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鬼龍--陌上陽 第五節 陽兒，走好！
第五節陽兒，走好
正值卯時，陌上府內一片靜寂。
“佟總管，那---五行祭甲就交給你了，我就此告別。”陌上陽道。
“少爺請便。”佟總管回房去了，陌上陽也向自己的廂房走去，不料小六居然坐在門外酣然睡著。
“小六？小六？”陌上陽用手指點著小六的頭，小六望之猛然覺醒---“啊！少爺你可回來了，夫人已經來看望少爺好許時辰了...”小六道。
陌上陽推開門，一盞油燈燈光微弱，仿佛快要熄滅，那燈光映在夫人的臉上，盡顯憔悴，夫人額上的皺紋已被歲月的折繞留下一道道細痕，微光下夫人的青絲也映出幾絲白發，連托著臉的手上的翡翠扳指也顯得暗淡無光。然而夫人這祥然入睡的表情，昭示著等待中的人令她很欣慰...陌上陽看著這般情景，向來冷酷若冰的他居然摘下披風，予其母披上，口中從未溫順的輕喏道：“娘...回去睡吧...”
陌母悄然蘇醒，眼眸微睜：“陽兒，你回來了...”
“嗯...”陌上陽應許道。
“娘一個人睡不著，想來找你聊聊天，怎料你也不在，所以...嗬嗬，居然在你房裏睡著了...”陌母揉揉眼道。
“怎麽你一個人，爹呢？”陌上陽問道。
“你爹爹說明日要向世人展示五行祭甲，就連夜在關口發邀請函去了...”
“哼！真是隻顧自己！居然把娘一個人丟在這裏...”陌上陽甚為惱怒。
“不要這麽說你爹爹，他其實一直都對你抱有期許的，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啊...”陌母道。
陌上陽眼眸一亮：“嗬？笑話！我陌上陽要做什麽事從來不需要人來期許。況且他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怎知道別人的感受？什麽都置之不理，什麽都不聞不問，娘他這樣對你...你還幫他說話...”
“唉，身不寂寞枉女子，娘已經習慣了。自古以來成大事的男人背後都要有一個耐得住寂寞的女子，兒女私情固然重要，但是娘更欣賞能成大事的男人！你爹爹和你，都是娘這輩子最欣賞的男人，你們都讓娘臉上有光，所以啊，為了你們，娘承受點寂寞算得了什麽呢！”陌母欣慰道。
陌上陽聽罷，沉思了些許，道：“娘，如果有一天陽兒為了前途不在你身邊了，你會不會怪陽兒...”
陌母笑道：“嗬嗬，當然不會，陽兒有大誌才稱得上好男兒！娘會以你為榮！況且，古今有哪個孩子離不開娘的？男兒就要展翅高飛，留下女兒獨守深閨來做你堅強的後盾！娘還有你姐姐嘛！”
“她人呢...”陌上陽問道。
“嗬嗬，你姐姐吖，真是被娘嬌慣了，這不剛才給她講完故事哄著入睡了。”
“哼，她真是幼稚。”陌上陽冷冷道。
陌母又笑道：“不準說你姐姐，娘就你們兩個，你們還不好好相處？”
“知道了。”陌上陽唯唯諾諾。
“其實啊，娘對陽兒的期許要比姐姐多一點呢！畢竟你姐姐女兒家，娘不求她榮華富貴，但至少將來可以衣食無憂。陽兒不一樣，你要跟著爹爹多多學習，將來統領我陌上一族，做個大元帥！”陌母笑道。
“嗬。我對那沒什麽興趣，但我誓要統領陌上！”陌上陽目光堅決。
“為何陽兒有這般雄心？”陌母一臉慈祥。
“娘你知道麽，陌上自古以來都被人歧視，我們鑄造神器，隻是用來自衛或者抵禦外敵，然民間居然有一些死讀書的草包說什麽武器是戰爭的源頭，搞得江湖中人說我們是魔象，見到陌上的人就退避三舍，我們鑄造的神器至今尚無用武之地...”陌上陽憤慨道。
“是啊，所以陌上需要你來振興啊，你要時刻肩負著這個重任，娘想看到你振興陌上時站在點將台上威武的樣子...”陌母滿目期許。
“嗯，我會證明給娘看的，看著吧！”陌上陽自信滿懷。
“哈哈！娘就喜歡我陽兒的這點霸氣！”陌母說著捏捏陌上陽的鼻子，陌上陽居然露出一臉憨笑！
此刻，廂房的燈火一閃一閃，顯得愈加明亮了...清晨，陌上蒼坐於陌上府大堂，招來一群武林中人，佟總管鍾總管並隨左右，鍾總管手捧五行祭甲，佟總管手捧大將軍印，佟宛婷還是依舊用那種莫名其妙而曖昧的眼神看著陌上陽，而鍾尤裏依舊是用那種莫名其妙而憎恨的眼神看著他們之間。
陌上蒼喧道：“各位異族兄弟，今日有幸歡聚一堂，想必大家都是為五行祭甲而來，既然都願意一睹我陌上神器的風貌，今日我就將五行祭甲現世，並在陌上府內征選‘真命大將軍’，一百招之內，若能製勝，並能穿得我祭甲的人，就可以統領我陌上四十萬大軍，受陌上‘真命大將軍’大印。
“哼。”陌上陽在人群中冷笑了聲，隨後就站了出來，喧道：“不用選了，誰不服就站出來吧。”佟宛婷一臉欣喜，鍾尤裏一臉抑鬱，佟總管鍾總管也是笑逐顏開，而陌上蒼的表情就更不要提，充滿了期冀！
人群中不知道有誰道：“這難道就是傳聞陌上一族的二少爺麽，真是膽識過人啊...”陌上陽聽罷得意一笑。
此刻，人群中忽然站出一名八尺壯漢，狼牙棒搭背，衣衫襤褸，吼道：“你居然搶我的威風，讓我來教訓教訓你！”中間忽然有一貌似小二的人出來拉住傻笑說道：“嗬嗬嗬嗬，不好意思啊大家，他是我大哥，我們是芳賓館做生意的！今天隻是來看熱鬧的，哈哈哈...不好意思哈！”
“哼。”陌上陽冷笑道。那壯漢一看陌上陽居然這般姿態，頓時心中起火：“我要教訓他！”
陌上蒼見這斯身壯如牛，一定力大無窮，尚且武器怪異，深不可測，言道：“這位好漢，我陌上祭甲選拔隻對內篩選，很遺憾您不能參加...”
大漢一喝：“你為何不早說！已經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
陌上陽微微冷笑：“罷了，選不出好的可以切磋一下，就當是練武了。”
“啊！”大漢掙開‘小二’，斷喝一聲，狼牙棒橫掃千軍！陌上陽鐵臂擋棒，飛針出袖！想不到那八尺大漢居然可以迅速閃過，又將狼牙棒反掠回來，打得陌上陽一陣心悸...陌上陽心想：“這斯畢竟是蠻力之輩，料想速度竟如此之快...”然而在速度方麵，天下間沒有幾人能抵得過陌上陽，因為---陌上陽右腳輕輕觸碰左腳踝，左腳同樣，此番舉動令眾人不解。可此番舉動之後，頓時陌上陽神速入飛，腳底生風，輕功都不似輕功，繞得那大漢筋疲力盡，氣喘籲籲。想那大漢一身執著，明已無力居然還舉著狼牙棒迎頭直擊，陌上陽飛身其背後，隻“啪啪”兩下，就點住其穴道，大漢便躺倒在地，目光凝滯...眾人拍案叫絕：“真是健步如飛啊...英雄出少年...”
“小二”拖起大漢的腿一邊退下一邊叫道：“哎哎！真丟人！叫你不要來的...”
人群中又有一人站出來，這斯乃翩翩公子，公子彬彬有禮道：“在下歐陽刻，向閣下討教幾招。”歐陽刻紙扇翩翩。
“要討教便上，廢話好多...”陌上陽道。
歐陽刻頓時一反常態道：“好！來就來！”歐陽刻力抖紙扇，甩扇而擊！
歐陽刻扇扇撩人，豪無力氣，陌上陽臂臂防範，無懈可擊，僅像和一個孩童在耍猴戲...眾人看得明了，陌上陽隻是不想反擊。突然！陌上陽狠踹一腳！踹得歐陽刻如野狗般趴到在地！歐陽刻一臉猙獰...抬頭怒視著陌上陽，額上的怒紋清晰可見！他狠甩紙扇，萬千細膩如絲的飛針由扇中一甩而出，氣勢逼人！
陌上陽直接從腰中抽下腰帶高舉！萬千飛針居然附於腰帶上！
“啊！！！”眾人大驚：“那什麽東西？好奇異的腰帶！”連歐陽刻也跌破眼睛。
“居然對我用針...屬不知這天下操針能手，居然在陌上府中？所有飛針樣式招數我了如指掌，所有飛針出處屬性我心知肚明！公子，請勿班門弄斧。”陌上陽目光堅定。
“啪啪啪啪！”佟宛婷曆曆在目，按捺不住竟鼓起了掌，眾人向她看去，搞得其羞澀地低下了頭...此時人群中又湧出一名異人！此人身高貌似九尺，卻大腹便便，腦滿腸肥，讓人不覺觸目驚心---“我...我要應征大將軍...穿...穿五行祭甲...”異人道。
“很明顯五行祭甲不適合你。”陌上陽冷冷道，眾人哄堂大笑！
異人躍起，落在陌上陽麵前，一陣地動山搖...趁陌上陽沒有站穩，異人抓住陌上陽的脖子一舉而起，陌上陽鐵臂無用，根本對異人不動分毫，他冷靜地飛針出袖，刺入異人腋下，異人方鬆開手，陌上陽飛身逃竄！
異人哼一聲地拔出飛針擲在地上，又湧上前來。此番陌上陽淩空躍起！飛針在眨眼間刺擊異人腦幹穴，異人居然霎那間找不著北，一陣天旋地轉後暈倒在地，四名侍衛順即拉下。
“哈！”一聲快喝，一個身材短小的人躍出人群！
“二少爺，嘻嘻...”
“嗯？你是...”
我是陌上馴養戰馬的校尉，和關校尉是同僚，特來請教。
“猴子！給我上！打倒他！”鍾尤裏在人群中喊道。
“猴子...猴子...猴子...”個中人起哄道。
“猴子？”陌上陽道。
“屬下來啦！”猴子一躍而起！輕功超凡，居然上了屋簷。猴子左右各一匕首，從屋簷上垂直向下，形成一股旋風，陌上陽躲開飛針百出，居然毫無用處...這猴子，速度更驚人，手段更陰險，尚且深受大眾支持，真的是一名很好的對手，陌上陽冷笑了一絲，倒掛金鉤式躍起，在半空中捥起褲裙，拉開重疊的腳踝金環，頓時金光奪人！
“啊！這是...”陌上蒼如五雷轟頂般震懾，心裏說出一個名字：“先祖的流光靴！！！怎麽會在陽兒那裏...”
眾人被炫目的金光搞得眼花繚亂！陌上陽和猴子在空中一陣璀璨，鐵臂擊雙匕，雙匕劃鐵臂，犀利有光！很是精彩...終於陌上陽野蠻鐵臂，猴子擋無可擋，被擊倒在地---“嗬...二少爺果然好功夫，屬下服了。”猴子敗下。
“沒用的東西！”鍾尤裏嘴裏嘟囔道。
陌上陽大方地躍到鍾總管佟總管麵前，穿上五行祭甲舉起將軍印！
“厲害啊...”眾人自愧不如。
一位大漢出來說：“看來二少爺真的是身懷絕技，‘真命大將軍’當之無愧！屬下願意誓死效忠！”大漢抱拳道。
“是啊是啊...天命所歸...”人群嚷道。
陌上蒼依舊沉迷在這華麗的流光靴中：“陽...陽兒，你怎麽會腳著流光靴...”
“流光靴！”眾人驚訝：“陌上族失蹤多年的流光靴...”
鍾尤裏立刻喊道：“叛徒！據說流光靴已隨先祖埋葬禁地中，一定是他不顧族令獨闖禁地而挖祖墳得到的！”鍾尤裏一身正氣，慷慨陳詞，因為他向來技不如人，終於可以讓陌上陽無地自容了。
“嗬嗬？的確如此。”陌上陽淺淺一笑，很是誘人，佟宛婷第一次看他笑，居然可以這般天真無邪，此刻佟宛婷更加眷戀他了...“你們看！他承認了！他根本沒有資格穿五行祭甲，而且不顧族規，是個叛徒！”鍾尤裏喊道。
“放肆！尤兒，怎麽可以這樣說二少爺？”鍾總管責備道。
“爹！你們還護著他！他是個叛徒啊！”鍾尤裏喊道。
“住口！”鍾總管喝斥道。
“哼。我有沒有資格現在就讓你們知道。出來！”陌上陽吼道。
五行祭甲居然有了起色，小龍卷風湧出，白煙四起---“哇呀呀呀呀---”索薩應聲而出，陌上蒼驚呆了...“主人！”索薩單膝跪地抱拳道。
“這是...”陌上蒼疑惑道。
人群中不知誰喊道：“有妖怪！快殺了他！”
“嗯？！”索薩眼光一沉，怒視眾人，沒有人敢動手...“你...你是何方神聖？”陌上蒼指著索薩問道。
“我...”索薩瞄了眼佟總管，佟總管眼神否決。
“我...我是祭甲大仙！”索薩道。
“啊！祭甲大仙！”眾人敬畏之心油然：“神仙啊！真的嗎...”
“嗯嗯！”索薩得意洋洋地默許道。
“大家別相信他！這是他蠱惑人心的把戲！大家不要上當了！”鍾尤裏喊道。索薩回頭眼光蕩滿了殺氣盯著鍾尤裏，鍾尤裏再無異聲...索薩要衝過去教訓鍾尤裏，鍾尤裏心慌，左右不定。陌上陽拉住其臂道：“算了，別跟那蠢才計較。”
“好吧！”索薩抱拳道。
“大仙...你怎麽會在祭甲之中？”陌上蒼問道。
“其實數百年前...”索薩一陣胡編亂造，搞得眾人個個像丈二和尚...佟總管不料索薩居然如此健談，笑容欲掩不能，而陌上陽更是無奈地站在一旁...經過一番鬧劇，眾人大多相信了索薩的天方夜譚，連陌上蒼都恍惚迷離地“懂”了些。
陌上蒼道：“既然如此，那大仙，您認為這裏誰最有資格身穿五行祭甲？”
索薩摸摸紅色的胡須，裝模作樣道：“大凡寶劍贈烈士，良駒配英雄，身穿五行祭甲者一定要才智過人，身手敏捷，英俊瀟灑...”
陌上陽已經聽得不耐煩，緊著衣甲淩駕流光靴飛起：“陌上---後會有期了---三年後再見！”
“什麽，他要去哪？”“那靴子真漂亮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些話深深地印在陌上蒼的腦海，而唯有陌上蒼知道陌上陽的雄心，畢竟...他們是父子。
“喂主人別走啊！等等我！”索薩化作龍卷風尾隨陌上陽，躥入五行祭甲的背縫。
此刻隻有一個人是悲傷的，她就是佟宛婷：“就知道你要走，你是不會要我的！”佟宛婷深深地咬住嘴唇，也難止淚水...陌上陽在半空中回頭望了佟宛婷一眼，安慰地笑了一絲，佟宛婷立刻心思激動！眼中灌滿溫情。雖說遺憾，她還是毅然地道出一句：“三年...我等你...”佟大人看著陌上陽和佟宛婷的眼神交匯，也安慰地笑了。
此刻也隻有一個人眼神是鎖定陌上陽的，他就是陌上蒼。流光靴...祭甲大仙...離開...這一切對他來說太驚心動魄了，他更加相信他的兒子不是泛泛之輩，隻說道：“陽兒，走好...”
“叛徒...”鍾尤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