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兩場送別
殷元出獄了,排場挺大的,畢竟李恪都來了,他可是王爺呀!不過,沒有人太過打擾,很快就走的幹幹淨淨,留下殷元在家裏洗澡去了。
洗清了汙穢之後,殷元又經曆了三個女人眼淚的洗禮,最後殷恕拍著殷元的肩膀道:“懷素啊,為兄真是差點見不了列祖列宗了。”
殷元笑道:“我可是九命真人,怎麽可能會死呢!”
“九命真人快別吹了,我想一巴掌拍死你,就怕破了你九命真人的法。”
李姝走了進來,看起來心情很好。
殷元有點尷尬道:“連累你了,不好意思得很。”
李姝道:“怕什麽,不過是說謊而已。但是你那天到底去哪了,那就讓芳桃姐姐親自去拷問吧!”
殷元道:“我啊,不解釋了,費勁啊!”
殷元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倒是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殷元如約去送高棠了,她不會再就在長安,因為她看出來了,長安這幫人段位高,自己玩不過。
高棠離開長安可不容易,她還帶著一頭猛虎呢!不過她本事也很大,自己就給弄出來了。
高棠看著來送別的殷元一身素白道:“如果你穿著這一身去江湖上走走,說不定還能拐帶幾個女俠回來,我聽說你好這口。”
殷元道:“說什麽呢,我們之間說我們的,不要帶著攻擊色彩說別人。”
高棠饒有興趣道:“上次你送她離開的時候是怎麽送的,你就怎麽送我,怎麽樣?”
殷元看了看她,無語道:“你揍我一頓,看我能不能擠出來兩滴眼淚。”
話聽著像是玩笑,但是進了高棠的耳朵就不一樣了。殷元在生死一線表現出來的氣質讓高棠膜拜,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也會在送別的時候哭。這就說明,方鯉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著實沒有人可以代替。至於自己,好像真的差遠了。好像,殷元送自己離開還很高興。
殷元之所以高興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為高棠不適合長安。猛虎一樣的女人,怎麽能困在長安呢!
高棠歎息道:“如果這個時候我說,我想留下來,看著你這一生如何度過,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殷元道:“那太不合時宜了。”
高棠這句話,似乎是朋友有似乎不是,總之模糊的很。而且,似乎殷元根本就沒有細究的打算。
殷元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盒子,打開之後掏出一把手弩道:“別說我厚此薄彼,最近我的技術更厲害了,這個手弩也是威力越來越大了。送你這兩把,以後防身用。”
他當然不會告訴高棠,自己送了方鯉兩把火銃,那是這年代根本不存在的神物。畢竟高棠也算是對自己有恩了,得付出點什麽才行。
殷元端起手弩道:“不熟練的話就記住,前麵的凸起和後麵的缺口在一條線上,瞄準目標,三點一線,就像現在這樣。”
手弩中的箭射出去,立刻刺入旁邊的一棵樹上。殷元拔了下來,突然覺得好像這棵樹很冤枉啊!
高棠接過殷元的禮物道:“從此你我不知何時相見,總之山也在,人也在,一定能重逢吧!”
殷元點頭道:“江湖再見吧!”
在殷元送別高棠的時候,張春橋也去送了一個人,就是被藏起來的蘇紈。
張春橋帶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向看守他的何驚道:“辛苦你了,老何。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恐怕就辦不成了。”
何驚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我是看在鄖國公的麵子上。”
張春橋沒有理會他,打開門走了進去,看了看精神萎靡的蘇紈道:“鄖國公出來了,沒事了。”
蘇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是並沒有太過高興的樣子。
張春橋對蘇紈一點好感都沒有,他認為這是一個自私自利而且沒有腦子的女人,當然不是一個好女人。但是今天要送她離開了,態度自然應該好一點。
張春橋打開籃子,從裏麵拿出來一些食物道:“都是我從國公府拿來的,是他親自吩咐的。他這個人很奇怪,我們這些人對他唯命是從,這不僅僅是上麵的命令,也是我們感恩於他。但是他經常不願意我們幫他去做一些麻煩的事情,寧可自己去做。大概是因為,很多人把他視作恩人,高高在上的國公。但是他的眼裏,隻要有他認為喜歡的地方,那都是朋友。”
蘇紈還是沒有說話,她其實也可以成為殷元的朋友,但是她從來不滿足於成為殷元的朋友。從那個不知深淺的玩笑開始,她就將自己的一身圈禁了起來。不管是招搖過市還是費盡心機,都是為了為了那個男人。她,已經失去了自我。
她這幾天想了很多事情,也終於想起,那天在殷家的莊子裏的談話。那時候,自己如果聽得懂他的話,就該不沉淪其中。事實上,一定不會有後麵這些波折。
張春橋道:“吃一點吧,往後你可能再也吃不著了。”
蘇紈眉頭一跳道:“哦,我的結局就是,永遠的消失嗎?”
張春橋有點惱火道:“殷懷素當時說的是一句氣話,事實上讓你離開是因為,有人想殺了你滅口。如果你就在長安,就會成為別人陷害殷懷素的破綻。現在,那些人已經招供了,你被人藏起來這件事就變成了殷懷素的破綻。如果他不管你的死活,你就算是說破大天,也隻能說殷懷素不是個坐懷不亂的人,但是他本來就不是。”
張春橋頓了一頓道:“可是他不想讓你回長安,這樣你就是個逃犯,一個被人利用了的逃犯。可是你回到了長安,你就是一個必死無疑的人。殷懷素告訴我,通常對女人的刑罰都殘忍得很,但是你不會,你會直接死掉。你知道,這又是為什麽嗎?”
蘇紈道:“因為我不知好歹,回去會連累他?”
張春橋搖了搖頭道:“連累他在他看來是一件小事,頂多有人會說他還是個情種,挺看重露水的情分。可是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件案子的細節十分的保密,沒有幾個人知道。長安殺了一個血流成河,我沒被滅口,那是因為在天子的眼裏,我已經是殷懷素的人了。殷懷素能夠守住秘密,我自然也能。而你,是一個很特殊的人,是一個很可能知道這件事裏麵最齷齪的地方是什麽的人。所以,你若是回到長安,必死無疑。我剛才告訴你,你不會受折磨的意思就是,想找死,趕緊去。”
蘇紈目瞪口呆,這些事情她沒想過,更沒想過殷元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保住自己的性命。