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她
“很好,南梁的攝政王,永別了!”鬥篷女子大笑間,握著那一根透骨釘猛的釘向容冥的心髒。
容冥眸底掠過寒芒和戾氣,唇角緊抿間,試圖想要抬手。
不,不行!他還不能死!南梁朝政未穩,還沒把太後一派係的老狗全部除掉,他怎麽能死?
他這樣走了,沈長寧該怎麽辦?
然而,容冥渾身都像是沒有了知覺,連動一下指尖的力氣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擋得住透骨釘?
“住手!”
霎時,宛若天籟的聲音在狹小的牢房中響起。
“啊!”霎時,一塊令牌從牢房門口騰空襲來,重重打在鬥篷女子的手腕處。
那即將刺破容冥胸口皮膚的透骨釘,直接‘啪嗒’掉落到地上。
沈長寧入天牢的時候,瞧著這牢中無處不在的血腥和殘肢還一陣不適。
此刻瞥見容冥這滿身的傷,甚至...奄奄一息,再也顧不得別的,連心都揪在了一處。
“又是你!”鬥篷女子回眸望向沈長寧,眼底不由得浮現怒意,摸出一把短匕首徑自刺向沈長寧。
“你敢!”容冥墨眸霎時顯露出淩厲,那隻沒斷的手竟真的動起來,抓住掉落在旁邊的令牌扔向鬥篷女子的後背。
“嗚...”
這一下,凝聚了容冥所有的力氣和能提起來的內力,直接讓鬥篷女子一個踉蹌,頭朝地‘噗通’摔到在沈長寧跟前。
連手裏捏著的匕首都沒拿穩,砸到不遠處。
沈長寧本來要出手的動作都是霎時一頓,有些微微愣神。
“這不可能!”鬥篷女子回頭望向容冥,怒道,“中了我四枚透骨釘,四肢經脈該是都斷了,莫說凝聚內力,就連動都不行!”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容冥沒答話,隻是猛的噴出一口鮮血,癱軟下來。
“容冥!”沈長寧麵色微變,連忙跑向他。
鬥篷女子眼底掠過一絲恨意,正打算再對沈長寧出手時,牢房外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王妃!您慢點!等等雜家!”喜公公提著衣擺,匆匆趕來。
“可惡!”鬥篷女子狠狠地瞪向沈長寧和容冥,嗤笑地道,“這次,算你們走運!”
說罷,她將黑色的鬥篷往身上一裹,然後衝出敞開的牢房門口,往另外一個方向溜走了。
喜公公趕到的時候,看到滿身是血的容冥正被沈長寧攬進懷裏。
攝政王妃正一邊給王爺喂藥,一邊心疼的抹著淚,他也是忍不住一怔。
這牢房是皇上特意命人開辟出來關押王爺的,看守這間牢房的侍衛,那都是皇上親自挑選,信得過的人。
按理說,就算天牢真對王爺用刑,那行刑的侍衛也會有分寸,就是做給外頭那些看看才是。
可王爺怎麽...傷成這樣?
“有人擅闖天牢傷他,往那邊跑了!”沈長寧攬在容冥肩膀處的指尖收緊,連嗓音都染著怒火,“喜公公,快帶人去追!”
“南梁中,竟然有人闖天牢?”喜公公聞言,先是露出恍然之色,緊接著就是凝重。
他朝沈長寧點點頭,直接躍過牢房,追向鬥篷女子逃走的方向。
“咳!沈長寧...”容冥抬眸望向她絕色的容顏,輕輕一咳,便是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滑落。
他扯扯嘴角地道,“這種地方,你不該來的,難受嗎?”
沈長寧目光掃過容冥身上的傷痕,還有那被透骨釘所傷,觸目驚心的四個血洞,胸口就像是被一塊石頭重重壓住。
疼的喘不過氣來。
她眼前被一片霧氣覆蓋,忍不住有些哽咽,“你說呢?你若是不將自己折騰來這裏,我能找來?”
“今日我若不是正好趕到,你還...有的活麽!”說著,沈長寧那含在眸中的淚再也堅持不住,如堤斷裂般的往下落。
四處透骨釘,一處斷骨,無數傷痕,他該多疼?
“混蛋!”
“是本王的錯,本王是混蛋。”容冥笑笑,想抬手去給她擦淚,但卻是根本做不到,眼前更是一陣接一陣的黑意襲來。
他服下沈長寧的藥後,其他的傷血都止住了,隻是透骨釘所造成的血洞,還在不停溢血。
“你別動,也別講話。”沈長寧察覺他的虛弱,指尖搭上他的脈搏,神情又是一變。
沈長寧好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又‘蹭’地升騰起來,“你混蛋!”
那個鬥篷女子說的沒錯,透骨釘所貫穿的地方,容冥的經脈都是斷裂的。
他方才最後那一下,是借著內力暫時連通經脈,取得了手一瞬間的掌控權。
但就那短短幾次呼吸間,容冥甩令牌的這隻手,經脈又進行了二次斷裂,並且挪位。
他這隻手,幾乎是廢了!
“若是本王自己,或許寧願死,也不願意當廢人。”容冥自然知道沈長寧因何而生氣,扯扯嘴角。
“但若是你,一隻手能換你的命,本王覺得...天下沒有比這更值的買賣。”
沈長寧抿抿唇角,一把擦掉眼角的淚痕,咬牙地道,“我會救你的!”
說完,她又往容冥嘴裏塞了兩顆丹藥,透骨釘的血洞總算是沒有再滲血。
“這透骨釘已經釘進你的骨頭裏,隻能暫時先穩住傷,這三肢經脈和斷骨,唯有取出透骨釘以後才能重接。”沈長寧道。
“至於這隻手寸斷的經脈,顏氏藥樓的藏書閣,一定有記載!”沈長寧指尖摸索容冥帶著血汙的臉。
“太上皇現在不同意放你出去,等我救你,好嗎?”
容冥怔愣片刻,隨即唇角一勾,“好。”
沈長寧瞧著他,忍不住有些沉溺。
他這張臉長的極好,哪怕是在這樣狼狽的時候,依然俊美的叫人挪不開眼。
“睡吧。”沈長寧柔聲地道。
她知道的,他極累。
容冥眉宇染上一抹柔和,沒有再強撐,緩緩垂落眼簾。
“王妃!”
恰時,喜公公去而複返,神情難看地道,“雜家帶天牢的侍衛追出去,結果隻瞧見那人的背影,要追的時候,她一下子就不見了。”
“能來無影進天牢,自也能去無影的離開。”沈長寧搖搖頭,“你追不上倒也是正常。”
沈長寧低頭掃過懷裏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將他緩緩放在了一堆稻草上。
她將稻草往他旁邊壓了壓,讓容冥能夠睡的更加舒服一些。
沈長寧起身間,那一雙平靜宛若秋水的眼睛頃刻間化為淩厲。
“喜公公,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