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王庸的舊事
裏麵走出來一個身穿胡裘的中年人，行色匆忙的趕來道:“這位公子，敢問胡某如何開罪了閣下，閣下居然上門來指教？”
殷元道:“聽說過殷元這個名字嗎？”
那中年人道:“我聽說過鄖國公殷懷素，難道就是閣下？”
殷元看他十分鎮靜，於是道:“對，我就是殷元。我聽說你是個南海商人，是不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從嶺南運荔枝到長安？”
那中年人道:“原來是鄖國公，隻是您如果真的要找荔枝，隻怕是找錯人了。”
殷元道:“找錯人了，難道你不做生意？”
那中年人道:“做生意自然是要做，但是南海的荔枝隻怕未必有多少，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您想要，我可以給你運過來，但是也許無法售出，可要賠了。”
殷元笑道:“我就不怕賠錢，難道你沒聽說過，我殷元在長安就愛做沒有人做的生意麽？”
中年人道:“可沒聽說做過賠本的生意。您是當朝國公，某隻是個商人，您要踩死我也如同對付螻蟻一般，大可不必找什麽借口。”
殷元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
說完殷元回頭就要離開，走了兩步突然回頭道:“你認識王庸麽？”
那中年人道:“我認識王庸，而且還很熟悉。王庸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到了現在已經如同我兒。鄖國公要是知道他在哪裏，還請告知？”
殷元緩緩的回頭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他應該還在長安城。但是長安城很大，並不容易找。”
那中年人一愣道:“王庸他，果然曾在鄖國公府？”
殷元道:“是，他的確在我家住了很久，而且是從我家走丟的。我想，他之所以不見了，應該是和一張帖子有關。”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
殷元看著他道:“王庸半生飄零，可不像是出身富貴之家，他如果有一個慈父，大概就不會那麽自卑。你若是想作假冒充，也應該多了解一下人家，這樣的即將是不是有些太過粗糙。”
中年人道:“王庸的確是我兒，因我無兒，僅有一女，所以收留了他。可是他隻在家裏帶了五年，每日在家裏如同奴仆一般侍奉，也不曾過過什麽好日子。我如今兒女都已不在身邊，所以隻好來長安找一找了。”
殷元道:“你的兒女，那女兒是誰？”
中年人道:“在下柳喬南，女兒小字夢。”
殷元皺眉道:“柳夢，是你的女兒，也就是說她和王庸，確有兄妹之情？”
柳喬南道:“小女自小無伴，自家裏有了王庸，二人便成了玩伴。但是三年前小女便失去了蹤影，隻留下一封書信，說明王庸身世來由。在去歲，常有有一位秦公子，在我家裏帶走了王庸，從此再也沒有回家。”
殷元看著柳喬南道:“難道你不知道你女兒身在何處？”
柳喬南道:“我當然不知道，我隻知道她從來沒有寫過書信報平安，但是卻有人告訴我，長安有一個風塵女子名叫流夢，我心中有疑慮，所以就來了。變賣家產，要來長安一探究竟。”
殷元道:“因為你知道你女兒離開和王庸離開本來可以說是一件事，所以你知道，如果這件事會發生最可怕的後果，也隻會發生在長安，對嗎？”
柳喬南吃不準殷元到底是敵是友，王庸的身世，卻不能暴露的太容易。
柳喬南道:“您說笑了，隻是紅塵中一些陰差陽錯的蹉跎罷了，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殷元笑道:“你說的倒是輕巧，隻怕王庸本來也沒多想過，但是總有別有用心之人處處想辦法利用他，總有一天他就會變了一個人。”
柳喬南看了看殷元道:“您知道王庸的事？”
殷元道:“我還知道你女兒的事，隻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王庸被人帶走了。他的武藝並不是很好，為人也有些死板，算不上機靈，這是你最應該擔憂的事情。也許柳夢正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是關於是非，我不做評價。”
柳喬南有點著急道:“那，王庸到底去了哪裏？”
殷元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會離開的太遠，但是如果對方另有所圖，恐怕不會輕易放了他。不過我很奇怪，這世上怎麽會有人沒有目的的做一件事。他綁了王庸總得有所圖，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露出自己的麵目，可有點令人奇怪了。”
柳喬南道:“他們是為了錢嗎？”
殷元道:“一定不是為了錢，但有可能是為了我，為了更大的利益。可是他們出現之前，我還是沒有辦法判斷。”
柳喬南有些帶著哭腔道:“朝廷自有法度，難道這些人就這麽罔顧王法嗎？”
殷元道:“別跟這幫人談王法，根本就不是講王法的人。不過，你現在可以去做一件事情，請人在長安城查找，鬧得大一些才好。”
柳喬南點頭道:“謹遵鄖國公吩咐。”
殷元和彭籍離開柳喬南的住所，彭籍道:“公爺，此人可信嗎？”
殷元道:“隻要我眼睛還不瞎就不會相信這種人，你看他說話的時候條理多清楚啊，就算是最後擠出那麽幾滴貓眼淚，也是哭的幹巴巴的。”
彭籍道:“那，剛才國公可是一點也沒有不相信他的意思。”
殷元道:“那就讓他接著做戲吧，讓他在長安裏好好的找人吧！就算是出工不出力，我也敢斷定他很快就會露出馬腳。其實，你越是著急的時候敵人越是會牽著你的鼻子走，而你越淡定的時候，他就越拿你沒辦法。”
彭籍道:“可是方娘子，那可是您的紅顏知己。”
殷元道:“方鯉有多少本事我也是知道的，能被他們抓住的可能性並不大。何況他們也知道方鯉跟我的關係，如果方鯉被抓，那沒有人能夠忍得住**不來找我。”
彭籍道:“他們一定是為了您嗎，如果他們就是為了方娘子呢？”
殷元道:“世上又有幾件事能夠是巧合呢，我自然不信在我得罪一眾世家的時候另一夥敵人立即就找上門來。連世家都受不了琉璃帶來的巨大利益，難道別人就不能來麽？”
彭籍道:“也許很多事情都已經有了潛藏的威脅，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再隱藏罷了。”
殷元笑道:“彭籍，我看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幹嘛要做車夫呀，我舉薦你去做官吧！”
彭籍笑道:“多謝公爺厚愛，彭籍誌不在此。”
殷元道:“可是你不做官，我也未必有辦法讓你所學能夠用得上。畢竟我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到，到目前為止，我隻能讓一些工匠人盡其才，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