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她至始至終都在拒絕他的靠近
李禎聞言,袖口中的指尖緊攥,連指甲刺進血肉中都像是毫無察覺一般。
她臉上透露出一抹艱難之色,看著沈長寧張張嘴又重新閉上,有些欲言又止。
沈長寧知曉讓李禎一下子放下心中的芥蒂還是太難,於是思忖片刻。
“如果你願意進宮指正容睿,待容睿受到懲罰後,我會想辦法說服皇上,讓你單獨處置那些窯中的姑娘。”沈長寧溫聲道。
“無論有心還是無意,她們的確傷害了你,欺騙了你。”
“至於最後要不要原諒她們,就是你的事,如何?”
此言一出,李禎原本臉上的鐵青霎時緩緩退去。
她遲疑片刻,忽然眼底掠過一絲堅定,對沈長寧點點頭道,“好,我答應跟你們進宮揭露容睿的罪行!”
沈長寧聞言,唇邊總算是露出一抹輕鬆的笑。
隻要李禎同意配合,那之後的一切就會好辦的多。
“什麽時候出發?”李禎問道。
“不急。”沈長寧悠悠地道,“如今容睿就在東城郊之中,一旦被他知曉你要歸帝京,勢必會進行阻攔。”
“甚至...”沈長寧沒有繼續講下去,隻是神情又重新寒冷下來。
李禎嗤嗤道,“為了不讓我歸京當人證,殺我滅口。”
“既得回去,自然盡可能保證你的安全。”沈長寧指尖叩擊在下顎,沉思地道,“此事,還需要再計劃一下。”
或許,她真的必須找容冥商量商量,畢竟容冥亦是南梁皇室中人。
論對容睿和容擎的了解,沈長寧自認比不過容冥。
如今,也不是計較個人恩怨的時候。
“你先歇息歇息。”沈長寧將李禎從地上扶起來領到床榻邊,溫聲道,“等我的消息。”
“好。”
得到李禎的回答後,沈長寧便離開房間。
沈長寧正想去找容冥,結果抬眸就瞧見容冥一直站在院落之中,像是在等他一般。
今年的冬日不知怎的,比往年冷,雪下的也比往年勤。
男人想來在雪地裏待的時間已經很長,連三千青絲上都飄了一絲白。
容冥眸光掃過沈長寧略顯單薄的身影,忍不住眉頭輕輕皺起。
他一邊朝沈長寧靠近,一邊解開自己墨色繡金絲月桂的披風,拍拍上頭沾染的雪片。
沈長寧剛要開口,霎時鼻尖一陣雪梅清香掠過,肩膀處一重,那件披風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天冷,你身子弱,披著吧。”容冥俊逸的容顏難得存了幾分溫柔,挑眉道,“李禎那邊搞定了?”
沈長寧餘光斜睨向那襲披風,淡淡地道,“差不多,我想跟你商量一點事。”
“是想問本王如何將李禎安全送到南梁帝京嗎?”容冥仿佛早知曉沈長寧來尋他的目的,低低道。
沈長寧頷首,她抬手隨意地將披風拿下,重新塞進容冥懷裏,轉身走向旁邊的一處客房。
“進屋講。”
容冥眸光掃過手中的披風,唇角泛起一抹苦澀。
她...自始至終都在拒絕他的靠近。
罷了,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沈長寧會重新回到他身邊的。
想到這裏,容冥抬步跟向沈長寧。
沈長寧將屋裏的炭火點燃,原本寒意凜冽的房間一下子染上一抹暖意。
“王爺應當比我更加了解秦王和睿王,那依照王爺之見,該怎樣防他們最好?”沈長寧吹滅火折,回眸望向容冥。
卻發現,這個男人竟然一直注視著她,看的出神入迷,像是在沉醉什麽。
沈長寧心頭篤然顫了顫,眼底有光暈輕輕閃爍。
他難道...當真如她之前猜測的那般,對顏寧動了心?
無論是何種原因,待李禎之事解決後,她跟容冥都不能夠再過多接觸。
“王爺?”沈長寧冷冷喊道。
容冥此時才回過神,他扯扯嘴角,“睿王好騙,但容擎此人深不可測,並不是好糊弄的存在。”
說完,他探手入懷,摸出一卷羊皮紙卷,攤開放在桌上。
“這是...”沈長寧掃過那張地圖,忍不住心頭一怔。
從東城郊到南梁帝京的路線圖,幾乎快詳細到一草一木。
容冥是何時繪製的這張地圖?
“本王在來東城郊的路上,特意繞路,觀察周圍景象。”容冥道,“想把李禎悄無聲息地送去南梁帝京,換道,再利用地勢遮擋是最容易的。”
“隻是...”容冥俊逸的眉目輕輕擰起。
“隻是以你對容擎的了解,恐怕不能完全將他騙過?”沈長寧問道。
容冥輕輕點頭,“確實如此,所以還要想其他辦法,以備不時之需。”
沈長寧沒有答話,隻是眸光落在那張地圖上。
倏爾,她眸中掠過一絲光暈,指尖在離南梁帝京最近的那條路線處滑過。
沈長寧忽然低聲道,“派遣兩輛一樣的馬車,從這條道和另外一條偏遠的道路同時離開,怎樣?”
“聲東擊西?”容冥指尖輕輕在桌上敲了敲道,“將李禎放在其中一輛馬車上,用另外一輛引開他?”
容冥思忖良久,最後俊逸的容顏依然凝重地道,“但容擎不是傻子,若本王是他,本王自然寧可錯過,不可放過。”
換句話講,這兩輛馬車,他都會派人去攔截。
“是聲東擊西不錯。”沈長寧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李禎...不藏在任何一輛馬車上。”
容冥微微一怔,看著沈長寧饒有興致地挑眉。
“兩輛馬車都出發後,容擎和容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自然就不會再注意府邸內的動靜。”沈長寧低低地道,“此時,才是送李禎走的最好時機。”
容冥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光暈,看著沈長寧的目光有欣賞一閃而逝,還摻雜不明的意味。
從前,他就知曉她是極聰明的。
如今看來,沈長寧怕是還藏了很多他不知道的東西。
攝政王府,的確太過束縛她。
“不過既要給李禎打掩護,那這兩輛馬車的安排也該好好籌劃。”沈長寧沒注意到容冥氣息的變化,依舊在認真思考。
“唯有兩輛馬車都盡可能跑的遠,李禎才能安全。”
“那依你之見,這馬車該如何安排?”容冥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