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

第202章 粗枝大葉

你雖然做了皇後,但你不得皇上的心呀。。:щw.。賈璉瞟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就想到了日後宮裏人如何在背後腹誹房文慧了。

房家人忙跪出來,又說不可。

水沐再三為難後,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般,說道:“就依著太後的話吧。”說完,就一言不發地跪在太上皇靈前,一張張地燒著黃紙。

過了小半日,被群臣跪著哀求,水沐才離了這靈堂,向寢宮裏去,正在寢宮裏喝著米湯,就見房文慧牽著皇長孫走了過來。

“主上,太後的話……”

“就依著太後的話辦。”

房文慧聽了也不見歡喜,彎下身來,拉著皇長孫說:“你太爺爺沒了,快抱抱你爺爺安慰安慰他。”

皇上孫似懂非懂地上前來,想著他父王母妃的話,就先磕了頭,後頭就依著房文慧吩咐,張著手緊緊地摟著水沐脖子。

這麽個軟軟的孩子抱在懷裏,水沐歎息一聲,心裏也是一暖。

房文慧笑道:“這就是所謂的生生不息了,雖太上皇沒了,皇上也該向前頭看。”

“你還敢笑?若是旁人笑了,朕定要罰她在外頭跪一夜。”水沐拍了拍皇長孫,疑‘惑’地問,“老五孩子生下來了,怎還成日裏領著老二家的孩子轉悠?”

“喜歡哪個,難道是由誰生的定的?老五那孩子走不得路說不得話,哪裏比得上長孫討人喜歡。”房文慧伸手在皇長孫腦袋後‘摸’了一把,見戴權送了人參湯來,就親手遞給水沐。

水沐喝了兩口,又聽說時辰到了,於是就牽著皇長孫再去給太上皇燒紙。

攏共停靈二十一日,二十一日後,水沐就領著群臣向太上皇陵寢去,來回又是一個多月。又過了二十七日,才是封後大典。

誰知封後不過兩日,南邊忽然傳來悲信,原來南安老王爺打了敗仗,竟被敵國擒住。

賈璉聽說這消息時,人正在戶部裏與吏部、刑部中人共同議事,隻見有人來說道:“說來也巧了,九皇子抓周,南邊就打了勝仗;封了新後,南邊就打了敗仗。如今南安老王爺被賊寇擒住,還不知朝廷要用什麽法子去贖人呢?”

賈璉見絮叨這事的,俱是先前擁護薛寶釵的,蹙著眉頭想著探‘春’已經嫁了,不知南安王府要找誰做了替罪羔羊,見眾人閑話紛紛,又覺沒意思,見時辰不早,就坐了轎子回家去。

賈璉進了大跨院裏,就見許青珩扶著源哥兒去摘滿樹桃‘花’。許青珩見他回頭,就扭頭說:“知道南安老王爺吃了敗仗了嗎?”

賈璉點了點頭。

許青珩笑道:“那位在宮裏怕是要受苦了,都說她是禍根呢。”

“不,是賢德貴妃要受苦了。”賈璉說。

“這話從何說起?”許青珩疑‘惑’地問,見兩隻手抱不住一跳一跳的源哥兒,就將他‘交’到賈璉手上。

賈璉抱著源哥兒,仔細瞧了瞧,見他生得像柳湘蓮,就想將來要多一個賽潘安了,一邊將孩子扶在樹上,一邊說道:“這你還不明白?好事都落到他家頭上,壞事都是旁人的,豈不惹人生疑?”說著話,見源哥兒用力搖著桃樹,就忙將他拉開。

許青珩嗤道:“不叫我碰你的樹就罷了,還不許源哥兒碰,你就摟著那幾棵樹過日子吧。柳清源,聽著,將來長大了,千萬不要孝敬你大舅。”

賈璉輕輕咳嗽一聲,見鴛鴦從外頭走來,就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鴛鴦兩隻手向前一推,竟然是一手一隻小巧的瓷罐子。

“這是什麽?”賈璉疑‘惑’地問。

鴛鴦說道:“六皇子打發人送來的茶葉,年後就隔三差五地送雨水、雪水乃至‘露’水過來。叫人好不心煩,如今又送了茶葉來。妙‘玉’師父說,請璉二爺過去說話,也好將這等糊塗事了結了。”

賈璉聽了,想到妙‘玉’那怪‘性’子,卻不耐煩去見她,於是說道:“以後這事擋著就夠了,見了她,又能怎麽了?”

鴛鴦笑說道:“我也是這樣說。”又拿著茶葉問賈璉,“這要向哪裏送去?”

“你留著吧。”賈璉說著,就抱著源哥兒向東跨院尋柳湘蓮去,找了柳湘蓮,攛掇著柳湘蓮給源哥兒做個學步車,到了晚上,就回後樓上睡。

次日一早,賈璉穿了一身官袍,才出榮禧堂,就見林之孝家的來說:“南安太妃、北靜太妃來了。”

“叫‘奶’‘奶’去吧。”賈璉渾不在意地說。

林之孝家的笑說道:“北靜太妃還要見林姑娘呢,可見是急著要見兒媳‘婦’呢。”

賈璉眼皮子一跳,暗道北靜太妃要見林黛‘玉’,早不見晚不見,怎麽就等著跟南安太妃一同過來時見了呢?心裏疑‘惑’著,就向外去,半路上見著忠順王府長史官,就與那長史官寒暄了兩句,依舊向戶部去。處置了幾件要緊的事,隻覺兩肩酸疼,正待要去尋黎碧舟玩笑幾句緩解疲乏,忽然就見北靜王、寶郡王腳步匆匆地走來。

“快,隨著我們進宮去。”

“什麽事?”賈璉疑‘惑’地問。

寶郡王忙說道:“要商議如何處置南邊的事呢。”蹙了蹙眉,又說,“如今是要求和,還是要再派了兵馬去,主上還沒個決斷呢。”

賈璉聞言,立時就隨著北靜王、寶郡王向宮裏去,路上悄聲說:“兩位太妃已經向我們家去了,要見林妹妹,隻怕她們打的是將林妹妹送到海外和親的主意。”

水溶聞言目齜俱裂,又不好說北靜太妃的不是,於是就道:“如此說來,勢必要戰到底了!”

寶郡王在邊上聽著,狐疑地望了賈璉、水溶一眼,忽然見賈璉看他,不禁一呆。

“王爺也請旨吧,先前連連告捷,乍然敗了一場,未必不是有人做了內應,倘若將那內應揪出來,要打勝仗,也不是件十分艱難的事。”賈璉含笑說著。

寶郡王一怔。

水溶回頭望了寶郡王一眼,說道:“如此說來,咱們叔侄同心,就一起向南邊走一遭。”

寶郡王略想了想,隻覺先前都是房文慧為他籌謀,此時也該自己盡力,於是就答應下來。

三人半路上又與許世寧、楊‘侍’郎、黎碧舟等匯合,待進了大明宮內,就見東平郡王、西寧郡王、南安郡王,並忠順王爺、儉郡王、謙郡王等都早已等在裏頭。

水沐背著手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好半天,才問:“許世寧,內務府中,可調遣多少錢糧?”

許世寧忙答道:“主上放心,內務府再加戶部兩處錢糧,足夠應付戰事。”

“主上,”南安郡王立時站出一步,“請主上三思!斷然不可輕言戰事!家父被擒,生死不明與國事相比,不過是些許小事,卻也從中可看出,那海外賊子不是可輕易小覷的。主上不若從長計議,暫且請和,派出和親隊伍,化幹戈為‘玉’帛,再暗中整頓兵馬,以求將來一雪其恥。”

“你說的也有道理。”水沐為難地說,掃了忠順王爺一眼,見他一言不發,又見寶郡王憤憤不平,似有話說,於是問他:“老五,你怎麽看?”

寶郡王瞅了北靜王一眼,就與北靜王雙雙跪下道:“臣等願意與賊子一戰!”

謙郡王先時尚未想明白,此時見寶郡王這般說,就說道:“五弟,這會子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況且,此時再戰,豈不是要斷送了南安老王爺的‘性’命?”

南安郡王緊緊地抿著嘴,一言不發地望了寶郡王一眼。

水沐背著手,又問:“可還有其他人附議?”

賈璉向忠順王爺瞅了一眼,見忠順王爺點頭,就出列說道:“臣附議,主上,咱們糧草兵馬已經齊備,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倘若就此求和,一則丟了大國臉麵,二則,也寒了將士的心。此次戰敗,據微臣看來,乃是因老王爺求勝心切,中了小人算計。”

“你說我父王竟不如你這黃‘毛’小兒深諳兵馬之道?”南安郡王冷笑著說。

賈璉笑道:“微臣隻知,南安王府尚有郡主在府中,太妃卻向我榮國府尋‘女’兒遠嫁和親。”

南安郡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也冷笑說:“倘若不是你造謠生事,誹謗我家妹妹,我家妹妹又豈會不肯和親?”

“夠了!”水沐閉了閉眼睛,又問許世寧、楊‘侍’郎,“糧草兵馬可充足?”

許世寧道:“主上放心,糧草齊備。”

楊‘侍’郎也忙說:“請主上放心一戰。”

“好!”水沐心裏慶幸早早地抄了周、吳、石、甄幾家,當即對北靜王、寶郡王說道,“你們二人就奉旨援助神武將軍,告訴神武將軍,朝中糧草齊備,隻管放心打仗。”

“……主上,我父王……”南安郡王遲疑地問。

水沐蹙眉後,對寶郡王說道:“務必,將老王爺帶回來。”

南安郡王心下一涼,暗道老王爺是難活著回來了。

“臣懇請,與楊‘侍’郎一同前去。”賈璉又跪下說。

楊‘侍’郎一驚。

水沐先有些遲疑,隨後點了頭。

楊‘侍’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地,見水沐點頭了,也不敢推辭。

待從大明宮出來,楊‘侍’郎就緊跟著賈璉,等旁人散開了,就問他:“璉二,你這是什麽意思?”

賈璉勾搭著楊‘侍’郎的肩膀嘻嘻哈哈,又說:“我要向忠順王府去,楊大人去麽?”

楊‘侍’郎不敢像賈璉那樣去忠順王府,抖開他的手,就氣鼓鼓地向家去。

賈璉出了宮‘門’,就令轎子隨著忠順王爺的轎子走,先後進了忠順王府內。

“王爺,臣都照著王爺的意思辦了。”賈璉笑說道。

忠順王爺一言不發地從轎子裏出來,疑‘惑’地問:“你為何叫楊‘侍’郎隨著同去?”他雖想叫南邊戰事不停,好將京城兵馬調去,但卻不曾想過叫楊‘侍’郎也隨著去。

賈璉笑說道:“王爺是想叫他做‘侍’郎,還是想叫下官做‘侍’郎?”

“……你到底年輕一些。”忠順王爺心道賈璉好大的野心。

賈璉咳嗽兩聲,笑說道:“年輕一些又何妨?我本在戶部就有人,若我做了‘侍’郎,難道不比那楊‘侍’郎能幫著王爺?”

“……若是上頭不肯呢?”忠順王爺遲疑地說道。

賈璉笑說道:“皇上不肯的事多了去了,他不肯還不是照樣立了房妃為後。”

忠順王爺想了一想,這才點了頭,笑說道:“你萬事保重,南邊的戰事,能多拖上幾年,就拖上幾年。”

賈璉笑著答應著,“下臣要回去準備南下,不能常來給王爺請安,還請王爺莫怪。”

忠順王爺點了頭,忽然笑道:“那北靜王不在京城,不如請你家老爺做主,將林姑娘另外嫁了去。”

賈璉忙說道:“王爺不可。”

“為何不可?”

賈璉胡謅地說道:“她帶了許多錢財進我家‘門’,倘若嫁出去了,往哪裏找錢財還她?”

忠順王爺了然地一笑。

賈璉恭敬地告辭,待坐進轎子裏,就想著回了家如何跟許青珩說,果然他進了家‘門’,才跟許青珩將再次南下的話說了,許青珩登時就拉下臉來。

許青珩兩隻手掐在源哥兒腋下,由著他蜷縮著兩隻‘腿’蹦躂,不時地伸手撫平身下的被褥,就是不看賈璉一眼。

賈璉在‘床’邊椅子上坐著,手上捧著五兒送進來的清水,抿了兩口,見許青珩還不言語,就說道:“說句話吧。”

“還說什麽?你又自作主張定下來了,叫我怎麽說?”許青珩冷笑道。

賈璉笑說道:“既然知道你說的沒用,何必耷拉著臉?笑一笑不就得了。”

許青珩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咬著嘴‘唇’蹙眉想了一想,就問:“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賈璉笑說道:“沒個三年五載回不來。”

許青珩又冷笑一聲,忽然悵然地說道:“你說我這樣嫌棄你,怎麽就沒骨氣甩你個冷臉,叫你也知道什麽叫患得患失呢。”

“我最喜歡你這樣了。”

“那當然,你可是算計著非要我喜歡你,才肯喜歡我呢。”許青珩又冷笑一聲。忽然聽見外頭動靜,就問:“是林妹妹過來了嗎?”

“是我。”黛‘玉’從外頭走來,隔著窗子問,“耽誤了哥哥嫂子吵架了?”

“沒耽誤,你進來,我們照樣吵。”許青珩在房裏笑著說。

黛‘玉’就掀開簾子慢慢地走了進來,站在簾子邊,笑說道:“沒耽誤就好。要不,你們先吵著?”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許青珩笑著問。

黛‘玉’走了進來,就說道:“方才南安太妃、北靜太妃來,究竟是什麽意思?說話雲煙霧繞了,叫人鬧不明白。”

賈璉笑說道:“是北靜太妃要退婚,南安太妃恰缺一個人替他家郡主和親,於是就結伴過來了。”

黛‘玉’聞言嚇得臉上一白,說道:“既然要退親,那退了就是。放我走了,他也逍遙,我也自在。”

“人家為了你,要上南邊打仗去呢。”許青珩笑說道。

黛‘玉’遲疑地看向賈璉。

賈璉點了點頭,笑說道:“你安心留在家裏陪著你嫂子吧。”

“璉二哥也要去?”黛‘玉’問。

賈璉嗓子癢,勉強忍住了,見源哥兒穿著的棉‘褲’又‘肥’又大,襯得他好大的屁股,就拿手向他身上拍去。

許青珩挑著眼睛笑說道:“他是巴不得出去走一遭呢。據我說,你也別埋怨人家北靜王,好生的寫了信,叮囑人家在南邊要保重自己。不然,明知道退不了,白愁壞了自己個身子,又寒了旁人的心。”

“有這樣伶俐的口齒,怎不拿來跟二哥吵架,偏來說我呢?”黛‘玉’臉上一紅,不由地調笑了許青珩一句。

許青珩掃了賈璉一眼,笑道:“有我們吵架的時候呢。”忽然就將源哥兒向賈璉懷中一放,隻管笑著看他。

賈璉本瞧著源哥兒兩隻手十分親近地捧著他臉,就覺源哥兒喜歡他,於是就將臉湊過去,忽然聞到一股子怪味道,臉‘色’登時一變。

“就知道你使壞。”賈璉說著,將源哥兒推回去。

許青珩又將他推回來。

黛‘玉’笑道:“不是你們的,就由著你們這樣玩,仔細人家爹媽瞧見了傷心。”說著話,就走過來,將源哥兒抱出去,向東間裏洗澡換衣裳。

賈璉心道黛‘玉’雖不是妙‘玉’那樣的怪脾氣,但也是愛幹淨的人,怎麽也不嫌棄一下,就抱了源哥兒走?須臾,又想大抵是眼瞅著身邊姊妹生兒育‘女’了,就跟許青珩一樣,也生出母‘性’來了。看許青珩還生著悶氣,就叮囑道:“待我走了,若是那六皇子客客氣氣地,這送了茶葉雪水來,就客客氣氣地回絕或者收下東西。若是他不失禮,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他得寸進尺了,就打發人給常升送消息。”

“知道了。”許青珩輕聲的說。

賈璉見她怏怏的,於是起身向外來,在角‘門’上見著鴛鴦,就叫鴛鴦喊了趙天梁去書房,隨後先一步進了外書房,正翻看各‘色’兵法,見趙天梁進來,就問他:“那‘藥’還有嗎?”

“二爺身子這樣不好,還要吃?”趙天梁吃了一驚。

賈璉笑說道:“那一粒‘藥’吃下去,能省下一車的情話,傻子才不吃。”

趙天梁忙說道:“沒了,再沒那‘藥’了。二爺也是,好生陪著二‘奶’‘奶’說說話——左右跟著她又睡不著覺,說說話就是了,何必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我懶得說話。”賈璉最膩煩的,就是說那些情情愛愛的話,隻覺粘牙得很,在他看來,少活十年,能少說了七八夜的情話,也是一件十分值當的事。

“又不是說不出來,要多少話二爺謅不出來,何必跟自己身子過不去?”趙天梁說著,見賈璉眼神堅決,就又說道:“二爺等等,過一會子就送來。”說著,就向外去,果然過了一盞茶功夫,就送了一粒用金紙包裹住的‘藥’丸。

趙天梁遞了溫水過來,見賈璉咳嗽著,就將那‘藥’吞進肚子裏,搖頭蹙眉說:“何必呢?早先那樣愛惜身子的人。”

賈璉吃下了‘藥’,卻長出一口氣,揮手叫趙天梁走,待‘藥’效起來了,就立時回大跨院去。

一連八日都是如此,待賈璉啟程那一日早上,許青珩一邊給他整理衣裳,一邊笑說道:“如釋重負了吧,這會子想跟我說句話也不成了。”

“你又胡說什麽?”賈璉笑道,心裏果然如釋重負了,忽然見許青珩抱住他的腰,就在她後背上拍了一拍,“也不是小姑娘了,總這樣摟摟抱抱,叫人瞧見了。”

許青珩瞅了一眼簾子外的五兒,笑說道:“你先前不還說,一日不生孩子,就一日還是小姑娘家嗎?”

“原來是我錯了,小姑娘,我走了。”賈璉握了握許青珩的臂膀,就轉身向外去。

許青珩立在房‘門’邊,也不遠送。

賈璉出了二‘門’,就被馮紫英、柳湘蓮圍上,不見薛蟠,就問:“蟠兒呢?”

“他也隨著寶郡王出征。”馮紫英說道,見賈璉不解,就又說,“是賢德貴妃求來的。”

柳湘蓮嗤笑道:“蟠哥兒先前立了兩次功勞,賢德貴妃還道他‘精’於打仗,就主動請命。”

賈璉輕輕一歎,對他們二人說:“待我走了,還請二位好生照顧榮國府上下。”

“知道,你放心去吧。”馮紫英爽朗地笑道。

賈璉衝他們二人拱了拱手,就隨他們二人一同出‘門’,直奔皇宮去,在內閣處與北靜王、寶郡王、楊‘侍’郎、薛蟠匯合了,就一同去朝見皇上,與皇帝踐行後,就又出了宮,隨著大批人馬向南邊去。

出了京城,薛蟠就止不住地尷尬起來,望著寶郡王、北靜王也沒話說,見賈璉出了城就有些頭疼腦熱,於是就隨著他同坐一輛馬車。

“你說娘娘這是什麽事?鬧得像我立功心切一樣。”薛蟠不滿地怨懟道。

賈璉裹著大氅歪在角落裏,笑說道:“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又何必抱怨?”

薛蟠忽然斂去一臉魯莽,麵‘色’凝重地說道:“二哥,我害怕。”

“又不是沒打過仗,怕什麽?”賈璉安撫道。

薛蟠忽然蜷縮著身子,緊挨著賈璉說道:“二哥,我是當真怕了。大妹妹做的事,我沒一樣明白的;寶釵做的事,我更是一樣猜不透。”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賈璉歎了一聲,見薛蟠七尺男兒潸然淚下,就攬住他肩膀,安撫地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就怕我修不來跟二爺同船渡,船直了,也沒用。”薛蟠伸手拿著袖子擦眼淚。

“這話是什麽意思?”賈璉問。

薛蟠搖了搖頭,又說道:“大妹妹說的,她說她用‘女’人的心思看,二哥的心沒放在寶釵身上。”

賈璉摟著薛蟠輕輕地安撫著。

“二哥有什麽話說?”薛蟠又問。

“無話可說。”賈璉含笑道。

薛蟠一怔,起身說道:“難怪二哥的心思,當真在房娘娘身上?”

“這話又是誰說的?”賈璉問。

薛蟠囁嚅道:“大妹妹說的。”

“又是她用‘女’人的心思看破的?”賈璉笑著問。

薛蟠吞吞吐吐地說道:“她說她最知道二哥是什麽人了,二哥眼中她是一無是處的,但凡是她挑的路子,二哥總是冷眼旁觀,等著看她笑話。”

賈璉歎道:“你媳‘婦’那樣說,你心裏如何想?”

“這關我什麽事?”薛蟠睜大眼睛說道。

賈璉心道粗枝大葉,也有粗枝大葉的好處,才要說話,就聽趙天梁在馬車外喊了一聲“二爺”,於是撩開簾子,就見暖洋洋的‘春’光裏,寶郡王愣愣地站在車外。

“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料想郡王也不是有意來聽的吧?”賈璉笑問道。

寶郡王尷尬地咳嗽一聲,騎著馬就看向裏頭的薛蟠。

薛蟠因薛寶釵的緣故,有意避著寶郡王,忙鑽出車廂,跳下車,就上了馬向前頭尋北靜王說話。

寶郡王喉嚨發幹,低著頭含糊地嗯了一聲,就下了馬,三兩步上了馬車,進去後,就坐在南角裏盯著賈璉看,半晌問:“你拖著病體向南邊去,莫非是為了我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