流轉,他們一家也親自去看了,居然是真的!政府封鎖了消息,不想讓普通百姓知道,還派高手入陣探查,但誰也沒找出真相,那些探陣的人一進去就分不清方向,但困上一陣之後就被自動送了出來,隻是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故老相傳,這是八陣圖內有異寶出世的征兆,說是六百年前也有過這麽一次。現在許多門派的武林高手都聚到了夔州,但卻還無人得手。如果你說那人有如此神功,說不定他便是異寶之主也未可知。”
劉辰丹聽得神往,接話道:“我那出塵兄弟可真是神異。看上去他也不過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一身功夫可謂出神入化,從所未見,從所未聞。”
“有些高手武功通神,有駐神安顏的效果。說不定他不止這麽大年紀呢。”
“我看不像。他說他是海濱市來串連的初三學生,跟他一起的那個女孩子明明隻有十四五歲,也不會武功。我看他的年齡是真的不大。”
“不管怎麽說,明天晚上你去和他見麵,諸事小心為上。”
“那你看我要不要把八陣圖這事跟他說說?”
“看情況吧。如果他不問,你也就別說了。如果他問,你就和盤托出。”
出塵和劍春回到工會幹校,劍春累了,自去女生宿舍休息。出塵看了會兒書,見房間裏其他人都睡下了,他便起身坐在**,運足精神,開始打坐。
天地靈氣又像上次一樣,不但經過他胸前的玉佩提純以後湧入,甚至還從二十米外劍春那邊女生宿舍裏提純了向他身體內湧入。過了一陣,在火車上他曾經感應到的那種遙遠的亙古氣息又來了。這一次大概是距離近了些,他的感應更加清晰了一些。這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在向他召喚,好像是要他過去和他敘舊。出塵試著運用意識與它交流,但這氣息顯然太遙遠了,太微弱了,他自己的意識無法到達。
又過了一會兒,出塵突然靈光一閃:我為什麽不探測一下,看這氣息是從什麽方向來的?於是他一邊讓天地靈氣在體內循環,一邊放出意識,慢慢地接觸氣息,鎖定氣息的方向,直到他能準確地辨別氣息的方向。然後他便收功,起身,定睛一看,原來氣息是從西南方向來的。西南方向會是哪裏呢。看氣息微弱的程度,肯定很遠。但也不會在幾萬裏外,因為我第一次在火車上發現它的時候,它顯然比現在遠。當時火車是從東往西,那就對了,氣息是從西南方向來的,現在我是在燕京,離它近了幾百裏,所以變得清晰了一些。
出塵又想了想,穿起衣服下床,拿起自己的挎包出了房間。他從挎包裏翻出地圖冊,看看燕京西南有什麽。他首先排除了離燕京太近的地方,同時也暫時不去管國外的地方。嗯,滇南、黔州、西川、西藏,就這幾塊地方了。反正我們時間也不是沒有,等上了火車往西南去,慢慢地找就是了。
出塵和劍春都是第一次到燕京,他們自然先要到各處遊覽一番。回來吃過晚飯就差不多七點了,於是他們一起往陶然亭公園走去。還沒到涼亭,遠遠地他們就看到了劉辰丹在涼亭外來回踱步,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三人一見麵,寒暄幾句之後就直奔主題。出塵手一揮,放出一道淺藍色的半球狀結界把三個人包在裏麵。看到劉辰丹和劍春狐疑的目光,出塵笑著說:“法不傳八耳。這是一道音障,我們在裏麵,外麵的人就聽不見我們說些什麽了。”劉辰丹和劍春翻了翻眼皮,反正也見怪不怪了。
看著劉辰丹和劍春期待的樣子,出塵說:“我們就先學靜心咒,就是昨天我給你們看的修煉心法。那套身法叫追雲訣,需要靜心咒做基礎。”出塵先告訴了他們第一層的口訣,讓他們死死背住。然後讓他們五心朝天,盤膝而坐。接著又告訴他們如何運功,如何讓真氣在體內流動,最後導引到丹田存儲。這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劉辰丹有多年練功的基礎,劍春則占了佩戴玉佩幫助吸收天地靈氣的便宜,所以都很快有了真氣在體內流動的感覺。然後出塵讓他們引導真氣在體內運行三十六周天,自己在一邊替他們護法。過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差不多同時收功醒了過來,都覺得耳聰目明,舒暢無比。兩個人看出塵的眼神立刻就都不一樣了,滿眼都是小星星。
“唔,九點多了,今天就這樣吧。你們回去睡覺的時候也可以練。不用擔心,靜心咒就有這種好處,一旦你會了,功法自動在體內循環,讓你吸收天地靈氣。”
一夜無話,劉辰丹和劍春邊睡覺邊吸收天地靈氣,出塵打坐,同時感受那股亙古氣息。第二天兩人便出去,或者遊覽,或者到各處看看。晚上在陶然亭,出塵教了他們兩個追雲咒的第一層口訣之後輔導他們練習。這次劉辰丹的進度顯然就比劍春快多了,他到底練武多年,基礎在那裏。劍春也不著急,隻要跟出塵在一起,她就覺得很滿足,精神很愉快,渾身都是勁。
分六個夜晚,出塵分別把靜心咒和追雲訣的三層口訣教給了劉辰丹和劍春,還輔導他們練習了這些功法。白天出塵和劍春也去醫科大學找過哥哥清峰,但他不在,他的同學說他出去串連了,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裏。
最後那天晚上,練完之後出塵對劉辰丹說:“辰丹大哥,這兩個功法我都傳給你了,以後練成什麽樣就看你自個的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明天我們要走了。”
一聽這話,劉辰丹立刻就急了。“這麽快就走?我還想跟兄弟和劍春妹妹多聚聚呢。我爸也是練武的,他也想見見你們。你們還有急事嗎?學校裏不早就停課了嗎?”
“辰丹大哥,這些天交往下來,我也知道你是個實在人,我就不瞞你了。一星期以來,我一直感到西南方向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讓我前去相會。那是一種遙遠、古老的氣息,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但我一定要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一聽這話,劉辰丹如受雷殛,過了一會兒他才喃喃自語地發出聲音來。“原來是真的。爸爸是對的,是真的應在他身上。”
“辰丹大哥,你怎麽了?什麽東西是真的?又有什麽事應在我身上?”
“你知道八陣圖嗎?”
“諸葛洞明的八陣圖?‘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你說的就是前蜀名相諸葛良的八陣圖嗎,辰丹大哥?”劍春插了進來。
“不錯,就是那個八陣圖,但有一句詩錯了!”
“沒錯啊,杜工部就是這麽寫的,二十個字,我八歲就會背了,不可能錯。”
“你背得沒錯,杜工部當時寫得也沒錯,但現在錯了。”
“此話怎講?”出塵追問。
“現在八陣圖裏麵的石頭又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