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行
方鯉和墨家弟子一直在查吳海和王庸的下落，因為殷元一直很淡定，所以方鯉給殷元下了最後通牒，要是再置之不理，她就自己動手了。
殷元沒什麽辦法對付方鯉，隻要事情有方鯉參與，那這件事的節奏一定會被打亂。
殷元裹著很厚的衣服，因為他受不了臘月裏的寒風，外麵罩著一件鬥篷，還給自己配了一個麵具。
極其拉風的出現在方鯉麵前的時候，方鯉一點也不驚訝，似乎看身形她就知道來的是殷元。
殷元道:“我都穿成這樣了，你不驚訝嗎？”
方鯉道:“你做過古怪的事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難道每一件事我都應該感到好奇嗎？”
殷元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看來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方鯉拿了把長劍給他道:“拿著劍，防身。”
殷元搖頭道:“我就不用了，我這個人不喜歡帶著累贅在身上。而且，我並不是沒有帶著防身的武器。”說完，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道:“相信我，如果真的有意外，我會用這把匕首殺出來，而且一定是在你前麵。”
方鯉倒是見識過殷元那些陰損的招數，他即使空著手，也能夠瞬間對一個壯漢造成永久性的傷害。在方鯉看來，殷元的武功隻有陰損兩個字能夠準確的形容。
兩個人當下就出了門，殷元看了看空****的大街道:“這讓我想起了去年在遇到你之前的時光，那時候好像這世上能跟我算得上親密的人隻有芳桃，所以我總是會去她那裏。時間長了也不在乎別人怎麽說了，索性白天也去，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是好幾天。”
方鯉道:“所以，此生你一定不會辜負她，對不對？”
男女這件事是排他的，這一點殷元還是懂的。
看了看方鯉，殷元道:“是啊，但是人有時候當不了聖賢。本來想給別人全部，到頭來卻非得分一半給另外的人，不分先後，看起來都不是辜負，卻也可以說全是辜負。”
方鯉瞪了他一眼道:“收起你那副愚蠢而且得意的笑臉，因為這隻會顯得你更加的無恥。”
殷元當然得意，畢竟他目前這種無恥的貪心還沒有被這兩個女人討厭。方鯉還沒有離開，芳桃還一樣的愛自己，這不就已經很值得得意了嗎？
張春橋一副大俠風範，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裏擺了一張桌子，還放了一壺酒，三個酒杯。
殷元到了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張春橋看著他道:“鄖國公，這裏，我們喝兩杯酒，暖和一下再走。”
殷元走過來向方鯉道:“你們墨家，怎麽連這種蠢貨都收？”
方鯉道:“張春橋是長安名流，在江湖上一呼百應，而且他自幼就是墨家弟子。”
殷元笑道:“這種人，在夜裏當探子的時候喝酒，生怕別人聞不出來的人，也算是你們墨家自幼訓練出來的。”
方鯉有點吃驚，但是在她遊曆江湖的生涯裏，這件事似乎並不奇怪。可是，這種時候承認自己很蠢，那豈不是真的很蠢。
方鯉果斷的拋棄了豬隊友，義正辭嚴道:“都怪我們墨家淪落了，對下屬也是疏於管教。”
張春橋有點鬱悶，但也沒有解釋。
殷元看了看張春橋道:“我真替你覺得悲哀，以後混江湖我看你也是前途有限。”
張春橋很無奈道:“您說的對，看來我這種貨色，果然是下九流啊！”
張春橋自然算不上是下九流，因為他已經在長安城裏布置好了所有暗哨，保證今晚他們在任何地方除了任何事情，墨家的人馬都能夠飛速的到達。
今晚的目標是柳喬南，殷元已經派了彭籍先行一步了，保證這老小子根本沒有機會離開長安。
三個人來到柳家外麵的時候，周圍都很安靜，院子裏同樣的安靜，除了北風的聲音就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張春橋搖頭晃腦的看了看柳家的大門道:“他逃跑的跡象已經很明顯了，但是他始終沒有逃走，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上次何驚回去之後我費盡心機，可是居然沒有一個人去找他。何驚鬱悶得很，總是要招搖過市，看看有沒有人想弄死自己，然後立馬報仇雪恨。”
殷元道:“麻煩你以後不要跟何驚這種蠢貨交往，他已經蠢到無可救藥了。如果他想報仇雪恨，就完全沒有必要搞得那麽大張旗鼓。”
張春橋道:“鄖公，他可不是蠢貨，能在長安屹立不倒，他有可以和杜漣匹敵的力量。隻不過他從來不和官府勾結，隻做他的江湖生意。所以，官府不想長安這點江湖勢力再出來搗亂，江湖上也願意給他麵子。他是個地頭蛇，隻是很不幸的碰到了一條過江龍。”
方鯉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何驚很清楚自己不是敵人的對手，所以用這種方式來自保。”
殷元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何驚真的是那樣的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看來，是我們的人太蠢，根本沒有弄清楚何驚到底在做什麽。”
張春橋想都不用想這一定是說自己，於是無奈道:“他真的什麽都沒做，平時來往的也都還是那些人。要說特別的就是，他最近總是喜歡去找一些賣軍中舊弩的家夥，看樣子好像是非得犯點法不成了。”
殷元道:“笨蛋，這就說明他並沒有放下自己的憤怒，而且正在強大自己。這樣的人，這樣的心機，我覺得他一定沒有放棄暗中查訪。”
張春橋有點鬱悶的看著方鯉道:“我想請問一下，鄖國公眼裏，還有沒有什麽人不蠢，是聰明人？”
方鯉看著殷元道:“他估計是不好意思問你所以才問我的，那你回答一下吧！”
殷元道:“你就不是啊，冰雪聰明，美麗凍人。”說完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方鯉身上。
張春橋歎了一口氣道:“鄖公，以後您就不要行走江湖了，很容易沒朋友的。畢竟在江湖上，沒有朋友是寸步難行的。”
殷元看了看他道:“我真是同情你這樣愚蠢的人，因為我並不是沒有朋友，而是沒有愚蠢的朋友。正因為如此，我的朋友質量比較高，路自然也會更好走一些。”
張春橋覺得今天好像跟自己這點愚蠢過不去了，於是道:“好，鄖公說得對。以後，我一定好好的學著點，爭取能和鄖公做朋友。”
殷元笑道:“那你好好努力吧，畢竟你底子不太好。現在雖然你年紀大了，但是有人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所以你現在學，一定是來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