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靈佑玄武 第一節 天外有天
第八章靈佑玄武第一節天外有天
傍晚，宿泯山頭飛過一隻蒼鷹。在夕陽的斜輝下，蒼鷹展開雙翅，撲向山後...猝然！山後湧出一隻蛟頭，口吞蒼鷹，蒼鷹意外長鳴一聲，一命嗚呼。
那是蛟眼坐在宿泯山背後修行。
“千牽劫中蘊含的內功心法，果然匪夷所思，光是這招萬類爪都讓我受用無窮啊！”蛟眼看著自己的鷹爪，毅然長爪揮出！捏碎了山間的大石！
“哼哼...陌上陽...”蛟眼目光陰狠。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宿泯山水霧蒸騰，草飛蟲鳴。這般悶熱的夜晚，陌上陽還是心如止水，沉沉地走上山去，臉上漠然，實心底已經殺氣重重...陌上陽手捂五行祭甲道：“我會殺了他的。”於是毅然走向山頂。
“哼哼哼哼...”山頂陰笑連連---“還真敢來啊！”蛟眼站在高處攥緊鐵爪。
“今天不僅僅是我一人到此，還有‘我爹和我南陌上二百兵士’，你覺悟吧。”陌上陽冷冷道。
“喲喲，說得還真好聽呢，我還真有點招架不住...”蛟眼調侃道。
小風忽起，將一地的碎草吹飛，零亂中蛟眼沉住氣，看著陌上陽來勢洶洶的眼神道：“嗬，這種仇恨，這種殺意，真的很完美...”
陌上陽狠狠地盯著蛟眼，想著陌上蒼死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愈加旺盛。
“陌上陽，你這樣陰狠，何不共同效力冥族？你的能力，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就憑你這雙充滿殺意的眼神，真的很讓人望洋興歎...”
“哼，冥族，真的是一個很卑劣的族群，養一群很卑劣的人，再加上你們這種卑劣的行為，濫殺無辜，高高在上，今天我便要斬斷你的這種行徑！”
“你根本不懂，一個倍受排擠的人是怎樣努力成為族群領袖的！像你們這些名門望族，哪會懂得喪愛之傷，被逐出師門之痛！風水輪流轉，輪也該輪到我們了！”蛟眼目光如炬。
“冥蛟為了自己，可以掀起一場浩劫，我也可以為了自己，阻止這場劫難。”陌上陽想起陌上蒼信裏道明的一切。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蛟眼捏緊拳頭，果真拳鋒一陣黑霧在手！以熊爪之勢，一拳擊在陌上陽周遭的大石上！碎石如雨...陌上陽抽出背上所負撩雲刀，敏捷伶俐地將迎麵而來的碎石一一掃去。
“嗯？刀法...”蛟眼疑惑道：“你不是繼承了‘十陽名劍決’麽，居然會使刀...”
“少廢話！”陌上陽長刀所向，使出漁刀澤中一招名為“血染一江”，此招一出！持刀者必刀鋒暴走！不沾鮮血誓不罷休！狠辣無比...撩雲刀刀鋒紅色，散發出陣陣雲煙！橫刀劃過！蛟眼鐵爪雖得以抵擋，卻怎奈那陌上陽蠻力向橫，逼得他陣陣後退，腳底留下一條長長的泥痕！
蛟眼看著爪前的長刀：“撩雲刀，還有這刀法...”
“百波穿雲！”陌上陽又使出漁刀澤中一式！橫砍豎劈！高速運行的刀法讓蛟眼猝不及防...“漁刀澤！是海狐的漁刀澤！可惡！那老不死的...”蛟眼看穿了陌上陽的招數。
蛟眼點了自己的膻中*中穴，邪眼一亮！頓時靈魂與陌上陽一體！
“長河刀影---”終於陌上陽得以縱向劈去，蛟眼隻是用熊臂微微一擋---“噗嗞---”濺出一條血絲，蛟眼咬著牙狠狠地笑了...“呃啊！！！”陌上陽扔下手中撩雲刀，居然右手一陣刺痛...“哈哈哈哈！你自以為是的刀法呢...”蛟眼忍住劇痛狂笑。
“怎麽會這樣...”陌上陽不解。
“上次用四成的元氣被那可恨的黑麵佬給破了，這次五成元氣，沒有那黑麵佬在，看你如何抵擋！”蛟眼吼道。
陌上陽腦海中又浮現陌上蒼萬劍歸宗那一刹那---目光緊閉，眉宇如雲，隻聽得一聲衣物撕碎的聲音，陌上陽纏住右臂的傷口，腳挑撩雲刀，輕功而起，使出漁刀澤的又一式---“撼海，現坤。”陌上陽眉宇緊閉，揮刀如山！冥冥中山河咆哮，天地動容！實則乃破解幻術之道，蛟眼的他心通被這豪邁的刀法冥冥中晃晃散去...“混賬！混賬啊---”蛟眼再使不出他心通，以至於想同歸於盡都已不行，蛟眼長吼一聲，熊爪變虎爪！且是雙爪！加上其鐵爪相向，那虎爪威力更是懾人！使得他不顧一切地向陌上陽奔襲而來！招招致命！陌上陽百波穿雲之速也足以抵擋，但畢竟力道不足，使得陌上陽占於下風，被蛟眼一鋪在地！
“嘻嘻嘻嘻！納命來吧！”蛟眼鐵爪抬起---“噌---”一聲金屬質感的亮響，陌上陽使出了那招，他的回憶不覺到了海狐傳授刀法的那個時刻---“陽老弟，好刀使在刀刃上，如果你的對手脾氣暴躁，你可以使用一招欲擒故縱的伎倆配合我這式名為‘鴻湖納鶴’的高深幻術刀法，讓對手陷入自己恐懼的刀境之中，猶如鶴飛鴻湖，一望無際，隻得束手待斃！”海狐當時正是用這招反轉了局勢。
“呃...這刀...”蛟眼看著噌亮鋒利的撩雲刀刃，雙眼充滿了未知的恐懼，仿佛陌上陽在冥冥中豪邁舞刀！刀刀向他...身中幻術感覺一身是傷的蛟眼已被陌上陽掙脫開，陌上陽狠狠背後一刀！蛟眼猛然驚醒，恍然大悟！
“啊！！！”蛟眼怒暴一身的蛟頭！身後顯現出強大的蛟麵黑煙觀戰！十隻蛟頭垂涎三尺！
陌上陽揮刀而起，索性一砍，竟然落得“噌噌”一聲，蛟頭居然刀槍不入！將陌上陽層層圍住...“啊哈哈哈哈...陌上陽！現在你懂了吧！這就是我五成元氣的功效！哼哼哈哈哈哈...”蛟眼又立即使出天外無天...“既然學不會你秘傳的劍法，真是愚蠢！這次誰也救不了你了！”黑雲籠罩著陌上陽，其間閃電遊竄，陌上陽已經被麻痹地無力回天...“你爹絕對想不到，他的兒子最後，還是死在了這招之中！嗬嗬哈哈哈哈...”蛟眼狂笑，陌上陽冥冥中想起陌上蒼臨死那一刻，萬劍刺來，居然還對他麵帶微笑，還有那封遺書最振奮其心的那句話---“爹爹一生失敗，連陌上祖傳的絕煞劍也沒能與你留下。尚好如今你繼承五行祭甲，也實令我安慰。望你可以統領陌上，完成爹爹未完之願，找到師兄師姐的後人，一同破除魔劫，這樣，爹在九泉之下也得以安心...”
遙望天際，陌上陽在那南天的一片璀璨星空中，在南陌上的上空，宛若望見一隻赤色大鳥變幻無窮，最後化作陌上蒼的一抹微笑，消失在茫茫蒼穹之中，甚至還留下一句冥冥之言---“陽兒，爹以你為榮...”
撩雲刀落地，在地上熠熠發光，陌上陽腦海中又浮現了海狐的那句話---“真正的寶刀，是人對刀的感情！你能對刀釋放出多少感情，你的刀鋒威力就有多大...”
“陽兒，爹以你為榮...”這句話仍然久久不散...陌上陽腦海一片轟鳴---“啊！！！”天外無天被陌上陽九天鬼龍之力振臂粉碎！鬼龍籠罩而出！身形要比那蛟麵黑煙大上好幾十倍...“什麽！九天鬼龍！這怎麽可能！”蛟眼瞠目結舌。
“長河刀影！！！”陌上陽橫刀相刺！刀鋒吸光！
“不可能！不可能的！”蛟眼又幻化萬類爪為鷹翅，雙翅遮腹！即使是這樣，陌上陽依舊刀穿其心！不隻是刀光，還有那深深刺入蛟眼心中的目光！足以將他劈得粉碎...“陌上陽！！！”蛟眼最後的一聲長嘯，長嘯過後，蛟眼化成了一方磐石。
陌上陽依舊是按捺不住心頭的怒氣，一招長河刀影劈下！
“砰---”磐石碎成一山的粉末，震天動地。
山下宿泯河旁的兩顆老樹間，田真從睡夢中驚醒。掛起繩子的一擰，田真側身單手撐地站了起來：“什麽聲音？！”
陌上陽鬱鬱從山上走下，田真輕功上山，見陌上陽一聲不吭---“什麽人！！”田真喝道。
陌上陽一言不發，心事重重。
看到陌上陽儀表不凡尚且手持撩雲刀，田真一聲斷喝：“賊人看招！”鬼斧雙雄狠狠砍去！
陌上陽撩雲刀相拒，兩人相持，撩雲刀亮！陌上陽揮刀拒斧，田真不服，又奮力砍去！陌上陽終於靜靜緊閉雙眼，心思沉重。猛然睜開雙眼就是一刀！田真拒無可拒，振到了十尺開外！
田真站起來橫橫一笑：“想不到這裏居然還有這等高手！刀法還挺厲害的嘛！哼哼...”
“真正的寶刀，是人對刀的感情！你能對刀釋放出多少感情，你的刀鋒威力就有多大。”陌上陽自言自語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瘋血---”話音未落，陌上陽已經揚揚走去...驚奇的是，田真並無挽留，隻是默默看著那斯心事重重的背影，百思不解...翌日，田真在宿泯山上練功。雖說威力披靡的鬼斧斷樹碎岩，可田真依然忘不了陌上陽的橫掠一刀，因為那不僅僅是威力的一刀，更包含了深深的怨氣和濃鬱的感情，陌上陽發自內心的嗔刀終於激起了田真的好奇---“真正的寶刀，是人對刀的感情！你能對刀釋放出多少感情，你的刀鋒威力就有多大。”田真想著陌上陽當時說話的表情。實際上，當時黑夜，陌上陽並無任何表情，尚且麵光沉沉。然而愈是麵光沉沉，愈給人感覺深不可測...“怎麽會有那樣的刀光...”田真躺在山上，望著烈烈的日光。
“何事滋擾，居然不練功在這裏偷懶？”靈中子出現，疾言厲色。
“嗯嗯---”田真坐起，一本正經道：“何謂人對刀的感情？什麽叫人對刀鋒釋放多少感情，刀鋒威力就有多大？”
“哦？”靈中子一驚：“居然能體會到這般境界了...”
“師傅，你要知道就告訴徒兒嘛！”田真迫不及待。
“嗬嗬，曾經有一個有名的漁夫，因為他以打漁為生，所以日日吃魚。每當他用刀子剖開魚腹之時，都自覺一種愧疚之感，從此後就不再吃魚。直到有一天，他與其娘子出海打漁之時，娘子不慎落入水中，海上大魚來襲，他親眼看見娘子活生生地被大魚咬死，雖然拚盡全力相救，最後他的娘子還是被大魚吞去，屍骨無存。而後他悲痛欲絕，日日海上打漁，見大魚必殺！竟然練就了一手絕世的刀法，名為---漁刀澤。後來他霸占沿海，漂遊四方，成了有名的海上之狐，江洋大盜，人稱‘海狐’。就是他，從對刀的無情到有情，有情到無情，提出了‘感覺操刀法’，為世人所矚。方今，不隻是江湖中人欽佩學習，包括朝廷有名的膳族，也為之進一步學習，刀快如雨。”
“膳族，是什麽啊？”田真問道。
“就是王族的一個支族，等於軍隊裏的夥頭軍般。但膳族能人異士百出，已經有自己的組織，卻還是世世代代忠心耿耿地效忠王族。”
“看來人對武器的感情，很能證明一個人的武學修為了？”田真道。
“不錯。”靈中子摸摸胡子。
“我要讓鬼斧雙雄也有感情！”田真毅然站起來斬釘截鐵地說。
“師傅可否幫我...”田真問道。
“這...為師愛莫能助。”靈中子嚴肅道。
“啊？連你都幫不上忙啊！慘了慘了！恐怕我這輩子都要武功平平，庸庸碌碌了，靈族也就此散罷！不必發展了。”
“臭小子！你不必這樣激為師，為師真的無可奈何啊！”
“哼。”田真不理不睬地轉過頭去。
“不過你鬼斧倒是可以用一種感覺來詮釋。”靈中子一捋長髯。
“什麽感覺？”
“瘋血咒。”靈中子道。
“瘋血咒？”
“瘋血咒乃獸族為了完善族魂而獨有的一種邪咒。獸族的族魂和我們靈族族魂大不一樣。靈族族魂乃鷹，熊，虎，分別象征著靈族之精神---豪邁，隱忍，威猛。而獸族族魂則是狼，牛和蝙蝠，分別象征著獸族團結，倔強，出類之精神，瘋血咒則是這種精神所形成與生俱來的本領。”
田真聽得質疑：“這鷹，熊，虎形成靈族的性格我倒還知道，可是什麽狼，牛，蝙蝠又怎麽形成獸族的性格了？”
靈中子心平氣和道：“雖然獸族兵士驍勇善戰，但畢竟兵微將寡，所以狼之團結精神是獸族之本。然而兵微將寡，獸族卻獨領**，天不怕地不怕，這點讓其他族群也為之震懾，所以屢屢不敢侵犯，是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獸族一心想出類拔萃，不想再屈居人下，而蝙蝠是很好的詮釋之物，它們在鳥類裏麵充獸，表示腳踏實地；在獸類裏麵充鳥，表示高超出世。亦獸亦鳥，出類拔萃者亦敬之仰之。因為你爹爹的緣故，獸族靈族乃兄弟族群，早已化幹戈為玉帛了。”
“我決定了！”田真向遠處跑去。
靈中子眯眯一笑，望著其遠去的背影，他的動向已經不言而喻了---“去吧...”靈中子眸光瑩瑩一句，田真已經出了宿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