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吐了很多血
此言一出,容睿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連帶眾皇子都麵色驟變。
父皇他老人家...答應了?
“太上皇!”沈長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您說真的啊?”
跟容冥一起給老頭子侍疾,豈不是意味著他倆得朝夕相處?
她都快被容冥給折磨死了,是萬萬不願意再跟他待在一處!
“怎麽?朕的話還不夠清楚?”太上皇挑眉道,“朕留你們夫妻倆伺候朕,不願意嗎?朕又不會把你們給吃了!”
沈長寧剛要反駁,一眼就瞧見太上皇那頗有幾分幽怨的目光,隻能苦哈哈把到嘴邊的話給重新咽下去,搖頭道,“沒有。”
沈婉柔眼看沈長寧和容冥都讓太上皇留下,卻獨獨沒有再提到她。
當下,手指就忍不住揪住袖口,柔柔弱弱地抬眸道,“太上皇,臣女也算王爺身邊的人,既然王爺和王妃能在宮中侍疾,不如臣女也...”
“你算什麽東西?朕說留小九和他媳婦,又沒提留你,你是怎麽把自己放到跟他們一個層次上的?”太上皇把玩著自己的指尖。
“做人啊,還是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想當小九身邊的人,還得看自己配不配!”
此言一出,沈婉柔麵上的得體瞬間有些繃不住,她咬牙道,“太上皇,我腹中是王爺的親子,是正統的南梁皇室血脈,就算您不願意認我,也得認他吧!”
“婉柔!”容冥皺眉低喝道,“休得無禮!”
敢在父皇麵前質問父皇,從前怎的不知沈婉柔竟然這般沒有規矩?
沈婉柔微微一怔,連忙‘噗通’一聲跪地道,“臣女知罪!”
“哎呦,你知什麽罪啊?瞧瞧瞧瞧,還跪下了呢?你這身軀帶著個孩子,矜貴的很,萬一跪出個好歹,朕的罪過就大了去了!起來吧!”太上皇後背依靠在枕頭上,長長歎氣。
“真是世態炎涼,朕這寢宮,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阿貓阿狗都能進來了!實在討厭。”
沈婉柔身子一抖,她瞥向沈長寧,眼底透著一抹怨恨。
憑什麽她沈長寧就可以得太上皇刮目相看,還能留在宮裏?她到底哪裏不如沈長寧?
太上皇餘光一一掃過周圍那一圈戀戀不舍,想盼著他再留下誰的一眾皇子和皇子妃們,意有所指地道,“朕這耳邊聒噪的很,怎麽這群蚊子還圍在朕身邊不願意離開呢?”
眾人聞言,頓時一震,隻好識趣地道,“兒臣告退!”
沈婉柔跟著一眾人出去的時候,還狠狠地挖了沈長寧一眼。
沈長寧懶得理會沈婉柔,她此時強忍著嗓子眼的一陣上湧的腥甜忍的辛苦,隻想早點給太上皇開完今日的藥方,早些離開。
於是,沈長寧上前來到太上皇的榻邊,對太上皇招手道,“太上皇,勞煩抬手,我看看您第一次排毒的情況。”
“王妃?”顧少卿原本就站在太上皇身旁,此時瞧見沈長寧那分外蒼白的麵色,忍不住心頭一顫,“你...”
“沒事。”沈長寧對他搖搖頭,用目光製止住他要接下去說的話,“我很好。”
顧少卿明白沈長寧的意思,張張嘴,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隻是眼神看著容冥,很是不善。
容冥看沈長寧擺弄太上皇的胳膊看的出神,也沒注意到顧少卿快要剜了他的目光。
這女人...怎麽看著當真這麽虛弱的感覺?
太上皇將沈長寧和顧少卿方才的眼神交流盡收眼底,又瞥向那呆的跟木頭一樣的兒子,朝沈長寧淡淡地開口道,“身子不適?”
沈長寧一怔。
“起先給朕紮針的時候,你手都是抖的,以為朕真病的老眼昏花不成?”太上皇胡子一抖一抖的,視線掃過她染著殷紅血跡的袖口,“下次要藏就藏的好點,吐這麽多血,到底是怎麽了?”
吐血?所以她那一路都在咳嗽,不是裝的?容冥心中篤然顫了顫,也看見了那沾滿血的袖子,俊逸的容顏突然微變,急忙上前去抓她的手,“你...你有傷?”
“放開我!”沈長寧冷冷地甩開他,“王爺,既有錯,便不要一錯再錯,離我遠些更好!”
容冥想到方才給她的一巴掌和跟她講的那般決絕的話語,整個身子微微僵住,“本王那是...”
“我明白王爺的意思,我也不反對。”沈長寧淡淡地道,“那封休書,我要了許久,王爺這番回去,就給我吧。”
“沈長寧!”容冥心中那抹煩躁頓時再度湧現出來,“你到底鬧到何時?你置婉柔於死地,三番兩次給本王下藥!本王都忍了你,還想如何!”
休書休書,她就知道休書!
她下藥?明明就是容冥自己**好不好!沈長寧也忍不住怒了,“沈婉柔,她就是活該!她擄走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差點被她弄死,若非我及時趕到...”
想起那日她帶回春楠時,她奄奄一息的模樣,沈長寧眼眶就忍不住發紅,“你可知,我模樣醜陋,從小到大,都不受人待見。”
“在相府,我受盡欺辱,在你的攝政王府,我也是被各種虐待,更是連頓飽飯都沒有!”
“隻有春楠對我好,她想動春楠,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容冥暴戾的氣息頓時一滯,他先是眼底有一絲震驚,剩下就是被複雜掩蓋,“你的意思是,沈婉柔先擄走你的丫鬟,她要你丫鬟的命?為何先前不跟本王講?”
“有用嗎?”沈長寧冷笑道,“你隻會護著她,誰錯誰對,又有什麽用?興許不找你,我自己報仇還快些!”
“你瞧,你一來,我便是連仇都報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惡人逍遙法外!”
太上皇臉色已經頓時沉下,他指著容冥,寒聲道,“給朕滾出去!”
容冥俊逸的容顏也頃刻間變的有些白,“本王...”
“聽不懂朕的話?朕讓你滾!”太上皇怒道,“你要朕親自起來把你打出去不成?”
容冥抿抿唇角,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履離開內殿。
太上皇瞥見沈長寧眼底那一絲泛著的淚光,無奈歎氣道,“小九重情,他前時受沈婉柔的恩惠,你當初又是用那種辦法嫁給他,他難免心裏不舒服,對你偏見也多些。”
說到這裏,太上皇視線掃向隔著內外兩殿的珠簾,透著朦朧的影子依稀能看見容冥站在外麵。
他冷哼道,“不過小九那小子確實不像話,放心,你救了朕,朕會罩你,以後那小子絕對不敢再欺負你,這攝政王府的女主人,除你之外,也不會再是別人。”
“多謝太上皇。”沈長寧心中一暖,她頓了頓道,“不過太上皇應該聽見我方才的話,我所求所願,隻是一封休書,攝政王府的女主人,我當不得,也再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