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剛出賊窩,又把自己送了回去
南梁帝京中一處藥鋪內,沈長寧被春楠攙扶著進去,“掌櫃的,借下紙筆,我寫個藥方,你替我抓點藥。”
說完這話,沈長寧一陣肉疼。
攝政王府裏頭屬於她的月銀,大概也都被林嬤嬤收走,沈長寧從來沒受到過一分。
從前她在相府也不受寵,所以此次出來,她跟春楠手中握的銀兩非常有限。
但沒有辦法,她為了逃出攝政王府,先後跟林嬤嬤和沈婉柔起衝突,又用盡辦法迷暈守門的暗衛,原本略微好轉的身體突然就撐不住了。
她自帶的顏氏藥樓空有滿樓珍貴藥材,可這藥材並非是她想拿,就能拿著的。
到現在沈長寧都對顏氏藥樓開啟的方法很是迷茫。
如今傷上加傷,沈長寧先前算好的藥材根本不夠,要保住小命,沈長寧隻能來藥鋪抓藥。
“哎呦姑娘!”掌櫃看見沈長寧後背溢出的大片鮮血,驚道,“您這傷不輕,快去裏頭躺下!”
“不是,掌櫃,我...”沈長寧被掌櫃熱情地推進裏頭的榻上躺下,她眉頭一皺道,“我把藥方留下,您給我抓藥就行。”
這裏畢竟離攝政王府還不遠,容冥身為南梁攝政王,在南梁中勢力絕對不小,她怕給容冥發現。
“姑娘,您這背後還在出血,若再亂動,是要命的!”掌櫃擺擺手道,“你啊,就在這裏好好躺著,我也是大夫,你要用什麽藥,我都知道,安心修養!”
春楠聽了掌櫃的話,一時間急道,“王妃,咱們不差這麽一會兒,就先歇息歇息,明兒再趕路?”
沈長寧對上春楠執拗的眼神,悠悠歎氣,“好吧。”
應該...也不會這麽倒黴。這麽想著,沈長寧頓時卸下了些防備,沉沉睡去。
誰知,旁邊的掌櫃看了沈長寧一眼,立馬走到外頭對身邊的夥計道,“方才我聽她身邊的丫鬟喊她王妃,興許就是王爺要找的人,我已經將人留下,你趕緊麻溜地跑攝政王府跟王爺稟報一聲。”
“小的這就去。”
沈長寧怕是做夢都沒想到,她用盡全力,好不容易才逃出攝政王府,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容冥找了上來。
“沈長寧!”容冥帶著滿腔的怒火急匆匆過來,一眼就瞧見躺在那裏睡的安穩的沈長寧,他提起沈長寧的衣襟,直接將沈長寧狠狠甩醒。
“柔兒在那裏疼的死去活來,你倒好,挺舒坦!”
“唔!”沈長寧被甩的一陣惡心,醒來後盯著容冥那張臉許久,頓時抬手扶住額頭,“起猛了,居然是容冥那個瘋子...”
話音剛落,容冥手一揮,‘噗通’一聲將沈長寧扔在地上,他雙手交疊覆在身後,哪怕沒有開口,那滿身戾氣還是有些壓製不住。
“沈長寧,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本王是誰!”容冥冷冷地道。
沈長寧頓時一個激靈,她目光掃過旁邊早早被扣起來捂住嘴的春楠,先是一怔,隨即瞥向跟在容冥身側的掌櫃,咬牙道,“是你!”
大意了!這掌櫃居然是容冥的人!
那她豈不是剛出賊窩,又把自己送了回去?
“沈長寧,本王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容冥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沈長寧,周身寒氣逼人地道,“本王把膳食給你你不要,結果一轉頭,倒去搶婉柔的?你已經搶了婉柔的王妃之位,還不夠?連膳食都要搶?”
可笑!他前時當真是信錯了沈長寧,甚至還以為當初下毒之事都是他錯怪沈長寧。
如今看來,這女人本性如此!三番兩次給他下毒,一點兒都不奇怪。
“嗬!”沈長寧嗤笑出聲,“我不稀罕你給的東西!我這次去膳房隻是拿回我那份膳食,她的人把我那份膳食弄髒了,我就拿她的補上,有何不可!”
“住口!”容冥厲喝間,抬手猛的掐住沈長寧的脖頸,俊逸的容顏滿是暴戾,“沈長寧,本王告訴你,若婉柔腹中的孩子有什麽差錯,本王要你陪葬!”
一陣濃鬱的窒息感傳來,沈長寧臉憋的通紅,怒視容冥,“她孩子跟我有何關係?我不過就是扇了她一巴掌,還能給她孩子扇沒有麽?再說,這一巴掌她活該!要不是她先命令人掌我的嘴,我才懶得跟她找不痛快!”
“沈長寧,你少在本王麵前又講這些騙人的話,試圖給自己開解!”容冥諷刺地道,“婉柔心地善良,她拿你當親妹妹,事事替你開脫!”
“縱然你真欺負到頭上,她也隻會隱忍不發,心甘情願地讓著你!又怎會主動喊人掌你的嘴?”容冥嗤嗤地道,“本王三番兩次上你的當,你覺得,本王這次還會再信你?”
“你不信拉倒!我也不稀罕你信!放開我!”沈長寧怒道,“我本來這次就是想離開攝政王府,你既然討厭我也恨我,那你就放我走!”
“離開?”容冥險些被氣笑,“沈長寧,你這是打算離開攝政王府?還是傷了婉柔後知曉本王要找你算賬,所以畏罪潛逃?”
“放你走,沒這麽好的事情!”容冥掐著沈長寧的脖子將她狠狠一推,冷冷地道,“來人,把沈長寧帶回攝政王府,關進地牢!她不是愛吃麽?那就從今日開始,沒本王的命令,不許給她送飯!”
地牢?弦歌麵色微變,“王爺,現在正是寒霜天,將王妃關進地牢那等地方,是不是有點...殘忍?”
“她傷婉柔和她腹中的孩子就不殘忍?”容冥沉下臉,“少給本王廢話!”
弦歌頗有些同情地望了眼沈長寧,隻能上前道,“王妃,得罪了。”
沈長寧整個人虛弱的不像話,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隻能認命似地讓弦歌押走。
攝政王府的地牢內,沈長寧腳步剛剛被迫踏進去,就感受到一股潮濕的寒意。
周遭除關押犯人的牢房外,還被幾塊隔板分割開來,沈長寧縱然看不見裏頭的情形,但聽著那淩冽淒慘的哀嚎和不斷散發的濃鬱血腥,也能知道裏麵在幹嘛。
“王妃,隻能委屈您在這兒留兩日。”弦歌找了處相對幹淨的牢獄把沈長寧單獨關起來,無奈地道,“放心,顧大夫那邊說婉柔小姐的孩子並無大礙,等王爺氣消了,也就將你放出來了。”
“他?”沈長寧強忍著周遭環境帶來的不適,淡淡看了弦歌一眼,“多謝你的好意提醒,不過容冥怕是沒這麽心善,他恨我搶了沈婉柔的位置,這會兒抓到我的把柄,不得想盡辦法折磨我?怕是沒有你講的這麽輕鬆!”
“屬下奉勸王妃一句,不輕鬆也得忍著。”弦歌蹙眉道,“王爺這人最恨有人跟他作對,如若王妃反抗或是在地牢鬧起來,受苦的還是王妃。”
此話一出,沈長寧忽然陷入沉默,她抬眸間,對上弦歌的視線,抿唇點頭。
弦歌見狀,也微微鬆氣,跟旁邊看守的侍衛打完招呼後,便離開了天牢。
“把牢房門給我打開!”
沈長寧原本傷口正疼,坐在牢房地上休息,誰知,突然響起一陣動靜。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林嬤嬤帶著看守的侍衛奸笑著走進來,指著她道,“將沈長寧綁起來!”
下一秒,兩名侍衛闖入,根本不給沈長寧反應的時間,就把她整個人直接拽出牢房,帶到一個封閉的隔間中。
“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