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芳蹤何處
聯邦號發射了第一輪炮火後，逸離了新地球的火力網，朝內圍太陽疾飛而去，發射出近千枚專門對付集束鏡的導彈，又飛向新地球去。
這時已有三百多艘悍將級戰鬥艦被太陽帝國的炮火摧毀，而太陽帝國近半的內空基地和星球上的炮壘，也毀於新聯邦軍手上。
太陽帝國的實力，確在卡爾夫南原先估計之上。
最令他心驚的是對方一萬多艘太陽飛艦仍是按兵不動。
坐在他下方武器台的翟斯飛報告道：“我們的護罩由五百三十度跌至四百零五度，是否須作退卻計劃，否則若敵艦來圍攻，對我們就很不利了。”
就在此時，反空間變異的消息像晴天霹靂般傳到兩人耳內。
兩人一起色變。
要知他們早預知沒能力一下子把新太陽係的內空防禦係統摧毀，故而定下了猛攻一輪便撤退的計劃，那時還把對方的飛船都加入戰鬥計算在內，設想第一輪攻勢可同時毀去對方四分之一的飛艦和過半的防禦係統。
哪知對方似是洞悉了他的作戰計劃，任由防禦係統去損耗他們的實力，太陽戰鬥艦則按兵不動，擺出隨時可進攻或從反空間追截的姿態，使卡爾夫南生出白耗氣力的感覺，心理上更備受壓力，致銳氣全消。
敵人的戰術實是高明之極。
這刻聽到反空間之路已斷，暫時撤退的大計頓成泡影，哪能不心膽俱寒？
果然太陽帝國方麵該是得悉反空間的異常情況，紅黃兩軍共四千多艘飛船，結成陣形，開始由外空向他們全速飛來。
卡爾夫南這時的窩囊感怎麽都說不清楚了，慌忙下令朝反方向撤走。
太陽帝國的其餘綠、紫兩軍和以太陽號為主的主力軍，也動員起來，分作三股，由不同方向對新聯邦軍加以截擊。
這種純在正空間的追與逃，已有數萬年沒有發生過了。
正反空間的空間轉移，能使速度較慢的飛船大大增加逃生的機會，現在則隻有比拚本身的速度了。
卡爾夫南審查了雙方的速度後，鬆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我們的時速比他們最快的太陽號要快上二百公裏。”
翟斯飛沉聲道：“可是我們的悍將級飛船卻比太陽號慢上五百公裏。”
卡爾夫南歎了一口氣道：“這是沒法子的事，一將功成萬骨枯，犧牲部分飛船是必須的逃逸策略。當我們再來時，就是舒士俊的末日了。”
就在此時，眾人同感有異。
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道：“對不起！卡爾夫南，這次保證你完蛋了，這是所有狼心狗肺的人應有的下場。”
卡爾夫南、翟斯飛和大堂內人員循聲看去，均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隻見一名俊逸瀟灑、外貌很討人歡喜的男子，摟著著名的太空盜長發美女芝芝，蹺起二郎腿，大模廝樣地坐在一角的沙發上，悠然自得地瞅著卡爾夫南。
翟斯飛最先回過神來，厲聲喝道：“你是誰？”
芝芝欣然道：“他就是方舟，我們剛在反空間狠狠教訓了液態鬼，剛巧你們經過，就到這裏來了。”
眾人聽到是近乎神話人物的方舟，又聽到他收拾了液態鬼，無不動容。
卡爾夫南雙目凶光連閃，冷笑道：“不要胡謅了，現在反空間內凶險無比，你還說是由那裏來的。”
方舟伸手和其中一位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美麗女戰士打了個招呼後，才笑嘻嘻地道：“反空間的能量風暴正是小弟弄出來的，否則怎能一下子就毀去了液態鬼千多艘戰船？”
翟斯飛淡淡地道：“老板！我們完蛋了，你若認為奈何得了方舟，就自己去試試吧！而且雷坡武的艦隊正迎麵飛來，真奇怪！現在我半點都不恨他了。”
卡爾夫南驀地揮手，一道電光直擊方舟，灼熱立時彌漫大堂。
方舟咍哈一笑，張開口來，把電光盡數吸入體內，還津津有味地舔著嘴唇道：“真好吃！”
卡爾夫南驟覺不妥，大驚下兩手盤抱，升上空中。
數以百計的激芒發自大堂內包括翟斯飛在內的聯邦戰士處，全部勁射到卡爾夫南身上。卡爾夫南護罩碎裂，慘嘶一聲，化作遊離分子。一代奸雄，終被受他欺壓已久的手下齊心合力殺死了。
方舟抱起芝芝，笑道：“接下來的事不用我教你們了吧？失陪了！”
話完早走得無影無蹤。
自家鄉太陽係被毀滅後，一直被黑獄人和其爪牙聯手迫害屠戮的人類，終於有了實在的希望和轉機。
在翟斯飛的命令下，四千七百二十艘新聯邦飛船，全體無條件和歡天喜地地向同類投降。
一向以來，卡爾夫南以黑巫術和高科技控製著手下的生死，但最終還是喪命於被他控製的人手上。
在這種前所未有的氣氛下，雷坡武、舒士俊和翟斯飛等領袖隻在太陽號上舉行了不到半小時的會議，就基本上同意了組成太陽聯邦，所有人全歸於太陽議會的統治下，並成立委員會，起草職能和律法。
在正式選出新主席前，各人一致推舉雷坡武為臨時主席，舒士俊和翟斯飛為第一及第二副主席，白樹和丹猗則是正副司令。
但最讓人頭痛的卻是大英雄方舟不知滾到哪裏去了。
會議結束後，眾人返回首都星姬慧芙城內的王宮去，各人喜氣洋洋地步進古色古香的大殿中。
雷坡武和翟斯飛走在最前頭，這對本是宿敵的人均唏噓不已。
翟斯飛歎道：“七萬多年了，什麽事都看淡了。想起當年恨不得把你撕碎，說來真是可笑之極。”
舒士俊快步趕上他們，歎道：“假如姬主席在這裏就好了！”
雷坡武摟著兩人的肩頭，苦笑道：“我們之所以能在這裏相親相愛，稱兄道弟，全賴方舟這可愛的家夥不知在反空間內弄了些什麽手腳，現在什麽地方都去不了，使我現在隻希望能和你們喝酒談心。”
後麵和尚思蘭姊妺走在一起的白樹笑道：“希望方舟不是溜去找女皇就好了。”
尾隨的丹猗聞言俏目立即亮了起來，悄悄溜開了。
方舟此時呆立在姬慧芙博物館大堂的中心處，神色忽明忽暗。
他終於從博物館的資料庫裏弄明白了當時的情況。
在家鄉太陽被“大帝號”引爆前，那時的新愛神夫秀清剛製造出能進出反空間和在其中飛行的隨意肌。
當時姬慧芙、姍娜麗娃、沙瑩和各改造人均在“領袖一號”之上，太陽毀滅後，雷坡武等憑隨意肌抵受住了那毀滅性的射線，再由反空間逃生，從此姬慧芙等就失去了蹤影。
芝芝來到他身後，探手摟緊他的腰，把俏臉貼上他強壯的背脊，柔情似水地道：“你既把我帶到這裏來，我好像應該告訴你關於姬慧芙的事了。”
方舟劇震了一下，低聲道：“我在聽著！”
他知道夫秀清也在全神聆聽。
芝芝道：“這秘密是由墨爾盤龍人透露給我們的，當家鄉太陽爆炸時，天美帝後親自出手要擒拿姬慧芙，在反空間內與保護她的改造人展開激烈的追逐和戰鬥。改造人確是人類中的強者，有了隨意肌更是如虎添翼，黑獄人雖沒說清楚，可猜想得出肯定吃了點虧，但改造人也給他們屠戮得沒多少個剩下來，最後終於給他們捉到了姬慧芙。”
方舟失聲道：“什麽？”
芝芝道：“你聽我說下去吧！後來證實了這姬慧芙隻是姍娜麗娃假扮的，真的姬慧芙已和幸而不死的改造人逃走了。”
方舟色變道：“他們把姍娜麗娃怎樣了？”
芝芝歎道：“這就連墨爾盤龍人都不清楚了。不過據他們說，姍娜麗娃應該仍生存著，隻是給關了起來，困在某一處所。”
方舟咬牙切齒道：“我定會把她救出來的。唉！我可憐的心肝寶貝。”
芝芝繼續道：“墨爾盤龍人曾奉黑獄人之命，按他們的指示搜索姬慧芙的下落，曾在離這裏二百萬光年的魔穀河係核心處發現人類的蹤影，但仔細搜索時卻怎麽都找不到人，若要找尋姬慧芙，那將是最可能找到她的地方了。”
走了十多步，輕歎道：“方舟！你不出言挽留我嗎？”
方舟背對著她苦笑道：“你不是要去找心中那位仁兄嗎？”
芝芝微嗔道：“假若你肯留我，我就不去了。”
方舟轉過身來，眼中閃著深刻的痛苦，頹然道：“我的乖乖好寶貝，去找你的男人吧！假設他不要你，再回到我處來吧！我絕不介意摟著你來睡覺。隻恨我必須與黑獄人決個生死，現在找尋姬慧芙是次要的事了。我必須去救姍娜麗娃出來，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宜與我在一起。”
芝芝柔順地黯然點頭道：“我明白了！好好活著回來見我，我走啦！”
一個閃身，消失在門外。
方舟對著大堂正中的姬慧芙像跪了下去，把臉埋在雙手裏。
夫秀清輕喚道：“方舟！不要傷心好嗎？又有人來了！”
丹猗的聲音在入門處嚷道：“方舟，終於我找到你了。”
方舟站了起來，轉身一看，頓時呆了。
美雅女、封神、北保司和巨魔族之王在“大三角號”上舉行會議。
巨魔王體高四米，美雅女等隻有他一半的高度。
他不動如山地立在黑獄人三大巨頭形成的三角形中心處，上方是轉動著的降神器。
由於身體結構的問題，巨魔族並沒有坐下的動作，更因不用睡眠，也沒有平躺的姿態。
他的手平均分布在可三百度扭曲的巨頭下半米處，全身被厚鱗覆蓋，肌肉本身的堅強度已足可抗禦炮彈激光。
他的頭隻有一顆巨目，不見眼珠，隻閃動著令人心寒的藍芒，沒有人類的耳、鼻、口等器官，巨頭布滿了細小的孔洞，可怖之極。
他們都是擁有強大精神能量的生物，這時他正通過空氣的震**，向三人報告水雲星係的情況。
“我們完成了解除整個星係的武裝的行動，所有人類均被置於占領軍軍政府的統治下，但我提議將所有人類集體處決，因為原本的計劃早失去了意義。反空間一天未恢複原狀，我們就一天不能到任何地方去，敵人也難以到我們這裏來。”
封神淡淡地道：“誰都不知道反空間的異變何時會恢複原狀，你們已完成了任務，樂土星交由我們處理。所有巨魔戰士均須返回魔王堡去，靜待我們進一步的指示。你可以離開了。”
巨魔王升了起來，腳不沾地的淩空移開，由敞開的大門走了。
門關上後，北保司歎了一口氣道：“反空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若是人為的話，就叫人非常擔心了。”
封神笑道：“說不定是好事才對，照我看不經過一段時間，反空間休想恢複原狀，甚或隻會愈變愈壞，但對我們卻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們雖不能回大三角河係去，但方舟也到不了那裏去。現在帝君和帝後的聖嬰隨時可出世，隻要等到那一刻，我們就大功告成了。”
美雅女苦惱地道：“我卻沒有你那麽樂觀。這反空間變異發生的時間這麽湊巧，恰好是我們要對付太陽帝國的關鍵時刻。到現在我們尚不知道它造成了我們四族聯軍多大的損失，但可想象必然是非常驚人的。”
北保司瞅了她一眼道：“是否因錯過了與方舟短兵相接的機會而感到可惜呢？當年天美帝後親鬥方舟時，也顯得很興奮呢！”
美雅女不悅道：“你說話最好檢點些，我們已接連失利了，不要到頭來全軍覆沒在這裏。我不主張屠殺這裏的人類，就是要敵人投鼠忌器。沒有了反空間，我們再不能提取反空間的能量，又或發揮空間變換的戰術，虧你們還有這麽好的心情。”
封神兩人呆了起來，開始思索她說的話。
美雅女歎道：“希望我這次的預感不會成真，我感到這反空間變異是方舟炮製出來的。而他也一定有辦法快速地來到這裏，若我們輕忽大意，必會大大吃虧。”
封神和北保司的麵容陰沉下來。
對於方舟，他們生出了莫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